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妖貓傳》突然領會了陳凱歌的苦心

「

再美的事物卻終究是幻象。

——藍冰夫人的信箋

」

假期里，藍冰抽時間看了陳凱歌的最新作品《妖貓傳》，可能有人好奇，在說《妖貓傳》的藍冰怎麼開頭放了《霸王別姬》的圖片，別誤會，確實沒有放錯，因為今天藍冰想就陳導的兩部佳作聊聊他心中的「愛」與「執」。

在看《妖貓傳》之前，看了很多影評，點燃藍冰興趣一覽此片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陳凱歌耗時6年，耗資10億，還原了盛世長安都城；二是很多影評人說，此片可鑒，陳凱歌是為數不多沒丟掉「少年氣」的導演。

藍冰對盛唐時代充滿想像，彼時的盛唐應該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現代化的都城、百家爭鳴的文化……但朝代更迭往往伴隨著文化洗劫，現如今，只能從一些斷壁殘垣的壁畫中一窺盛唐的輝煌，連西安僅存的舊城牆都無法再窺探到這座都城往日的繁盛。於是，對於這個彼時文化經濟可比肩現代倫敦、紐約的城市，充滿嚮往。

帶著這份憧憬，看了《妖貓傳》，果然這部奇幻大作帶來了充分的視覺震撼和享受，這是藍冰心中所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盛世長安。

黃軒飾演的大唐詩人白居易與染谷將太飾演的除妖僧人空海在城中行走時，像是充當了導遊，帶我們穿越回絢爛繁盛的大唐年間，市井間熙熙攘攘的街道、詩情畫意的庭院居室，走過樓閣與樓閣間的半月虹橋，可以隨意吃一碗油潑面，賞一回胡姬的異域之舞……

一切的喧囂都歷歷在目，一切的布景又似曾相識，它們在李白的詩中出現過，也在敦煌的壁畫里出現過，還在奈良的古寺建築里出現過……你能從中讀到一種歷史的銜接，並非憑空捏造的海市蜃樓。該片的美術指導屠楠和陸葦本參照了大量的史書、現存唐朝遺留建築文物，從氛圍建築到顏色審美再到器物擺設，很多做到了1：1還原，儘可能地貼近史實。

說回到《妖貓傳》情節故事，整個劇情是連貫並充滿玄幻意味的，就如片中從日本遠道而來的和尚空海所言，這是一場幻術。確實，李隆基與楊玉環的愛情、晚唐盛世的表象，都像是幻術。尤其電影中的高潮部分，美好得不真實的極樂之宴更像是一場仙人赴會。李白是詩仙，楊玉環是嫦娥仙子，劉昊然飾演的白龍是情迷仙子的仙鶴。

而整部劇的衝突似乎也從這場極樂之宴開始，從白龍邂逅楊玉環開始，這一見一眼萬年。於是有了後續白龍放不下的情執，不接受她死，不接受讓她死的人，於是幻化成妖貓，開始了復仇之路……

看完《妖貓傳》，有的人領會到女權，覺得楊貴妃是男權封建社會下的一個犧牲品；有的人讀到愛情，一個少年純真偏執的守候，還有的人讀到一隻妖貓的復仇；就像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無疑是一份佳作觸發的多元視角。陳凱歌想用一場幻術來揭示人生，所以仔細去想，這部電影不光有陸離的盛世光影，還有百般玩味的哲思。

有很多人說，從《妖貓傳》辨識出陳凱歌心中依存的少年氣，衝動、熱情、執迷不悟，尤其白龍那一句「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我只是捨不得」。

「捨不得」，一句好戳淚點的話，每個人或許都經歷過這種捨不得，明明情已逝人已逝，心中卻有萬般放不下、捨不得。同時，這句話又好似熟悉，在哪裡見過呢？藍冰一下想起同是陳凱歌導演的《霸王別姬》，裡面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那句「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

一樣的放不下，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陳導在《妖貓傳》中處理放不下要高明得多。人生何為真，何為假？也許，對白居易來說《長恨歌》里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永為真，對白龍來講，絕世完美的貴妃永為真……這其中有幻有真，就如片中丹龍用幻術變出的西瓜藤蔓，被識破後說，藤蔓間也有「真瓜」，幻術中也有真相，不會無中生有。

這絕非少年的視角，少年不懂得憂愁不懂得幻象。只有到中年，才會了悟一切後，想放但又捨不得放不下，如李宗盛的一句歌詞「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該舍的捨不得，只顧著跟往事瞎扯」。

人到中年，讀懂人生就會明白，看到心中的幻象執念，不戳破，也不給別人添麻煩。無奈之間，自然就放下了。

獻給陳凱歌，也獻給依舊有溫度的中年人們。

圖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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