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的酒吧
題記
此文寫於大學期間。
幾塊中等大小的石板鋪在水池上。石板的邊緣已經被水粘濕。走過石板,就是酒吧的正門。進入內里,明顯的泰式風格。左邊是隔間式的,軟床、絲帳、雕有紋路的木板。正廳則擺著幾張桌子。每張桌子正中立著個高腳酒杯。正廳的前方是表演台。此時上面已經擺好了麥克風、高腳凳、電子琴、鼓架、音箱等設備。正廳的背後是一塊設計雅緻的庭院,分布著幾個供客人休閑的桌子。
坐定之後,燈光便暗了下來。懸掛在天花板上的三盞大燈籠透出古樸的光。那燈籠是紅色的,從上往下呈倒立的雞蛋型,一圈一圈環繞著黑色的藤狀裝飾。若除去那幾盞小燈,整個正廳便是黑色和紅色的經典結合,神秘中透著古典意味。而那些斜打下來的小燈,恰到好處地切割了黑暗,有時還會鮮明地突出那光圈之中的人臉。倘若把整個臉放進光圈中,眼前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若只讓半邊臉被那強光撫摸,眼前則是光與影、明與暗的交割,彷彿左邊是地獄,右邊是天堂。除此之外,光線的來源便是桌子上錯落的火光,來至似乎是液體酒精或者是某種奇怪的蠟燭。那情調是做給情侶們看的。抬頭,發現分割正廳天花板的橫樑上用黑色的木頭覆蓋。繁複的花紋,正中間是一隻不知名的花朵,葉子向四周延伸。一團淡淡的光線正好將花同周圍的花紋區隔開來。莫非是「一枝獨秀」的意思?
抿了幾口茶,樂手們開始活動。先是貝司,然後是吉他,接著是鼓。主唱則有些不慌不忙,玩弄著手裡的電話。他留著並不好看的分頭,圓形眼鏡,說話很開朗。可開了唱便是技驚四座。無論是低音還是高音,音質都非常豐滿。高低音間的轉換靈巧自如。這些再配上吉他靈動的華彩,酒吧中紅黑的交錯頓時綻放出絢麗的彩色來。只不過那顏色的搭配是隨著歌曲本身的色調以及演唱者和演奏者的詮釋而有所不同的。我從沒有聽過用披頭士的搖滾曲風去演繹《夜來香》。以至於那歌曲原有的妖嬈幾近消失,取而代之的可愛的歡快。也許因為那不小的正廳中只有一桌我們,樂隊才膽敢如此放肆,隨著性子間或搞怪。而這也凸顯了我的疑問——為何酒吧竟如此冷清!當然,人少更能夠營造情調。
在這不久以前,我開始渴望自己應該向歌唱領域的更深處進行探索。幸運的是,起先在ktv里認識了一個很會唱歌的朋友,現在則是舞台上那個「圓眼鏡」。時間將給我不少向他們學習的機會,儘管我並不期望用歌唱換來牛奶和麵包。我僅僅是想在美的海洋里順手牽羊。可就在同一個時空中,確切地說在這個晚上,在這個酒吧里,我隱隱感有人正在計划下更大的力氣去實現愛好。顯然,他悄悄地把遠航的補給運上了他的「海盜船」,另外收買了幾個同樣有著夢的「水手」。隨著吉他聲和鼓點響起,「海盜船」已然出海。
除了物質與理想,歌唱還包含著情愛。從專註於歌手的女服務員們的臉上是能夠捕捉到線索的。儘管它們被這酒吧具有的神秘、物質氣息說掩蓋。有那麼一瞬我甚至認可了這種虛華下的真實,可馬上又將它理解為一種無果之花。
伴著音樂在黑暗中閃爍的東西自然是要在音樂停止之後停止。情愛、思緒以及別的什麼感情。音樂製造出來的世界很難長久。大家回到現實之後就又是「再見」、「晚安」了。不夠盡興的人朝向另一間酒吧。有倦意的人必定想到了枕頭。我自己則覺得在這個晚上打了「半桶水」,也不知道值不值得。經過那天橋時,看到下面躺著個流浪漢。還有點想跟他分享來著,又怕擾了人家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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