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講壇》——賴有猴兒齊著力，已傾大樹仗扶持

第四象 丁卯讖曰飛者不飛， 走者自走。振羽高崗 ，乃克有後。頌曰威行青女實權奇，極目蕭條十八枝。賴有猴兒齊著力，已傾大樹仗扶持。金聖嘆：「此象主狄仁傑薦張柬之等五人反周為唐。武后嘗夢鸚鵡兩翼俱折，狄仁傑曰：武者陛下之姓也，起二子則兩翼振矣。五猴指張柬之等五人。」在分析此象之前，先看一段歷史。公元705年，《資治通鑒》記載：太后疾甚，麟台監張易之、春官侍郎張昌宗居中用事，張柬之、崔玄暐與中台右丞敬暉、司刑少卿桓彥范、相王府司馬袁恕己謀誅之。柬之謂右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曰：「將軍今日富貴，誰所致也？」多祚泣曰：「大帝（指唐高宗——筆者注，下同）也。」柬之曰：「今大帝之子為二豎所危，將軍不思報大帝之德乎？」多祚曰：「苟利國家，惟相公處分，不敢顧身及妻子！」因指天地以自誓。遂與定謀。

　　初，柬之與荊府長史閺鄉楊元琰相代，同泛江，至中流，語及太后革命事，元琰慨然有匡複之志。及柬之為相，引元琰為右羽林將軍，謂曰：「君頗記江中之言乎？今日非輕授也。」柬之又用彥范、暉及右散騎侍郎李湛皆為左、右羽林將軍，委以禁兵。易之等疑懼，乃更以其黨武攸宜為右羽林大將軍，易之等乃安。　　俄而姚元之自靈武至都，柬之、彥范相謂曰：「事濟矣！」遂以其謀告之。彥范以事白其母，母曰：「忠孝不兩全，先國後家可也。」時太子於北門起居，彥范、暉謁見，密陳其策，太子許之。　　癸卯，柬之、玄暉、彥范與左威衛將軍薛思行等，帥左右羽林兵五百餘人至玄武門，遣多祚、湛及內直郎、駙馬都尉安陽王同皎詣東宮迎太子。太子疑，不出，同皎曰：「先帝以神器付殿下，橫遭幽廢，人神同憤，二十三年矣！今天誘其衷，北門、南牙，同心協力，以今日誅凶豎，復李氏社稷，願殿下暫至玄武門，以副眾望。」太子曰：「凶豎誠當夷滅，然上體不安，得無驚怛！諸公更為後圖。」李湛曰：「諸將相不顧家族以徇社稷，殿下奈何欲納之鼎鑊乎！請殿下自出止之。」

太子乃出。同皎扶抱太子上馬，從至玄武門，斬關而入。太后在迎仙宮，柬之等斬易之、昌宗於廡下，進至太后所寢長生殿，環繞侍衛。太后驚起，問曰：「亂者誰邪？」對曰：「張易之、昌宗謀反（實為張柬之等人的借口），臣等奉太子令誅之，恐有漏泄，故不敢以聞。稱兵宮禁，罪當萬死！」太后見太子曰：「乃汝邪？小子既誅，可還東宮！」彥范進曰：「太子安得更歸！昔天皇以愛子托陛下，今年齒已長，久居東宮，天意人心，久思李氏。群臣不忘太宗、天皇之德，故奉太子誅賊臣。願陛下傳位太子，以順天人之望！」李湛，義府之子也。太后見之，謂曰：「汝亦為誅易之將軍邪？我於汝父子不薄，乃有今日（此話透出武則天的無可奈何）！」湛慚不能對。又謂崔玄暐曰：「他人皆因人以進，惟卿，朕所自擢，亦在此邪（此句朋友們也要深思）？」對曰：「此乃所以報陛下之大德。」

由上述資料可以看出，反周復唐是張柬之、敬暉、桓彥范、袁恕己、崔玄暐等五人的政治理想，也是他們的從政綱領。只不過他們在等待時機，一旦條件允許，他們必會出手。試看張柬之與楊元琰的對話，正屬志同道合。足以說明反周復唐不是他們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謀劃已久。同時也可看出，他們的計劃不受任何第三方的指使。正是因為他們有著同樣的抱負，所以他們平時必然要延攬人才，關鍵時刻，才會一呼百應 。正應了「五個猴兒齊著力」這句話。

再看讖曰四句，「飛者不飛」，是說鸚鵡已經飛不動了，意指武則天失去了對權力的控制。「走者自走」，其中「走者」二字自然是指畫面上的猴子。從「自走」兩字來分析，也可以說明張柬之等五人反周復唐確是自發行為，並非受其他人指使。「振羽高岡，乃克有後」，是說武則天大權在握之時，唐中宗李顯、唐睿宗李旦能夠逃過武則天對李姓宗室的大清洗，僥倖活了下來。

在我國古代爵位等級中，共分為五個級別——公侯伯子男，其中惟有侯爵可以對應於自然界中的猴這種動物。在古代世俗文化中，「馬上封侯」、「封侯拜相」之類的俗語，如果用圖畫來表現的話，都少不了猴子的形象。所以在此象中，五個猴子必定表示「封侯拜相」的意思。如果單從頌中的四句話來分析，也完全可以得出此一結論。一棵大樹，本來枝繁葉茂，如今卻枝椏「蕭條」，不僅如此，甚至即將傾倒。幸好樹倒猢猻並沒有散，這五個猴子齊心協力將大樹扶持端正。如此大功，如果不「封侯拜相」，反倒說不過去。因此，唐中宗重登大位後，封張柬之為漢陽王、敬暉為平陽王、桓彥范為扶陽王、袁恕己為南陽王、崔玄暐為博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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