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永久，你卻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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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永久，你卻想分手。」
28
2018.2
by: 如馬
文/如馬
01
老和是我大學之中第一批相識之人。
軍訓前約酒K歌吹牛侃大山，軍訓之後竟有緣成為同班同學。
老和這人什麼都好，唯獨不好的，就是愛酒後瞎逼逼。後來我們的友誼貫穿了整個大學年歲，我常調嘲老和說，東北哥們兒愛喝酒，酒膽大酒量小，酒前像個人酒後像條狗。
老和這時，也只是不服氣的嚷嚷著咒罵我幾句，然後被我回擊的體無完膚後，嘿嘿笑幾下繳械投降。
老和嘴皮子雖沒我利索，但胡攪蠻纏的那股勁子，誰見了都要退讓三分。
可唯獨我治得了他。
像我這種貧嘴貧出極致榮譽感的人，他話頭剛出，我應對之詞已脫口而出，完全不虛。老和常在被我逼得語塞之時，氣急敗壞的指著我罵道，我大學怎麼認識你這麼個狗東西。
我只是樂呵呵的回擊，對於此情此景，早已習以為常。
老和是典型的東北漢子，塊頭大，能逼逼，受得了玩笑調侃。老和身上東北的氣息讓我安心，從認識他開始就無比的信任。
這傢伙倒也是個爛好人的潛力股，傻得讓人擔心，被人賣了，還樂呵呵的要求五五分賬呢。
現實世界裡，好多一體的，卻擁有極度不對稱的存在。就如老和這個東北大塊頭，酒後也常常提及女朋友，雖然重複的說來道去，都純屬酒後胡咧咧，但不難看出這個東北大塊頭內心，也有一泉澄凈的柔情之水。
02
我總是覺得慶幸，那場淹死情種的大雨里，竟還有這麼一個倖存者。
像我這種已亡情於那場災難的人，雖對情種刮目相看，卻對痴情本身不屑一顧。所以老和種種美好的幻想，都被我無情的擊成了碎片。
以老和在我手中敗績來看，應該在每次言語上吃虧後，都會怯戰認慫割地賠款。可唯獨在這件事上，老和從來沒有退縮過。
雖然依舊在嘴仗上吃虧被調嘲。
每當說不過我的時候，他便使出平時對付別人，那股子插科打諢的騷勁兒，來對付噁心我。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說服我，我都是不屑一顧，也從不看好。
所謂勸和不勸離，我反其道而行，勸離不勸合。
我一直認為老和應該選擇分手，在學校中重新找一個人生伴侶。可老和不聽。他以自己的人格擔保，一定會好好堅守這份，在他炙熱的眼中，看起來美好的異地戀。
我只能嗤之以鼻，卻不忍心再在言語上，以痛打落水狗的方式對付他。
雖看不上他的痴情行為，可我還懂得尊重，他心中最後一塊純蠢的凈土。我也曾在某個瞬間祈禱，但願老天眷顧傻人有傻福。
03
這世界上沒有神靈，在老和分手那一刻，我便這樣去想。這早已被言中的愛情事故，都是俗氣老套，猶如侮辱人智商的渣渣劇。
人類身上總有一些未退去的動物的本能，比如說直覺，言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於各種感官之上。我們本著美好的意願取名叫它第六感，可它卻似年少叛狂，總要感知些不美好的事。
對於老和分手之事，我早有預見。一方面是直覺，一方面是對於這場愛情故事的理性分析。
很多人都有第六感，一瞬間的心跳如潮，神經興怒，似在腦海中上演過一般。但往往第六感怯怕驚擾，只要開口言明，你感知到了什麼，往往就會失去靈效。
我本身敏感，直覺正確率較高，索性藉由我那不知哪兒來的自信，站在理性邊上。一邊給老和洗腦，好讓他早有心理準備；另一邊卻希望大聲嘲調的聲音，可以唬到直覺，讓它知難而退。
可這一次，第六感卻異軍突起，腰桿挺直和我對抗到底了。
我應該高興才對，老和在失戀那刻鐘應該像極了一條狗，就如同《大話西遊》裡面那句台詞：他好像一條狗哎。
但我除了異常平和外，竟沒一點高興的感覺。我應當像平時一樣努力嘲笑，直到老和自己都被氣笑了才對。
可我，怎麼還有點難過呢？
04
當得知老和失戀那一刻，我在朋友面前開懷大笑，且大聲理直氣壯地批罵，他活該。
傻逼就該罵不是嗎？
可我和老和聊天的時候，卻並沒說一句過分的話，並不是我善心發現該對這東北大塊頭好一點，而是世界上有一種傻是值得尊重的。
他們二人高中開始，卻在大學最後旅途分開，並非不想堅持，而是當潮浪衝來的時候，手扒住的一根細繩，如何拯救這場早已註定卻無辜的愛情？
不如就此放手，任其影子橫卧夜中，纏其故往，擁進夢裡，一同哭著睡著。
老和說分手是他提的。他在綿陽這座科技城混的風生水起，卻毅然離開，打算挺進那個生存艱難且望而生畏的城市——深圳。
他離開了綿陽，回了東北，看望父母，準備離開。即將離開前夕，卻被遠在深圳的思念告知，你別來了，我很累。
人的脆弱往往是過度堅強，一旦堅強折彎就難以撐起曾相信的一切。老和就在那一刻被折彎了，以前的種種像極了獨自營造出來的空間，裡面活著兩個小人兒，卻只有不舍的一人保存。
可老和是驕傲的，思念被退回，他便伸手去接，猶同是他中年放離而去的，意氣風發的孩子，在他殘燭之年時，孩子滿身傷痕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他便無條件的，佝僂著身子，站在他要被遺棄回來的地方，深深地等待著。
於是，老和提了分手。於是，從此互不相提。於是，你獨自安好，我一個人深傷掙扎在失去自我的漆夜。於是，你是你，我卻已不是我。
05
你的影子曾眷成黑夜，伴我入眠，但最終卻成了我夢裡的胡作非為。
夜晚和酒是情感悲口的消毒水，療效長時間才能發揮作用，每一次的清消都在情感悲口上，一次又一次的反覆撕裂，直到悲口死如灰埃，不見一點聲響，療效才會誇誇驕傲炫耀。
酒灌下肚，難受的死去活來，也就睡了。可夜晚就不一樣了。
我一直覺得，夜晚就是這世界上，無數失戀男女，殘留腦中眷戀著的，曾深愛著的，那個人的身影，匯聚而成的，暗無天日的悲傷。
老和前任的身影，現如今也融了進去，所以老和是悲傷的。
誰沒被失望擊得七零八碎過，好似夜裡蟲鳴般悲凄。
電影般的從前像誇張的沉默片，只見想念的身影，聽不到想念的聲音。曾經所堅信的，所質疑的，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只是每每夜深人靜，更深露重之時，一個人虛空擁抱著，咬緊牙關反覆和自己糾纏，哭不得，笑不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而所看見的，所看不見的，所聽見的，所聽不見的，都變得無關緊要了。只是一個人的世界，從此花色攜美好全體叛離，再也難盼希望的垂憐。
你的愛情已經消失了，我不忍糾纏著我曾深愛過的人，於是我決定放你逃離，任你去尋，你情願長居的夢境。
你想分手，我便用我的永久來成全你。只因為我深深地愛著你，所以願你我天各一方，願你我各安足膝，願你我低頭不見，抬頭也不見吧……
作者介紹：如馬，風騷到骨子裡的雙子男，90後正常非人類，寫走心又走情的文字，文藝二貨。寫得了「骯髒下流」文，寫得了「清新脫俗」矯情字，堅持原創，一直在前行。新浪微博：@如馬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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