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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沒有什麼遠大理想

因為是春天啊

今天依舊有午睡四十分鐘,精神飽滿、腦袋空空。不知道這麼奢侈的習慣還能延續多久,無業游民的生活過久了也不是那麼心安理得。身邊的朋友在努力工作、上培訓班、考雅思。。。。。。就連小學生都在積極地補寒假作業,只有我這麼閑的嗎?

綁了馬尾,吃了蘋果。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啊,天地廣闊,而我,一事無成,我好像真的沒有什麼遠大理想!

看過林夕的一段話,他說從小我們被鼓勵做人要有理想,彷彿這樣氣質才夠高尚。理想,總是要動聽得像摘星星一樣浪漫,有點遙不可及才讓人看得起。如果你的理想是要賺大錢擁有一個商業王國,你會被視為滿身銅臭,拜金主義。

從小最反感的就是學校以啟發學生的名義舉辦一場又一場的宣講會,身著筆挺西裝、頭髮油亮的講師總愛拿著話筒朝天怒吼:「你們有理想嗎?」「大聲告訴我,你們的理想是什麼?」聽到的答案無疑是「我的理想是當一名科學家」,「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宇航員」。。。

那時候特別害怕被提問的是自己,所以總會耷拉著腦袋不看向講師的眼睛。要是被問及我的理想是什麼,不知道,但我也絕對不能違心地將「科學家、宇航員」作為自己的理想說出口。

所以,我還是羨慕那些有理想的人的。羨慕《摔跤吧,爸爸》中想成為世界冠軍的爸爸,羨慕《尋夢環遊記》中想當歌手的小格,甚至生活中想成為設計師、旅行家、美食家的人也讓我很羨慕。

他們怎麼會準確地知道自己做什麼呢,我為什麼又連想做的事都沒有呢,只有我一個人沒有理想的嗎?今晚格外覺得自己好窩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喪」?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才二十齣頭,大多數的我們似乎喪失了對很多事物強烈的喜歡,愈發喜歡順其自然,所以才滋生了很多新詞「佛系少女」、「中年少女」、「小確喪」。

人意識到自己過得悲哀需要很長的時間,可用來意識的時間卻還是會算在「悲哀的時間」里,這和「科學研究每天騎自行車一小時,生命就會延長一小時」一樣沒有意義的,因為延長的時間全用來騎自行車了啊。

休息的這段時間,成天抱著手機過著完全沒有營養的生活。有看一些電影和書,沒什麼書能立馬能改變我們的性格,也沒有一部電影兩小時就能給我們帶來好運,但「開卷有益」總歸是有道理的。

以前,總是急躁,自認為深情一定不會被辜負、努力一定有回報;現在,也是真正懂得了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啊,不過是年輕輸得起。

我發覺我所有的喪都來源於對外面世界的恐懼。很長一段時間,學習是我全部人生的支點,按部就班地學習,升高中上大學考研。就像一路買對車票一樣,從不曾迷失、繞路,循規蹈矩地進行我應當走的旅程就會有踏實的安全感。

當這個唯一的支點消失的時候,短時間找不到下一個支點就會恐慌不安。所以,當一個人的生活完全單一的時候,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麼的時候,當一個人完全找不到另一件可以依託的事物的時候,就會像踩著高蹺的小丑,時常擔心自己會摔倒。

「越焦慮越要閱讀」,只能這樣鼓勵自己。能認識到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生活不過是起起落落落,至少不會被挫折一擊而倒;少一些自命不凡的優越感,多一點這件事就是發生在我身上了的坦然,其實也不過如此吧。

讀劉若英的《我敢在你懷裡孤獨》,喜歡她的乾淨純粹,即使不那麼性感也很迷人。她應該是個很有理想的人吧,十六歲出國留學,二十五歲成為了歌手演員,而現在四十多歲的她做了一些不像「劉若英」會去做的事,也許就包括了找個人結婚,然後還生了個孩子……之類的比較「順理成章」又「平凡」的事情吧。

書中傳達的最高理想就是如何學會獨處,孤獨感是與生俱來的,不會因為你是一個人,所以必定孤獨;也不會因為有人相伴,所以圓滿。對於會獨處的人而言,戀愛,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也許把時間浪費在有意義的時間上才不會覺得虛度光陰是可恥的,我也算浪費了很多時間在自己身上,這些時間會讓我更加珍貴嗎?不知道,但是在這些平常的事物上漸漸感受到了「平靜」的力量。

看了一部又喪又暖的美劇《This is life》(《我們這一天》),十年前的《老友記》說盡了朋友間的你來我往,而這部劇則是將一家人在一起的溫暖美好、瑣碎無奈娓娓道來。

個性鮮明的三兄妹,遭遇煩惱也不盡相同。年少時的Big Three(吉祥三寶),到了中年依然是Big Three(三大麻煩)。

大哥標準的高富帥,對表演一腔熱血卻只能靠肌肉在喜劇界博關注,從小缺乏關愛,即使戀愛了無數次也找不到一個人傾訴心聲;二妹身體極度肥胖,她介意別人異樣的眼光,減肥都以無果告終,長久以來的不自信和孤獨讓她在面對幸福時踟躕不前、糾結質疑;三弟是白人家庭收養的黑人天才,生活優越、家庭美滿,卻一直陷在種族歧視、身份認同的困惑中。

以前,希望自己的年齡能夠老十歲,覺得應該會少很多迷茫困惑。可是即使到了Big Three36歲的年紀,他們的煩惱也絲毫不減。或許有些傷害宿命般永遠擺脫不了,生活的瑣碎,很多時候用真愛也克服不了。但更重要的是能力,是從這些苦悶中掙扎出來,讓結局好起來。

很多時候,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真心喜歡的職業會是什麼。對於理想,我有些羞赧於說出口,這麼「壯闊」的一個詞,難於問起也難於回答。我要是說我想發財,你也一定認為我粗鄙庸俗,可是這個理想還是有幾分認真的味道在裡面的。

理想啊,每個人都必須擁有的嗎?每個人都會擁有嗎?可不可以慢慢擁有啊?我們中的大多數只是芸芸眾生的普通人,暫時沒有生活的方向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吧。也許經歷更多的歲月,見識更多有趣的事物,度過了更壯闊的人生突然發現原來這是我真正熱愛的事情,會有那麼一天的。

大家都希望什麼都能快些,快點找到一生摯愛、快點找到人生目標、快點實現遠大理想,可是若有一顆從容的心,慢慢思考,慢慢豐富自己的經歷,再好好保護心中所愛也是很好的。

開始彈奏一門樂器、開始學習一門專業、開始接觸文字、開始做一份工作,在沒有經歷這些之前,我們又會知道自己喜歡做什麼呢?

所以,若是有人問起你的理想是什麼,能回答得出來自然是好的。若是沒有,也不必太過自責,大多數人都是慢慢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

偶爾還是會耿耿於懷那些得不到的夢,求而不得真是極好的詞語啊,多少坎坷心酸四個字就夠了。總是覺得很空,熱鬧過後很空,努力過後很空,望向窗外很空,整座城市很空……我可能真的閑出了病嘿呀。

讀了朱生豪寫給宋清如的書信,裡面有一段印象深刻:

「我希望你能鍛煉自己,成為一個堅強的人,從重重的桎梏里把自己的心靈解救出來,時時有毀滅破舊的一切勇氣,耐得了苦,受得住人家的譏笑與輕蔑,不要有什麼小姐式的感傷,只時時向未來睜開你的慧眼;也不用擔心什麼恐懼什麼,只努力使自己的身體感情各方面都堅強起來……」

既然無法避免地成為一個普通人,那就繼續好好折騰吧。接受自己還不夠好的事實,執念越來越少也是好事。大家都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努力做好的吧。新的一年,似乎有平和一點,希望自己還能從容地走很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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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和你飲過冰,零度天氣看風景

耳語——Whisper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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