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書評無法評價本書

《Does Santa Exist?》又名《本書書名無法描述本書內容》

——「我和孩子說聖誕老人的時候，是想告訴他們一些我覺得珍貴的東西……這些東西我不給任何人看，因為我不想被其他人取笑……」

然而，書籍有選擇讀者的能力，我一直深信不疑。

「聖誕老人存在嗎？」

東方文化里長大的我們可能不關心這個問題，那我們換一個名詞如何？

你認為上帝存在嗎？神明存在嗎？

你認為人權存在嗎？道德存在嗎？

如果你認為這些都存在，那麼你又如何去證明呢？

它們存在的標準是什麼？如果不存在，又怎麼證明呢？

Kaplan從聖誕老人是否存在這個角度出發，分別從邏輯，神秘主義，幽默，生活四個方面去考量這個問題，然而聖誕老人在這本書里只是一個文明符號，他甚至可以是聖誕蟑螂，聖誕蝠鱝，聖誕胃藥，他代表著那些『我們不太確定、將信將疑、時信時不信、無法迫使自己相信，不想再相信又不知道不信後會發生什麼的東西』。而這些研究探索都指向了一個直白的人生問題，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接受現實吧，總有一天你是要死的，世間的一切也都是要死的，那活著的意識什麼呢？」

生命的意義是上帝的旨意或是傳宗接代，或者說自由意志？給出的答案我們無法自證也無法說服所有人，所以作者說，「對於人生的意義，我們沒有確切的答案，且不論答案是什麼，它都是你的那個聖誕老人。」

1

亞里士多德說，邏輯的本質是矛盾律。但是如果邏輯本有矛盾就會陷入死循環，比如我們無法拿邏輯來論證「這句話是假的。」如果這句話是假的，那麼它就是真的了，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它就是假的。

所以邏輯無法解釋聖誕老人這個問題，因為如果你相信聖誕老人存在，那麼並沒有真實的一個聖誕老人去回應你的信仰，但是如果你不相信聖誕老人存在，那麼對於沉浸在聖誕節日氛圍里的人群來說你又是格格不入的。

那麼你選擇哪一個？孤獨的聰明人還是隨大流的傻瓜？

而且聖誕老人不可能既存在又不存在，但是很多人的內心秉持著，我想相信聖誕老人存在，同時又覺得聖誕老人並不存在，或者我不相信聖誕老人存在但我也不想接受另一種別的毫無意義的理論。

作者指出，現實是超越邏輯的一種存在，我們無法用語言和思維來解釋生活，因為生活本來就可以既是而非。

2

讓我們走進神秘主義，它起源於美國嬉皮士，他們衝出理性的重圍，與邏輯不同，他允許矛盾的存在，包容矛盾，甚至同時存在多種矛盾。

本章討論了神學與宗教，用聖托馬斯的話來說，「沒有語言能完整地描述上帝，他並不『好』也並不『存在』。」從佛教的角度來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里提到「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聖誕老人就是那個『空』或者說空是一切的本質，包括我們本身。

然而接下來的問題是，如果聖誕老人是空，或者說之前提到的那些自我，人權，愛也是空，遵從神秘主義，相信與不相信的人都和平相處了，不會再有任何意識形態上的鬥爭，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了，存在與否這個問題也就沒有必要了。

聖誕老人存在。

聖誕螳螂也存在，只不過有一個螳螂頭。

聖誕胃藥也存在，只不過給你送的不是禮物而是胃藥。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是：「對於生命中的矛盾，我們既不能去否定它，也不能全盤接受，我們需要第三種選擇。」

3

可能有人會覺得奇怪，幽默也是一種選擇嗎？

就死亡作為例子，我們都有深愛著的人，而當他們過世後，我們就不能再與他們擁抱親吻只能將其埋葬，可這樣我們就不愛他們了嗎？可如果死亡不是真正的離去，為什麼我們還是會如此悲傷？如果死亡是一種幻象，那麼為什麼自我犧牲和被謀殺前者更受尊重？

喜劇大師羅伯特詩密爾曾寫了一個笑話：

「牧師曾經對我說，死亡並不是終結。我說你能不能把這話告訴我叔叔，他1976年去世後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為此還舉辦了葬禮，現在還在地下埋著呢。」

幽默是調和矛盾的良藥，它從時間角度去觸及矛盾，讓我們能自我諒解，它將我們的心重新拼湊起來，鼓勵我們去接受自己的局限性。就好比遇見了尷尬的事情，我們哈哈一笑，自嘲的同時也將矛盾悄然化解，幽默讓我們從緊張過渡到輕鬆發笑。

如果將人類文明看到終生學習的過程，那麼這條路是由邏輯和神秘主義這對矛盾體組成的。一方面我們強調著理性，拒絕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另一方面我們也遵守著各種習俗迎接聖誕節享受著間歇的歡愉。痛苦是幽默減去了時間，因為期待和現實存在著落差，所以幽默是第三種選擇，它是我們嘲笑人生的方式，因為總有一天人生會以死亡會來嘲笑我們。

4

紐拉特提出，人類就像是廣闊海域上航行的水手，船是信仰打造的，我們無法將不喜歡的信仰替換成新的但是可以改造。我們既是船體又是導航器，二者合為一體沒有清晰的分界線。相似的觀點還有笛卡爾的二元論學說，他認為人類都是有兩面性的，既自由又受禁錮，就像老鷹和鯊魚被訂在了一起，但這兩者是由什麼結合在一起的？這樣東西又必須是既有實體又沒有實體才能將靈魂和肉體捆綁在一起。

「生活並不是探索未知，我們本身就是未知。」

現在聖誕老人的問題就變成了，你願不願意把現在的大腦換成一個相信聖誕老人存在的大腦？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人的左右腦各有分工，左腦半球認為存在與否只能二選一，右腦半球不會對存在下結論，它只會哼著聖誕歌吃著火雞然後說，有存在的可能性。可這不又是繞回了邏輯和神秘主義的矛盾中了嗎？

所以作者說，我們現在相信的可能是高階版神話，神話本是儀式和禮節的集合體，反過來又讓我們以獨特的方式重新經歷一次。我們相信人類可以征服大自然，可以控制股票市場，相信我一定會有穩定的工作，那我們為什麼不相信聖誕老人呢？

5

如果你對哲學沒有興趣了解，也不愛看這一長串的天馬行空的『胡言亂語』那麼我建議你直接翻開這本書的最後一章。這一章並不燒腦，作者描述了他的自身經歷，告訴我們他的過去是如何的孤寂和掙扎，把自己關在衣櫥里，他渴望與人產生聯繫，希望可以感受到愛，也希望能找到一種理論來解釋萬事萬物將一切都聯繫在一起。

而在這不安中他接觸到了卡巴拉學者阿里，從阿里那兒他了解到一種觀點，「存在就是沒有界限，也就是無限，無限不是一個空泛的集合體，它包含著一切。」

牛頓也曾經談論過無限這個問題，他說，「我好像是一個在海邊玩耍的孩子，不時為拾到比通常更光滑的石子或更美麗的貝殼而歡欣鼓舞，而展現在我面前的是完全未探明的真理之海。」

阿里發明了『Tu B』Shvat』（樹之新年），以樹來比喻無限，樹擁有分形的自相似性，也就是說每一個樹枝都與樹相似，不斷循環往複，這就像人之於現實，我們需要想像，情緒和身體全部關聯起來，而那十朵花代表著十個原質，原質就是內部互相聯通的方式。

當人試圖去理解現實的時候，現實給予我們的東西就是無限的，這就是付出。我們劃定界限，想辦法消化吸收這些東西，然而帶著它們繼續生活。通過這個理論，我們可以明白為什麼生命中的矛盾這麼多，答案卻這麼少，我們要做的是在矛盾中思考且保持安然，矛盾並不代表問題，它代表著成功。

那我們如何面對『無限』？不如想像一下無限兩張臉，一張是挑戰的臉，一張是友善的臉。當我們擔心自己虛度光陰時面對我們的就是『挑戰的臉』，說明我們在不斷地對生活進行衡量，本質其實是一種失望。而當我們慶幸自己依然存在，對世界充滿感恩時面對我們的就是『友善的臉』。就跟人有高興和生氣兩種情緒一樣，這只是兩種不同的情感表達。

最後來看生命是否有意義，理性主義會否定這個問題，因為並沒有理論可以證明；神學宗教認為有一種高於人類的力量在指引著我們，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於那個力量的意願；薩特的存在主義認為生命的意義是因為人類賦予了它意義，但是我們可以賦予一次也可以賦予很多次，那麼一開始賦予的意義又算什麼？

作者說我們不妨用阿里的理論來解釋，是『無限』在賦予我們以無限性，人在之中獲得更多的感知，這個世界並不完美，既有美好的一面也有可怕的一面，我們用各自獨特的方式去修復它，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我們會感受到自身的重要性，我們也就有了存在的意義。

Kaplan高喊著「Life is not boring!」(生活一點都不無聊)，我們都在尋找生命的意義和最重要的時刻，它需要新鮮，需要有無限的可能，需要有過去的積累，就像從塵土中長出植物，只有你自己經歷過了，才會知道它對你重不重要，為什麼重要。

這本書借著聖誕老人探討了自我人生的有限和世界的矛盾性，對待它們的方法不是高聲尖叫著『你這個瘋子/傻瓜！』或者用理性去刨根問底，而是包容。人生當然很有趣，我們可以相信聖誕老人存在，上帝存在，人權存在，我們相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無限』對我們意識的一種顯現，而當我們堅持相信後，我們可能會收到一張『友善』的臉，反饋給我們讓人感到幸福高興或者滿足的東西，讓我們找到生命存在的意義，找到那個對我們來說重要且無可替代的時刻。

END

千夏的書屋 qianxiareading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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