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漢三國多勝跡（九）——古關古事

原標題：兩漢三國多勝跡（九）——古關古事

這誤會久了，寶成鐵路築通後，多少旅客途經川陝交界的陽平關時，都以為這兒便是三國時要塞，勾起多少思古幽情，列車啟動，還望著窗外山巒發獃。

其實，真正的陽平關距此還有百餘公里，即今勉縣老城。此處秦嶺巴山隔漢水聳立，狹窄處不足百米，為漢中盆地西部門戶。進谷則道分兩岔：一為進入四川要道；一為古陳倉道南口，可直通關中。所以三國時期陽平關位置舉足輕重，守住此關，既保漢中，又可使四川無慮。我與友人是臨近黃昏時來到古陽平關的，晚霞貼近群山，斜陽把殘存的古城勾勒出一段赭黃。

古陽平關(圖/石魂敦)

附近是開墾的菜地，再遠是零星的農舍，尋常不過的山野景象。若不是「古陽平關」的石刻，沒人會來這駐足遊覽。但只看看古關格局，就清楚確實「闊過」。古關緊扼谷口修築，兩邊是秦巴大山，中間為滔滔漢水，城池外則有護城壕溝，雖歷1700年之久仍深不可越，真正一座插翅難過的要塞。三國時，劉備與曹操爭奪漢中時發生在陽平關附近的定軍山之戰，由於《三國演義》，更由於馬連良主演的京劇《定軍山》廣為人知。其實，真正的陽平關爭奪戰發生在曹操與張魯之間。其時，曹操確已擊敗袁紹，平徐淮，定關隴，統一了北方。若再奪取漢中，則為擊敗劉備，統一西南打下基礎。這時，漢中為推行五斗米教、實行政教合一的張魯佔據，「立行寬惠，百姓親附」。加之有秦巴山脈拱衛，少經戰亂，群眾安息。用歷史學家范文瀾的話說：「漢中成為當時最平靜的地區。」

如今曹操重兵壓境，張魯為保境安民，準備歸附。弟弟張衛卻不肯，率精兵數萬在陽平關攔山築起石牆，拚死抵抗。曹軍遠道而來，兵疲糧缺，多日攻關不下，傷亡日增，正要撤軍，卻發生兩起戲劇性的偶然事件

一是曹兵在撤軍時，天黑迷路誤入了張衛營寨；二是無獨有偶，當夜竟有千隻野鹿也突然闖進張衛軍營。守軍大驚，一片慌亂。曹操得知這一情況，立即改撤退為進攻，而張衛卻因見曹操準備撤退疏於防範，被曹軍一舉攻佔了陽平關。

張魯見陽平關失守，知大勢已去，棄城逃走，臨行，部下勸其把多年積存糧物燒毀，以免資敵。張魯卻認為這是百姓血汗，應予保留。曹操得到大批物資，高興之餘，派人迎回張魯仍讓他鎮守漢中，並把其五個兒子皆封列侯，還為自己兒子娶了張魯的女兒。

這是見於《三國志》的一段史實。頗耐人尋味：一是冷兵器時代，雄關要塞確能抵禦重兵十萬，保衛一方安寧；再是曹操攻關成功，雖有偶然因素，但能抓住機遇，隨機應變，不愧為軍事大家。不過，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千隻野鹿誤入軍營。這說明當時這一帶植被茂密，生態極好，加之漢水滋潤註定為野生動物的天然樂園。我們離開時，暮色已臨，環視山野，再三尋思，當年野鹿是從哪兒跑來的呢？這會兒若有隻跑來，該有多好！

作者：王蓬

編輯：王歡

審核：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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