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塗鴉的藝術夜行者 Aarón
Aarón
寫這篇文章的初衷是因為在畢業論文雜誌里曾撰寫了西語版的一篇文章，旨在讓更多的人看到一個不同層面的墨西哥。
國內大部分人對於「拉美」這塊土地仍然所知不多，好像隔著遙遠的面紗。
能說出阿根廷的瀑布，古巴的雪茄，墨西哥的龍舌蘭和金字塔，哥斯大黎加的足球和智利的葡萄酒。再遠一點的，玻利維亞的高原和天空之境。
但可能不知道這群聽著音樂就能跳起salsa的人在現實中——如你如我，夾著公文包天沒亮就排隊等公車、背著書包上學的學生，他們每個人日復一日的平凡又疲倦的生活。
而「青年」似乎是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包羅萬象與眾生姿態，是縮影，是放大。他們身上帶著不可抗拒的大潮流文化，又執拗地保留著各自的小世界哲學。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在墨西哥留學時的同班同學。在墨西哥的九個月里多多少少遇見許多有趣的人和故事，今天先來說其中之一的這位青年。
首先要說明的是，在墨西哥的大學生，並非我們國內所理解的「大學生」。除了高中畢業直接升學，他們有一部分是工作一兩年、四五年之後才來讀大學，所以常常在班上會遇到23、24、25、27歲甚至30歲的同學。墨西哥的大學分為早上、下午、和晚上三個班。你只需要選擇其中之一即可。因為家庭經濟的緣故，大部分的墨西哥學生都是遵從著——早晨上課、下午打工工作的規律生活，支付的自己的學費或者作為補貼用。也有的白天上班、晚上上個課。
fiesta在學校常態 老師與學生都混在其中
歐美、國內的「學習氛圍」在這裡大多不存在。只要能順利畢業對他們來說就可以。墨西哥大部分大學的難度並不大。尤其是大一大二、管理、旅遊這些專業性不強的專業里，（我都能全部拿滿分的專業）英語和數學尤。其。雞。肋。數學大一學的是合併同類項、英語大一學的是基本單詞。離美國近英語普及得不錯？不存在的。
但要是是平面設計、ciencia de communicación、這種專業里，那和墨西哥青年的原始創造力爆棚的藝術天賦真的是沒得比的。尤其是動手和創造力，遠遠甩出去不止一大截。
而fiesta，聚會，也就是party。對於拉美人來說簡直就是任何兩天時間單位內絕不可以缺席的活動。人家下課的場面是吵成，literally，吵成狗。尤其是在學校有大型fiesta慶祝節日的時候，老師也會毫不猶豫快樂地加入這個行列high。
畢竟對於拉美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生活和人情更重要。
Graffiti en Mexico
塗鴉在墨西哥是隨處可見的。尤其是老城區。
當你漫步於瓜城的市中心時，一定會被各種各樣的塗鴉包圍環繞，有的是圖案，有的是tag，也有的是畫、作者的logo。塗鴉五顏六色，透露著原始的生命張力和熱情，不要猶豫，這就是真正的墨西哥了。
坎昆沙灘遊客風不是墨西哥，海邊度假倒一杯龍舌蘭酒加個好看的Instagram濾鏡不是墨西哥，加勒比海不是墨西哥，那個在blogger圈裡粉色的湖噱頭也不是真正的墨西哥。
你要記住，看起來五花八門的顏色襯托著繁雜粗糙的物品，不經打磨，好似隨手一揮就自身擁有著渾然天成的和諧和原始生命力，那才是真正的墨西哥。
曾路過的街邊塗鴉，GDL
塗鴉在墨西哥的藝術是在上個世紀開始繁衍生息。在瓜達拉哈拉生長的速度和力度幾乎是最快，也是在這裡誕生了第一批的墨西哥街頭塗鴉老派（old school）風格，內容是各種的tags和畫。
同樣，發展迅猛的城市有Aguacalientes，這是一個人口流動很大的城市，文化自然也更新換代混雜得更快。而在首都墨西哥城，由於上世紀墨西哥國內的經濟危機和人口移民潮，這種藝術則是在貧民窟、周圍的小城得到了最大的挖掘和發展。墨西哥街頭藝術的第一波波浪就這樣掀起了漣漪。
離家不遠街道上， GDL
一開始，graffiti這種藝術是具有地域性的，在各自的地盤上做下記號，同其他的crew劃分界限。如果在其他人的地盤留下了記號和塗鴉，就會被視為一種不尊重和挑釁。但到現在其實我們知道早已全然不同，graffiteros（塗鴉者）這個群體現今是跨越國家和城市去作畫和宣洩靈感。
可是這些迎著夜色戴著面罩在一夜之間就給城市留下痕迹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當我在日光下路過一片色彩和圖案，生活在城市白天對面黑夜的那群街頭藝術塗鴉青年，又有什麼故事，是什麼樣的性格，生活里是什麼職業？
我也確實沒想到Aaron有這樣一個身份，以至於第一接觸一個街邊塗鴉群體的時候，總覺得有點酷，哈哈哈。
La Vida Oridinaria de Aarón
1.>>>>>>>>>
我認識Aarón是在平面設計專業的美學課上。
美學課的老師是個戴著眼鏡的黑髮女人，最常穿職業及膝裙和高跟鞋，多聽她說幾句話就真切感到她藝術人格獨特的神經質。
大概在第二個模塊的時候課程開始學習puntillismo（點彩畫）的畫法，她給我們看了幾幅前幾屆學生的點彩作品，講解點彩畫法應該注意什麼，需要買什麼材料、畫板、紙和畫筆。
講真我一個對畫畫毫無天賦的人來說，選美學課的初衷就是繼續正大光明地沉溺藝術鑒賞，看到那些精美的點彩畫的時候，當然是表面微笑著答應著si si，內心獨白這我怎麼畫得出來啊。
因為遲到對於約會遲到半小時是基本禮儀的拉美人來說是常態，所以上課的時候自然也有很多學生遲到。
剛開始注意到Aarón，因為他就屬於經常會遲到半節課的人，美學老師總是會讓遲到的在外面等一節課再進來。那時候只覺得這個小哥長得乍一看還算清秀，雖然也帶著墨西哥後代的面部特徵，但動態的時候還是會恍惚覺得清秀。（後來證明不能看照片和細看，越看越無感）
說出來你可能不知道，墨西哥藝術系的學生的鬧騰，真和其他專業不是一個級別的。什麼公司管理專業啊，旅遊管理專業啊，法律專業啊，平時上課浪一浪也就是上課唱唱歌，和老師懟懟笑話梗而已。當然不包括會計專業的Issac和Pepe那種上課會自己開始演戲的真神經病·戲精奇葩。
藝術學生的「不安分」是直接整個人體現出來的，和拉美自由氣氛絕對有關。放眼望去，他們有的染著藍綠色頭髮；有的長髮男生偏分；有homo群體白弱的脆弱特質；女生打著鼻釘；剪著平劉海大眼睛，上學時穿著全黑皮褲靴子的女生；色彩理論課上波浪卷畫大紅唇氣場全開的女生；沉迷於日本動漫難以自拔的各種人……等等等等。
這些人的鬧騰和不安分，他們甚至不需要特意去說什麼笑話，說什麼梗，他們只要走起來，往你面前一站，說話，對視幾個眼神，他們骨子裡的「不安分」自然就流露出來了。可以說是從性格和外形都有自己的態度。
也至於我每次上藝術專業課的時候心底都會沒什麼底，不像公司管理的經濟課上，能一本正經地人模狗樣混在一群未來商務人士里聽著主觀價值論算著tasa de desempleo。
野蠻生長，自由原始，愛怎麼恣意怎麼活，大概就像Frida的花和色彩一樣，你無法理解效仿只能默默接受其獨特震撼，這就是墨西哥藝術青年給我最直觀也最深的感覺。
2.>>>>>>>>>
Aarón就不屬於這一類的。當然只是外型上不屬於。看外表你跟我說他是建築系的我都能信。
穿著簡潔利落，背著黑色書包，話不多，總是獨來獨往。習慣坐教室後排。性格卻一點不帶怯生。西班牙語說的好聽。
我聽外語這麼多年來，無論英西語，真正稱得上好聽的對我來說不是很多。而有次考試時，他最先做完考卷，但沒有出教室，老師問他為什麼不出去？他回答的那句大概真的是十分好聽了。無法形容，磁性且端正，應該可以去做聲優配音吧。
作為聲控的我表示，墨西哥確實有長得不錯的小哥，還不少。但是聲音好聽的真的沒有幾個。
第二個我覺得西班牙語說的酥的人，是色彩理論班的一個小哥。
有次上課他提問，卧槽，那一開口，真的我都願意花錢買他說話給我聽。
驚為天人的酥。
酥炸了。
雖然臉都不是特別出眾，哈哈哈。
在點彩畫的課程上，老師讓把材料帶到學校來完成。記憶里大家都在吵鬧作畫的時候，我一不經意轉頭環顧四周時看到後排的Aarón低著頭安靜專心地畫畫，背挺得很直。對於我這種被格格不入事物吸引的奇怪的人來說，自然多看了他幾秒，和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photo by Aarón
Aarón的畫經常作為樣品被老師展示。點彩畫他很快就畫完了，戴眼鏡的女老師舉著他的畫對我們說，看，點彩是要求你們這樣畫。隨後轉身黑板示範，Aarón就靜靜站在一邊看著。
而我，自己都懶得吐槽的畫畫技自然是受到了老師的指正指導，因為沒有marrón（棕褐色，我的不是純棕褐色）這個色號的筆，女老師從Aarón那裡借來了一支彩筆給我示範。事後我還給他了，但他誤拿錯了一支我的色號。於是我就落了一支筆在他那兒。我也不打算要回來。
過幾天來學校戴眼鏡女老師哪裡可以買到畫板材料的時候，Aarón正好在走廊和她說話。
他聽到後就說加Facebook說要給發地址，有一家種類多且物美價廉。在iMessager上果然發完地址就跟我提畫筆的事，說今天沒帶，下次還給我。
「點彩畫讓我焦慮。我希望能換種畫法就好了。」他說。
也是加了聯繫方式後，我對這個有意思的人物了解才慢慢開始。
3.>>>>>>>>>
在學校里，Aarón就是各種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因為他有才華，畫得好，天賦真是自成一派的。並且看起來就是個守規矩且穩重的好學生。雖然他已經25歲了。
學校在世界設計師日那天舉辦了整個藝術系的展覽，他有很多作品都被掛了出來，攝影、海報、畫、概念設計這些都有。
我看到那張漫畫人物，金髮少年，他曾發給我看過，我說這個真好看，你自己畫的人物么？他才跟我解釋是古希臘神話里的那個Narcissus。他說，這是我畫過最快的一張畫了。
後來我說挺喜歡的，他就大方說送了，結果粘了板子撕不下來放不進行李箱，就沒帶走。
Narcissus
「我從小就開始畫畫，喜歡畫人物畫和肖像畫。」 我問他是不是學過畫畫，
「曾經在美術學校學了一年，然後就不去了。」 和他討論了喜歡的畫家，倒是都相差不遠，印象派分離派都在列，我的野獸派不能少，相同的一點是一點都不喜歡畢加索。
他給我介紹了很多墨西哥的食物和特色，比如他不是很喜歡街邊戴著大帽檐的mariachi，墨西哥唱腔為哭腔的藝術家，墨西哥獨特信奉死神的宗教。他是個素食者。
這一點讓我覺得更有趣和親切。因為我也曾是個素食者（現在很少吃），我問他素食的原因。他是從九歲開始吃素食的，por ciencia animal，在看了一部印度的動物紀錄片之後改變了想法。然後給我推薦了墨西哥的素食美食，一樣美味。
喜歡的電影有Santa Sangre和伯格曼，給我推薦了Poesía sin fin。家裡有很多的電影DVD光碟。
在離開墨西哥前一個月的時候手機摔壞了屏幕，當地沒有規格相同的替換。他知道了以後表示可以把iPad借給我，我也就收下了。然而我一心只想跟你做朋友，你卻約我去看電影，我只能拒絕你然後把iPad還你，自己去買一個iPad。（無奈攤手）
墨西哥藝術青年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會利用身邊一切資源，動手和付諸實踐能力極強，身邊的朋友、同學，經常用來當模特拍照，自己動手拍個小電影，畫報，概念，怎麼是內心的想法怎麼來。
work by Aarón
他說有次布置的任務是創作和死亡有關的東西（看完尋夢環遊記的都知道亡靈節和死亡在他們眼裡意味著溫情歡樂吧），他畫了信奉死神的那個宗教，最後喜歡班上另一個女生畫的黑色骷髏，就和她交換了作品。
那個女生是她前女友。當然，對拉美人來說，性愛和談情真是再再再再正常不過且享受的事情之一了。和人交往永遠毫無距離，抱來抱去的flirting，毫無掩飾克制，根本不需要，天生就那樣。還永遠都熱情高漲，是什麼樣？聽聽reggaetón就知道了。一口一個mi amor, mi corazón的膩歪蜜糖。
他說那個女生就是過於依賴毒品，他得每次拿著粉末控制給她的量，不然就會一次性吸食太多。我驚訝於粉末存在身邊的頻繁，他說是這樣的，就在我住的附近都有許多隱藏的渠道可以購買，但他沒有吸食過。
果真是十分loco又存在即合理的國家啊。
Aarón說相比於畫畫，他更喜歡攝影。
La Vida Secreta de Aarón
1.>>>>>>>>>
白天是學校的普通學生，下了課後就去7-11便利店打工到晚上下班的普通人。背著差不多的黑色的背包，在人群里下樓梯、右轉、走路、坐車，和其他學生沒有任何差別。直到Aarón說，他在Instagram上傳的都是另一種風格的圖片，而學校里的人都不知道他這個身份時，藝術夜行者的面紗才慢慢揭開。
Aarón and his logo
他先是給我發來一段YouTube上lost in Asia的塗鴉視頻，是歐洲的塗鴉者在香港的記錄。一般塗鴉者都會有這種習慣，在創作中進行視頻或圖片的記載，還是有相當多人選擇把它拍下來，做成類似於一些博主搞的那套vlog。
當這些塗鴉者要進入一些公眾區域時（比如地鐵）是非常危險的，這段視頻的作者就是很有名的塗鴉者，在香港時於酒店內被抓，理由是破壞公物，但作為不扣留他們的條件，是說出如何進入該區域的步驟。
他上傳了許多在不同地方的塗鴉作品。如果是白天，一般會選擇去廢棄的工廠或人少的地方、圍牆內等地點創作。如果是夜晚，有時為了拍照效果或進入到危險區域時，會選擇是否帶著面具或紗布圍住臉，拎著一罐顏料，拿著相機就出發，會在街道、主幹路兩邊等明顯的位置開始塗鴉。Aarón的畫畫過圍牆上，也在Juarez主幹道留下過大幅logo，或是百貨旁的牆壁，幸運的話沒被塗抹掉路過的時候就能看到。
Aarón是13歲的時候開始在街上畫畫塗鴉，慢慢地在這個群體里成長起來，14歲的時候他曾被亂塗亂畫警察抓過。想起來也有十幾年的光陰了，現在他有時也會和其他graffitero合作創作。
他的足跡遍布墨西哥境內——瓜納華托、科利馬、Mochoacan、墨西哥城……。去到一個新的城市，在那裡走一走，然後在不同的街頭留下自己的藝術作品，讓其他的遊客、原住民每日去經過，這可能是他給這個城市所能留下的，最有意義和具有私人色彩的紀念品。
在不同的地方畫畫，有時會需要爬上一個比較高的建築物，有時會弄斷一些破舊天線，手劃破受點小傷也是自然的，Aarón也做過好幾個不錯的旅行視頻，一氣呵成，他鏡頭下的過程。
Aarón
Aarón
Aarón說他一般都是獨自一人行動，無論是旅行、攝影還是去看錶演、聽音樂會。他自己對自己街頭風格的定義是：「我有歐洲風格的影響，作品的風格是funk。」
在他去墨西哥城的一次旅行中，他獨自一人進了全城最危險的地方，妓女，毒販，盜賊，殺人犯雲集的區域，連警察也不問津，他在那裡照樣畫畫，被纏上了就先給一些錢，讓自己能繼續留下印記。
出於純粹對創作的渴望，這些人啊，從來都是給生活以冒險。僅僅是看著聽著他們，很難不去想像到底所說的熱愛生活付諸實踐在何處。不過想想如果我也是一個塗鴉者，其實會因為這些城市擁有了我的痕迹而更覺秘密溫柔地愛著它吧。
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模樣。
馬上化身為城市活躍的夜晚探險家，需要事先想好每一次新的顏色搭配和突破，再花時間尋找地點進行實施。他們得比我們更了解這個城市。每一幅作品裡都有他們各自的靈魂留存。
一面守著自己的日常身份，一面又真正為了喜歡而活著。如果要問這件事可能Aarón會堅持到什麼時候，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答案。真正熱愛著的人，必須從來不問期限，不想結局。
Spark of the conversation between two art- lovers
有才華的。愛冒險的。完美主義者。
「我不喜歡這個點彩畫練習，我不喜歡它最終完成的樣子。」 我說這比我想像得難，他繼續說道：「挺簡單的，只是讓我失望。我對創作不滿意的時候只想把自己的手剁掉。」
「完美主義者？」 我問。
「哈哈，是。我不喜歡的時候就會把它們全部撕掉。會變得憤怒。」 他繼續，「有次學校的作品他們給了我90分，我撕掉了，重新畫了一張，他們給了我100。」
his logo / model
聊到喜歡的歌手時，他給我推薦他喜歡的歌手，果然是前衛且充滿了試驗藝術氣息和迷幻搖滾。
他給我推薦了一首歌，叫一顆有心的太陽。「這是我最喜歡歌。」他說。
然後他突然問我，「你相信來生嗎？」
「不相信。」 我回答他，
「現在不相信了。我們只是宇宙中的塵埃而已。真真切切是這樣的。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是恆星大爆炸的產物和金屬。我們是宇宙中的塵埃。」
「這是我唯一相信的，死去再重生。」他說，「這首歌里有一句歌詞，叫做"Yo viviré
mil a?o(I will live one thousand year)，這句歌詞我划下來了，我還把它紋在了身上。」
「那你覺得你會重生為何物？」
「我想成為一棵樹。
蘋果樹。」
Photo by Aarón
文章到這裡就要結束了。
在墨西哥生活的這段時間裡，就像西班牙的Carlos曾在我出發前寫給我的郵件里一樣：不用刻意找尋，讓墨西哥來發現你震撼你。
我想即使是今天，它也能在生命畫下一道痕迹吧。遇見了形形色色有趣的人，也有同樣喜歡聽後搖的青年，特別喜歡亞洲動漫的男生，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還被服裝店拉去拍了照片。
從風景到人物，旅遊攻略還是日常。路過每天的公車站和地鐵步履匆匆的人們和我並沒有不同，在當地朋友家做客看著拉美人從下午聊到凌晨的熱力。有趣的新奇的感慨的還能講太多太多。作為一個路過的記錄者，不必在每個當下都活得一樣開心快樂，本身就已經是一種賜予了吧。
TAG:全球大搜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