新年絮語：天清江月白 心靜海鷗知

每年冬季，約有4萬隻紅嘴鷗從西伯利亞飛臨昆明滇池流域越冬，它們與人和諧共處，在這裡享受春城暖冬，成為昆明冬天一道獨特的風景。2018農曆新春，我與家人飛抵昆明，與這些美麗的鳥兒作了兩日親密的相守。

寒流褪去，昆明的天空藍得通透,藍得純凈，滇池一望無垠。止水湛寒波，鷗與鷺結友。臨近海埂大壩，下得車來，鳥兒「歐——歐」的叫聲不絕於耳，未見其形，先聞其聲。

踏上大壩，眼前彷彿是3D電影視覺，成千上萬隻海鷗掠空而過，繞著滇池悠然飛翔，或在池水中隨波浪起伏漂流。它們的翅膀張開著滑翔，顯出及其優美的弧度，在明媚的陽光下閃著潔白的純光；翅膀收攏了在欄杆上啄食，卻又顯得乖巧通靈、善解人意。

這些鷗鳥的羽毛是白色，嘴和腳都呈鮮艷的紅色，如此明麗的色調，讓它們倍顯可愛。

它們每年十一月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遷徙來昆明，直到次年三月才離開。

放眼望去，上面湛藍的天空純得沒有一絲雜質，下面的滇池水閃著點點碎金，倒映著天空的靛藍，而天水間的白羽鷗鳥，或飛或游，給這一派水天一線的純藍色調作了最好點綴。遠處作為背景的迷濛青山，彷彿為了渲染更多的寧靜，從任意角度將這情景凝固成絕美的動感畫面。藍白色，就這樣成了畫面永恆的基調。

我們買了麵包，學著大壩的眾多富有愛心之人，一起虔誠地給海鷗餵食。海鷗在我們頭頂盤旋，不時啄食我們手中的麵包。我忙不迭地舉起相機，攝下一張張「人鷗相親」的珍貴照片。

佇立滇池畔，不由得想起李白的《贈漢陽輔錄事二首》（其一）：聞君罷官意，我抱漢川湄。借問久疏索，何如聽訟時？天清江月白，心靜海鷗知。應念投沙客，空餘吊屈悲。聽說友人辭官，他不由發表感嘆：想想一個人閑靜下來的滋味，與在公堂聽訴訟案有什麼不同嗎？那自然是不一樣的。同樣面對讒佞小人，即使如賈誼對屈原的懷思，你也完全可以面對江上天晴月朗和水波不興，著意賞景而別無他思。你的內心平靜，海鷗可以作證。

近日與夫君討論老莊哲學，領悟莊子所謂的「道」即萬物的來源與歸宿。這樣的道，包容萬物而形成一個整體。人生必修的功課即是悟道，體認自己在道之中，一無所缺；察覺自己像魚一般，與萬物、眾人「相忘於江湖」，如此將會孕生寧靜的喜悅。

或許，每個人的人生，都會有擔憂與迷茫，都免不了內心的傷痛。由愛而生痴，由痴而生恨，由恨而生懼，如此愛恨糾纏，顛倒夢想，使形容憔悴，使生命枯槁。知天命之年至，而天命安知？「天清江月白，心靜海鷗知」，融入自然，目光如湖水一般澄澈，這便是老子所期許的「復歸於嬰兒」吧？若如是，外部的蠅營狗苟豈能加害？

2018，祈望靈性與智慧，以愛相守，以愛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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