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航母招搖訪越南 擴充印太盟友制衡中國

美國航母要到越南峴港來了。這將是迄今為止美國最招搖的一次與越南套近乎的舉動。自1995年越美建交以來。雙方的防務合作已經經過一系列重要節點：2007年，美國國務院按照逐案審批的原則，恢復對越軍售；2013年，美國與越南成為全面夥伴，美承諾幫助越發展非殺傷性能力，特別是海上安全、搜救、救災、維和能力；2015年，雙方發布《國防關係聯合願景聲明》。2016年，美國全面解除對越武器禁運。2017年，美國向越南轉讓一艘「漢密爾頓級」巡邏艦，並向越南提供6艘海岸警衛巡邏艇。此次「卡爾?文森號」到訪峴港，是越戰後美航母首次訪越，也是美海軍連續第五年派軍艦訪越。它並沒有多少實質性意義，但傳遞的信號非常清晰，就是在大國競爭時代擴展印太盟友體系，制衡中國。

美國在越南下一盤地緣政治大棋。在美國的印太戰略中，越南居於特殊地位。2014年8月16日，美軍參聯會主席鄧普西訪問越南時，毫不諱言越南是美國進入印太地區的跳板。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1月訪越前夕表示，越南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漫長的海岸線，是美國在該地區建立防務關係的重要基礎。短期來看，美越強化軍事關係將增加南海變數，使南海島礁之爭升溫風險增加。因菲律賓杜特爾特政府反感美國干預內政，與美疏遠，不願出頭與中國作對，美國失去在南海搗亂的抓手。竊佔南海島礁最多，態度最積極的越南因而成為其最理想的替補抓手。長期來看，美國還欲藉此威脅中國海上通道乃至本土安全。

有人認為，隨著軍事技術進步，所謂的戰略跳板這種地緣概念已無實際意義。現實的軍事鬥爭證明這種看法並不正確。美國發動海灣戰爭和伊拉克戰爭，離不開在沙特的基地。美國在敘利亞動武，依賴土耳其的空軍基地，在阿富汗作戰則要靠巴基斯坦陸上通道和中亞空軍基地。俄羅斯也著力維護在敘利亞的海空軍基地，以保持對地中海的軍事干預能力。為防備未來可能的中美衝突，美國智庫已認真思考在越部署地面力量。美國戰略與預算評估中心發布的《大國競爭背景下的兵力規劃》，提到「未來在越南永久駐紮或輪換的美國陸軍將會是東南亞地區中國解放軍巨大的威脅。美國和越南軍隊分散在越南，這是中國解放軍在中國南海、馬六甲海峽，中國南部地區的威脅。他們也能進行聯合作戰，顯著降低中國解放軍空中、海洋、太空和網路作戰的進攻。」

當然，美國的這盤大棋落子不易。就美國而言，它仍然為反恐所累，無法專心經營西太。「伊斯蘭國」覆亡後，美作戰重點轉向阿富汗，目前其在阿兵力規模已增至1.4萬人，每年在那裡投入450億美元。但塔利班仍對阿富汗70%的國土構成威脅，不時發動重大襲擊。美國前國防部長哈格爾認為，阿戰局空前糟糕。在此形勢下，美國在西太仍以布局、造勢為主，不太可能鋌而走險，走向正面衝突。就越南而言，它試圖在中美之間左右逢源，謀取最大利益，並不願在一棵樹上弔死。美越意識形態差異仍是困擾雙邊關係的一大死結。儘管特朗普政府更加強調主權，聲言無意將美國生活方式強加於其他國家，但美國《國家安全戰略》仍以所謂的民主與威權劃線。因此美越兩國在人權、宗教等問題上齟齬不斷。越南尤其警惕美國借軍事合作對越軍搞滲透，搞顛覆，在軍事合作上堅持三不原則：不締結軍事同盟，不接受外國駐軍，不聯手外國對抗他國。受制於此，美越軍事合作有一定限度。

總之，對於美航母訪越本身，中國本身無需作過度解讀與反應。但對由此傳遞出來的中南半島地緣政治板塊異動的微妙信息，我們不能忽視。尤其是當前朝鮮半島形勢詭譎，西南方的中印邊境也不安寧。從更宏大的時空背景來看，新中國前三十年通過一系列軍事鬥爭奠定的周邊地緣格局正在醞釀重大變化。我們應將美越防務關係的提升納入全盤考慮，做好充分應對準備。

（郭曉兵，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安全與軍控研究所副所長，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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