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的雜玉村,一件陶器不僅僅是陶器,它承載的是一種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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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人文地理》看到一篇介紹雜玉村陶器的文章,當即決定要去那裡看看。上面講到雜玉村有制陶的傳統,曾經,這裡的人靠售賣這些陶器增加收入,後來各種金屬製品代替了陶器,雜玉村人一度荒廢了制陶手藝。取土是在村子後面的山坡上,那是女人們的活,女人不會制陶,就只能做取土和制泥的活,之後由男人來做泥坯,晾三至四天後可以燒制,仍然用的是原始的堆燒,由於沒有足夠的木材,主要燃料是草皮和牛糞。
這是藏區陶器的特色,裡面也透著藏族人的智慧。他們通常都是就地取材,用來制陶的工具也是自製的,然後用最原始的方式來燒制,最後多成為生活用品。不追求精緻細膩,反而是那一股粗狂風深深吸引了我。
雜玉村陶瓷--小件
幾年前去雲南尼西看黑陶的經歷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尼西黑陶正因為舌尖上的中國而被大家熟知。去的那天天氣特別好,頭天晚上看到了很絢麗的晚霞,村子在一個山坳里,離開公路沿著山路直至最深處,下山的路上還看到了彩虹,橫跨整個山谷。村子裡很安靜,成片綠油油的青稞田,還有未結果的核桃樹。跟村子裡玩耍的小朋友那裡打聽到最有名的那個師傅的住處,老師傅正在做坯,絲毫不介意我們在邊上圍觀,他的兒子們正在忙著燒制,沒有人講話,大家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整個過程像是一場修行。
雜玉村陶瓷--陶笛
因此,這次的雜玉村之行也讓我非常期待。因為不是旅遊地,這個藏在山溝溝里的地方並不好找。我們跟隨導航來到了一個叫吉林村的地方,在村裡瞎轉了一圈啥也沒找著,還把車蹭了,引來圍觀。一個好心的阿姨問我們要去哪,我們說想去雜玉村看陶器。「雜玉村在後面的山上,這兒剛好有兩個人要回村裡,能不能順便把他們搭上?」我順著阿姨手指的方向朝遠處的山坡望了一眼,的確有很多房子,離這裡也就兩三公里的樣子。有一位大爺和一位年輕人等在路口,邊上有一大堆東西正等著要運回村裡,因為沒有車,他們只能在這裡尷尬地等待。我們的車太滿,只能把大爺先帶回村裡。
雜玉村陶瓷--水罐
臨下車前,詢問大爺村裡哪裡能看制陶,因為放眼望去似乎這裡跟陶器也沒什麼關係了。「制陶?現在沒人制陶了,你可以去村委會看看」,大爺撂下這麼一句令人失望的話就走了。顯然,今天看不到制陶了,能不能看到陶器還是一個未知數。不過令人失望的不是能不能看到,而是可能很難再看到了。
雜玉村陶瓷
我們試探性地來到村委,再次詢問陶器的事情。原本在房間里打牌的年輕小伙把
我們帶到了二樓的房間,一走進這個房間,有點「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因為這裡是雜玉村陶瓷的展室,大約有三四十件陶器在這裡展出,靜靜地躺在那一圈玻璃櫃里。幾乎沒有人會來到這裡拜訪這些陶器,它們就像是一系列凝固了時間的器物,代表著即將成為過去的一種生活方式。這些陶器裡面,除了一支陶笛,大多都是生活用品,從小件的茶具到大件的陶罐,還有一些造型很獨特的,作何用途無從得知。與尼西的黑陶有些類似,這些陶器也算不上精緻,粗狂的線條,外面多刻有幾何圖案。
雜玉村陶瓷--裝飾
村委的小伙也好奇我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跟他說,我們對這裡的陶器挺感興趣的,但是不知道這裡已經不制陶了,不然還想買一些回去呢。小伙又問,你們是從哪裡來?我說,廣州。小伙停頓了片刻,「你等會,我去問問」,我們回到了一樓,這時又有幾個人從房間里走出來,小伙說「我和他們商量了一下,你們可以在上面的展室里選幾件,小件的都可以,大件的不能帶走,你放心,我們不會多收你們的錢,這麼大老遠來,讓你們空手回去,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的」。你不知道我聽了這話心裡有多感動,不管未來的雜玉村還制不制陶,這些陶器都是何其珍貴的,他們竟然願意相信我這個陌生人。
我們認真挑選了兩件,現在放在家中的玻璃櫃內,日日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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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薩--扎囊雜玉村--直拉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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