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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圈外人談印刷之最佳的色彩

宣傳廣告、菜譜、個性化枱曆、童書……,印刷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融於我們的生活之中,默默無聞地服務於每一個人。

而我們之於印刷的態度,或是因為太熟悉,所以反而看不到其存在之重要。

那麼,打開記憶的匣子,一起尋蹤那些與你相關的印刷故事……

我有一本書,其貌不揚,是我平生的最愛,在閱讀的世界裡,對我影響最大,一直陪伴著我,我視為書中的紅顏知己。

書是1957年9月中華書局出版的《唐詩三百首詳析》,喻守真編注,二版的版齡,正好比我大一歲。我十一歲那年,我大哥從別人那裡借來這本書,在扉頁的下方鈐有收藏者的印章,是曲姓。大哥說你快讀,閱後要還給人家。也許,我真的與這本書有今生今世的緣分,用欣喜若狂形容我對這本書的鐘愛,一點都不誇張。這本書是豎版,繁體字,言簡意賅,含蘊雋永,沒有一句廢話。那個年代,我這個年齡根本不懂繁體字,之前,我磕磕絆絆讀完了豎版的繁體字的《水滸傳》,因此,我藉助一本《新華字典》讀這本書,也不是太難。

這本書的封面設計古樸素雅,古黃的底色,幾枝從書脊斜逸而出的杈椏,或低垂或微仰,錯落有致,枝頭間綴朵朵白梅,清韻淡雅,如山中林泉之下的隱士,自有風流。現在,經過歲月的摩挲,書顏漫漶,寫意的封面更加寫意了,《唐詩三百首詳析》,這幾個粗體楷書字,也盡斑駁脫落,「三」和「詳」甚至難辨真容了,這正足以說明這本書與我在很深的歲月難捨難分的書緣。

那時候,我母親常在夜裡挑燈做針線活,我就倚在她的身邊讀這本唐詩,度過了許多漫漫長夜。唐詩讀一半的時候,曲先生向大哥催還書,我又捨不得還,大哥建議我將書抄下來。於是,我母親給我裝訂了幾個大白紙本,幅面比A4紙幅面大一些。以後,一放學,我扔下書包,就一頭扎在家裡簡陋的桌子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抄起唐詩來。夏天,光著膀子抄,汗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有時候滴到紙上,弄花了字,撕下抄到一半的紙,從頭再抄;冬天北方石頭房裡冷,常常因凍手握不住筆,只好停下筆反覆搓手,適應過來接著抄,抄唐詩著了魔,停不下來,就害怕第二天曲先生突然出現,把書取走。

寒來暑往,我忘記用了多長時間,終於將這本喻守真編注的唐詩一個字不拉地抄完了,整整抄了厚厚的四大白紙本,也都是豎著抄寫,字寫得栽栽歪歪,行距卻規規整整,有模有樣,看著自己的寧馨兒,覺得很驕傲,認為很少有人能做到。

後來書讀多了,知道蘇東坡曾經抄過《漢書》,而且抄過三遍,就感到汗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做的事,別人已做,你經歷的事曾經發生過,以後還會發生,日光之下無新事。但耐心和勤奮,永遠需要持守和追求的精神境界。現在信息發展日新月異,信息的載體越來越臻於便捷完美,紙質閱讀在式微,誰還會在千金一刻的生命里,去一個字一個字抄書呢。閱讀的倍速上來了,但思維的深度卻淺層化了。

我們往往猜到了故事的開頭,卻猜不到故事的結尾。我抄唐詩的結尾是出人意料的,也許這本唐詩註定了它與新主人「死生契闊,執指之手」的命運,曲先生再沒有來催還書,這本書就留在了我的身邊,成了我的至愛。接近半個世紀,這本書一直陪伴我,始終是我的床頭枕邊書。即使多次異地搬家,它都沒有離開過我。而那厚厚的四本唐詩手抄,卻因我的疏忽慢待,不知去向了,雖然以後偶爾想起,心中有惋惜的隱痛,但看到握在手中的這本唐詩,就沒有了買櫝還珠的悻悻之遺。

喻守真編注的《唐詩三百首詳析》,我不敢矜誇倒背如流,但所選的317首詩,我還是耳熟能詳的。其實,我也曾經希望中華書局再版,買一本回來,有新歡舊愛,閱讀中的齊人之福還是樂得消受的。去年底,在書店裡還真看到了中華書局新出的版本,但隨手翻看了幾頁,感覺有些不適,裝幀和印刷的體例有些粗糙淺薄,缺乏底蘊,橫板的簡體字,過於直白輕俗,有「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之嫌,沒有「閑門向山路,深柳讀書堂」的文化人的山林之煙氣,我只好放棄了購買的想法。

印刷中有最佳的色彩,但受時空限制,會凋零斑駁,灰暗老舊;閱讀中也有最佳的色彩,那是印在心版上綻放的百合花,是對文化的一種基因上的刻骨纏綿,年代愈久,愈清麗明亮,擺不脫的是對傳統的眷愛與倚賴,秋去,葉黃見風骨;春來,滿溪流水香。

(請註明來源:印刷工業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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