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期印從書出——談鄧石如的篆法與章法

最新 02-28

印從書出

談鄧石如的篆法與章法

鄧石如傳略

清鄧石如畫像

鄧石如（1743-1805）初名琰，字石如，後因避嘉慶帝諱，遂以字行，後更字頑伯，因居皖公山下，號完白山人等。鄧石如為清代碑學書家巨擘，擅長四體書。其篆書初學李斯、李陽冰，後學石鼓文以及漢碑額等，為清代篆書開闢了一個新天地。時人對鄧石如的書藝評價極高，稱之"四體皆精，國朝第一"。其篆刻正值皖、浙兩派稱霸印壇之時，他的篆刻初學明代梁袠等諸名家，繼而博採眾長，主張"印從書出"、「疏可走馬，密不容針」，在篆刻上形成了剛健婀娜的風格，巍然崛起於當時的印壇。鄧石如的印風一直影響到同時期的包世臣、吳讓之、趙之謙、吳咨、胡澍、徐三庚等人。在篆刻藝術發展史上是一位傑出的篆刻大家。可惜他原石流傳極少，存世著作有《完白山人篆刻偶成》、《完白山人印譜》、《鄧石如印存》等。

鄧石如篆刻師承圖

鄧石如世系

鄧石如世系圖

鄧石如的祖父鄧士沅、父親鄧一枝都擅長書畫，並以「隱逸為樂」，不問世俗。其子鄧傳密亦為清代著名書法、篆刻家、學者。後代中尤其以為新中國做出偉大貢獻的「兩彈元勛」鄧稼先最為著名。

鄧石如篆書

中國毛筆的特性是軟、有彈性，線條富於變化。鄧石如之前的很多書家臨習秦李斯《嶧山碑》、唐李陽冰《城隍廟碑》等篆書時，相當苦惱。多數寫這種粗細一致線條篆書的書家都是把毛筆筆頭用絲線捆紮或用火燒灼，使其變硬，從而達到便於書寫控制的效果。鄧石如經過研究與實踐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參合漢碑額等篆書用筆與結構，終於揭開了篆書書寫的奧秘。康有為曾曰「完白山人既出以後，三尺豎僮，僅能操筆，皆能為篆。」可見鄧石如在篆書書寫變革上是做出了巨大貢獻的。

秦李斯篆書《嶧山刻石》（宋摹本）

唐李陽冰篆書《城隍廟碑》

漢《尹宙碑》篆書碑額

清鄧石如篆書《白氏草堂記》

鄧石如篆刻

鄧石如的篆刻藝術之所以取得極大成就，與他的變革思想與藝術主張是分不開的。他的篆刻藝術，在篆法上不因循前人，主張「印從書出」；在章法上力求變化，主張「疏可走馬、密不容針」。

1、篆法——印從書出

所謂「印從書出」是指印章印文的篆法與神采可以從其篆書書法風格得到印證。鄧石如的篆刻在篆法上既不同於以往「」皖派」篆刻家們刀下線條粗細均勻一致古板篆法，又不同於「浙派」篆刻家刀下所表現的筆畫平直、轉折方硬的篆法。而是將洗鍊的筆畫中融入了漢碑額等多種篆書姿態的無盡變化。

釋文：新篁補舊竹

鄧石如篆書

我們將鄧石如所篆刻的這方「新篁補舊竹」與他所書寫的篆書做一比較，不難發現從線條的彎曲方向與弧度到粗細變化都有著很高的相似度。這充分說明鄧石如的篆刻就是以帶有他個人鮮明「氣質特徵」的篆書，以刀代筆、以石代紙在印面上的完美表現。從下面的隸書印章邊款可以看出與其隸書書法的一致性。

鄧石如隸書印章邊款

鄧石如隸書

2、章法——疏可走馬，密不容針

「疏可走馬，密不容針」是指在篆刻章法的分朱布白上強化疏密對比，令疏處更疏，密處更密，產生不尋常的相輔相成的藝術效果。明代潘茂弘《印章法》首先在篆刻領域裡提出這一理論的，稱「空處立得馬，密處不容針」。

釋文：江流有聲斷岸千尺

章法疏密對比圖

「江流有聲，斷岸千尺」這方印章是鄧石如的一件代表作。詞句印文出於北宋蘇軾所做《後赤壁賦》中的名句。印面中塗藍色的部分「流、有、聲、斷」四字與「江、岸、千、尺」四字的疏密有著鮮明的對比，取得了良好的藝術效果。「十分紅處便是灰」一方印章中的「紅、處、灰」三個字的密與「十、分、成、灰」四字的疏密對比用「疏可走馬、密不容針」也是比較貼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