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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幸福了,社會才會和諧!

圖一:到底是窮人心如頑石,還是富人心如頑石?

8年前我找一個有錢人籌資,他問我:找錢幹啥子哩?我說我想為農民工建一個自組織系統,讓農民工用這個系統逐步強大起來,從而擺脫倍受欺負的弱勢地位。當時為了說服他,我把多年不用的口才發揮得淋漓盡致,我告訴他,兩億多民工的背後是八億多農民,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消費市場;我向他細緻描述了這個項目光明燦爛的前景和能夠超出一般投資人預期的利益回報。我還告訴他,投資這個項目對促進我們這個社會的和諧具有多麼重要的意義,這個系統建成以後,你不但會金錢無量,還會功德無量。為了激發起他的道德責任感和對農民工的同情心,我還用如泣如訴的語調向他描述了農民工辛酸苦辣的悲慘生活。

他是一個有涵養的有錢人,一直靜靜地耐心地傾聽著我的敘述。等我的話講完,他遞給我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支,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裊裊青煙。透過煙霧,我從他的表情上看到,滿臉寫的都是不以為然。他說,你說的是不錯,都是事實,我也認識不少窮人,因為我也是窮人出身,我深知窮人狀況的悲慘。但我一點都不同情窮人。中國有句古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接著他就結合自身經歷,舉了很多例子來證明窮人的可恨。?在此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一一複述他的原話,但我想歸納他的論點供我們引為鑒戒。他的意思歸納起來就是:窮人膽太小,心太窄,沒眼光,沒主見,怕風險,圖安逸,太自私,太勢利,為蠅頭小利可以拚命,謀百年大計則畏首畏尾。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人領不走鬼領冒跑,撿起芝麻丟了西瓜。總之,窮人一無是處,是趕不上架的鴨子,扶不起來的阿斗,是最不值得幫助的一個群體,他窮他苦他受欺負,那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活該,應當!

說實話,他當時的高論的確令我十分震撼,但仍未動搖我堅持多年的信念。你不就是不願出資嗎?不出就是了,錢仍然還是你的,沒有人會搶了去,何必找那麼強悍的理由!

2011年,姜文導演了個電影,《讓子彈飛》,影片用誇張的藝術手法把窮人的缺點弱點淋漓盡致地展示給了觀眾。看了以後心情特別不好。心情雖然不好,但仍然還是繼續在網上發布一些開導性的文章,試圖喚起底層勞動者的意識。可惜就像微風掠過死海的海面,吹不起一絲漣漪。那些讓我魂牽夢繞的民工同胞,辛苦勞作之餘,更加關心的是釣魚島會不會被日本人搶了去,關注趙本山、畢福劍的命運比關注他們自己的命運似乎更加上心。我的信念真的開始動搖了。

圖二:四季輪迴春最美。

難道底層勞動者真的不需要一個強大的組織來保護自己的合法利益?難道我這個渺小的人也犯了羅素那樣的一個偉大的錯誤?轎夫本不苦,轎夫很幸福,轎夫的不幸和悲苦都是文人的無中生有,主觀臆斷!如果說是主觀臆斷,那又哪來的n連跳,哪來的開胸驗肺和討薪被打甚至被打死?莫非這些新聞報道都是記者們違背職業道德的瞎扯杜撰?肯定不是。

那麼就是轎夫本也苦,苦多變麻木,反應已遲鈍,從而不覺苦。或者苦也深知苦,苦又該何如?苦中作點樂,或許略勝無。

圖三:只要耐心等待,太陽總會出來。

我也陸陸續續地做過一些社會調查,我問過很多農民:你感覺現在鄉下還有窮人嗎?農民答:現在誰還窮?吃的是大米白面,住的是瓦屋樓房,哪裡還有窮人?我經常在建築工地見到60好幾甚至70多歲的老漢做小工,由於工地活兒緊包工頭兒催得急,老漢推著車子很是吃力累得鼻水耷拉多長竟不自知。利用吃飯時間我問他們:現在農村日子過得咋樣?都很愉快地回答:好啊,都有吃有喝的,吃的飽穿的暖,天天洋煙吹著,酒杯咂著。比城裡也差不哪裡去。

幹嘛不在家裡享福,這麼大年紀還出來打工呀?他們便樂哈哈的答道:莊稼收完了在家沒事幹呀,出來散散心順便掙點錢花呀,找點事做總比閑著沒事幹要舒服呀。

看看,這部分人你還要再給他爭取權益嗎,你還要再改變他的命運嗎?如果這時你勸他們,為了預防你們的權益受到侵犯,入個會吧,那你就純粹是沒事找事吃飽了撐的!他們會調頭就走,沒有人會理你!

只有遇到特殊情況,例如工地出了事故,老闆推卸責任不賠償啦,或者幹了幾個月滿指望能領一沓子錢回家過年卻一拖再拖百般討要卻始終拿不到血汗錢啦,等等等等,這才發愁慌神,於是祈天禱地,求官拜神,頭腦靈光的,還會來點兒行為藝術,以取得社會和媒體的關注。這時如果你能說,別愁得慌,有個組織能幫你們解決,這事兒我們包了!這樣他們肯定會喜從天降。但是,他們不會知道,這樣的組織天上沒有,地上也無。必須我們窮人自己組建,富人錢再多也不會拿出來給我們建這樣的一個組織。

窮人大多是這樣,火炭不落在誰的腳面上,誰就不覺得疼。落在別人的腳面子上,痛的是別人,與我有何關係?他就不會想到,明天或者後天,這燙人的火炭子也會落到我自己的腳面子上。別人的痛苦,與我息息相關,應該同命相憐,不應冷眼旁觀。再就是貪圖眼前的安逸,沉醉於現有的幸福,不願居安思危,不求進取不思改變,不知道屁股下面的這點安逸潛伏著隨時都會爆發的危機。就像是鏊子上的螞蟻溫水中的蛙,只要火沒燒到一定的溫度,只要有飯吃餓不著,就不願意從舊的生活模式里走出來。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就這樣不斷重複著辛苦勞碌的命運。

所以當年魯迅先生寫了小說《葯》,就是憫其不幸怒其不爭!

但窮人有這種消極有害的人生態度也是情有可原的,貧窮使他們只能且顧眼前無法放眼長遠;只能自掃門前雪,無力顧及他人瓦上霜;只能看到眼前的表面的好處,不能看到深層的未來的利益。因為貧窮,他們自卑;又因為貧窮,他們無畏。每人都不要忘記,尤其是那些已經過得很好的富人們更不應忘記,窮人是人類社會的基礎和主體,窮人幸福,社會才會和諧,窮人不幸,社會就別想安定,富人就別想安生。所以,作為好的社會,好的國家,應當對窮人施加引導和幫助,哄著他們勸著他們,讓他們走向自強自立的道路,共享社會財富和文明成果。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讓那些無良之徒無良組織,利用窮人的弱點和缺點,去肆意剝削他們的勞動侵佔他們的利益大肆賺取所謂的人口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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