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讀莊子·德充符之二：道是無情卻有情
惠子謂莊子曰：「人故無情乎？」莊子曰：「然」。惠子曰：「人而無情，何以謂之人？」莊子曰：「道與之貌，天與之形，惡得不謂之人？」惠子曰：「既謂之人，惡得無情？」莊子曰：「是非吾所謂情也。吾所謂無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惡內傷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惠子曰：「不益生，何以有其身？」莊子曰：「道與之貌，天與之形，無以好惡內傷其身。今子外乎子之神，勞乎子之精，倚樹而吟，據槁梧而瞑，天選子之形，子以堅白鳴！」
如果說實力坑友，非莊子莫屬！
莊子一生朋友不多，惠子算是其中之一。惠子死後，莊子曾仰天長嘆說，從此，再也找不到可以對話的人了。然而，從莊子中記載的多次對話中，惠子總是一副受教的樣子，而莊子則是高高在上的老師的姿態。從這裡可以看出，莊子坑了惠子千年，一點不假；然而，莊子對惠子的點撥又是如此精準明確，雖然話不好聽，但是道理還是對的，對當時的惠子想來也是醍醐灌頂。從這個方面看，莊子又是進了一個朋友的本分。
開篇一段是《德充符》最後一段，是惠子與莊子關於有情無情的辯解。惠子對於莊子說得人本無情感到不可思議，莊子告訴惠子，所謂無情之情，並非人之常情，而是不因為好惡喜怒哀樂等「情」傷害到人的身體真性，一切遵照自然而然，不使人之常情「益乎生」。這裡，「益乎生」有兩個理解，一是增加，就是在人之常情之外增加什麼其他情；另一個理解是，把人之常情看的比生命更重要。這兩種理解都可以，總而言之，就是莊子強調，如果「益乎生」，變成了「痴」「癖」等，那麼就要不得了。
但惠子認為，人如果不益生，怎麼會有人呢？
莊子說，你把你的心神用在外面的世界，讓你的真心本性疲乏不已，又有什麼好處呢？「天選子之形，子以堅白鳴！」自然賦予了你形體，你卻用「堅白」自我辯解！堅白是之春秋戰國時期名家對的一個代表人物公孫龍提出的一個觀點，也是我國古代著名的哲學論題之一。公孫龍認為由於人的感官不同，「視不得其所堅而得其所白」。「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堅」，因而堅石與白石是兩個內涵不同的概念，因而得出堅白石二的結論，意思就是說，石頭和白色的石頭，是兩個概念。
莊子這裡的意思說，惠子將「情」和「人之常情」「自然之情」偷換概念，來同莊子辯解，其實是一種詭辯。莊子所謂無情，是指不要生出「人之常情」「自然之情」之外的情。生而為人，怎能無情，只是不要讓「益生之情」損害了人的真情本性。
若真無情，則無言立於世。既然有《莊子》一書流傳，莊子也是有情的。
莊子這裡的意思說，惠子將「情」和「人之常情」「自然之情」偷換概念，來同莊子辯解，其實是一種詭辯。莊子所謂無情，是指不要生出「人之常情」「自然之情」之外的情。生而為人，怎能無情，只是不要讓「益生之情」損害了人的真情本性。若真無情，則無言立於世。既然有《莊子》一書流傳，莊子也是有情的。
※淺讀莊子·德充符之一：孔子都無法解脫的天刑，你解脫了嗎？
※淺讀莊子·人間世二：養虎者與養馬者
TAG:江南笑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