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市場對美洲豹牙的需求，進一步惡化了這種大貓的處境

原文以China"s lust for jaguar fangs imperils big cats為標題

發布在2018年2月23日的《自然》新聞上

原文作者：Barbara Fraser

南美洲的野生動物販子為滿足亞洲的市場需求而捕殺保護動物。

美洲豹的足跡曾經遍布從美國西南部到巴拉圭的大部分地區，然而它們現在的活動範圍已大大縮小。

來源：Staffan Widstrand/NPL

去年聖誕節的第二天，一具美洲豹（也叫美洲虎）屍體被發現漂浮在貝里斯城的一條排水溝里。身上幾乎沒有傷口，但是口中的尖牙卻不見了蹤影。1月10日，同一條排水溝里又出現了一具豹貓的屍體——無頭，可能被錯當成年幼的美洲豹而慘遭不幸。

這些捕殺事件直指日益擴張的美洲豹非法貿易，引起了野生生物專家的擔憂。美洲豹牙、頭骨和皮毛一直被拉美收藏家尊為寶物，他們一再無視禁止美洲豹身體部位交易的國際禁令。但是在最近幾年，一條通往中國的走私路線逐漸顯現出來。在那裡，美洲豹的市場需求逐漸擴大，究其原因可能是政府大力打擊走私老虎身體部位（用於傳統中藥）的犯罪。

英國牛津布魯克斯大學的生態學家Vincent Nijman說，野生動物走私通常出現在海外有中國建築工程的地方，因為中國勞工可以向國內運送東西或從國內收取東西。他說：「如果（中國）有對大型貓科動物身體部位的需求，且居住在非洲、亞洲其它地區或南美洲某些地區的人能夠滿足該需求，那麼就有人會做出行動。這通常是中國人對中國人的貿易，但是也出現了全球化的趨勢。」

豹牙郵包

在玻利維亞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件。2014年8月到2015年2月期間，八個總計裝有186顆美洲豹牙、運往中國的包裹在寄到之前被沒收，其中七個由住在玻利維亞的中國公民寄出。正在調查這些交易的玻利維亞生物學家Angela Nú?ez指出，另外有八個包裹在2016年被攔截，還一個裝有120顆尖牙的包裹也在中國被查獲。

她說這些包裹可能意味著有100多隻美洲豹喪生，但是無法完全確定數量。在玻利維亞北部，有好幾家中國公司在此經營。在電台廣告和傳單上，一顆美洲豹牙的價格可達120-150美元——高於許多當地人的月收入。兩名中國男性已經因為參與美洲豹身體部位交易而被逮捕。其中一人在2014年被拘留，最終被判處3年緩刑。另一人在2016年被捕，仍在等待審判，但是卻沒有出席最近兩次的庭審；玻利維亞官員擔心他可能已經離境。

Nijman說這就是打擊全球野生生物販運的難題，而且鮮有野生生物走私販最後受到刑事判決。「真正的威懾是判刑入獄，」他說——但是這基本不會發生，「因為大多數國家對野生動物走私的社會關注度不高。」

在玻利維亞查獲的美洲豹牙和頭骨，以及2015年在秘魯利馬沒收的38顆美洲豹牙可能來自新近被殺的美洲豹，也可能來自幾年前的。Nú?ez說因為貓科動物的活動範圍較大，或許可以通過遺傳研究弄清偷獵的動物是來自玻利維亞還是某個鄰國的種群。

巴西生物學家Thaís Morcatty也對此感興趣，她正跟隨Nijman做博士研究。她說在巴西國內，有收購美洲豹皮作為室內裝飾的市場，但是其它部位也被從里約熱內盧和聖保羅運往國外。

減半的棲息地

一個多世紀前，在美國西南部到巴拉圭的森林、大草原和灌木叢林地里，都能見到美洲豹的身影。野生生物生態學家John Polisar在紐約野生生物保護協會協調美洲豹項目，他的工作範圍包括中美和南美，他說砍伐森林和其他人為干擾——尤其是農業生產擴大——使美洲豹的棲息地縮小了一半。

它們的獵物也已經大大減少，在某些地方，美洲豹甚至被迫接近人類和牲畜。估計現存的美洲豹數量在60,000到180,000之間。

如果一個農民丟失了一頭奶牛或小牛，他可能出於報復而殺死一隻美洲豹，即便這隻美洲豹並非罪魁禍首。野生貓科動物保護組織Panthera的南美洲北部美洲豹項目主任Esteban Payán說，除了棲息地損失之外，此類捕殺是對美洲豹的第二大威脅。研究人員表示，報復性捕殺時不時地為野生生物貿易提供「貨源」，但是數據匱乏使他們難以弄清這類事件是獨立事件還是長期有組織的犯罪。

Payán認為採取措施幫助人類與美洲豹共存，可以減少此類事件發生。比如，電網可阻止美洲豹從森林進入牧場，而為電網供能的太陽能板也可以為農民家裡提供電燈或小冰箱所需的電力。這樣也就可以改變農民的生活。

其它可能有用的手段包括給奶牛繫上鈴鐺，在牧場周圍安裝閃光燈來震懾捕食者，以及為牧場配備水箱來避免在野外的小溪邊遇到捕食者。牛棚能保護易受襲擊的小牛。也可以利用守衛動物保護畜群，比如驢子和聖馬蒂內諾牛（西班牙鬥牛使用的牛的後代），它們能幫助驅逐捕食者。

搖錢樹

非營利組織Yaguará Panama的主任、生物學家Ricardo Moreno說，政府可以通過提供獎勵來改善現狀。他運用科學研究，與社會團體及政策制定者合作來保護美洲豹。他介紹說，目前如果一個農民貸款買奶牛，即使丟了牛他也必須還款。但是若以牲畜管理水平高低為標準來貸款，農民、出借人和美洲豹都將受益。

與此同時，拉美的研究人員和部分政府官員也在密切關注野生生物貿易。貝里斯的環境部懸賞5000美元來獲取有關被殺美洲豹的信息。Polisar的研究組正在從當地收集相關數據。

雖然玻利維亞的國際動物販賣網路清晰明了，但是Payán擔心這只是「冰山一角」，因為其它國家也有一些走私報道。他說野生生物販子是有組織的犯罪團伙，他們的「暴力、金錢和規模」是動物保護組織難以應對的，其中「蘊藏著巨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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