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人女婿游村野
丈人女婿游村野
文/王義寬
圖/牛鴻志
很久以前，某村一個金姓小財主，生性「好勝」，願聽「好話」，就連他的名字也頗具特色，十里八鄉誰都知道他叫「金玉滿」。
金玉滿有三個閨女，兩個未成人的兒子。大閨女嫁給一個能說會道的地方小官，二閨女嫁給一個有點文才的小秀才，三閨女嫁給一個老實巴交的莊戶漢。
一年正月初四，才東南晌，三個女婿攜各自老婆就來到金家拜年了。一番問好，一番吉祥話，把老丈人恣得合不攏嘴。
丈母娘按當地待客之規忙不迭地燒水熥餃子，不多會兒，餃子水端上來了，每人一碗。吃罷餃子喝了水，肚子墊了底，丈人、女婿都美滋滋的。
這天沒風沒火的，也不太冷。丈人說：「喝酒還早，咱出去逛逛吧。」三個女婿齊聲應和著。
他們一行四人，丈人在前，女婿跟隨其後，走街串巷，不多時就來到了野外。
他們又說又笑，看了近景看遠景，老丈人總是笑眯眯的。
他們走著走著，碰上了鄰村一家出殯的，因其家境貧困連個棺罩都沒有，八個壯漢抬著一口棺材，有幾個「孝子」在前邊領路。
老丈人在大新正月遇到此情此景甚感不悅，故意問：「哎呦，這是幹啥的？」
老三女婿老實忠厚，直言快語，搶先說：「爹，那幾個人抬著棺材，是出殯的。」
老丈人聽了直搖頭，顯現不悅之臉色。
這時，大女婿說話了：「爹，那幾個人抬的是金滿斗。」
老丈人聽罷此言大悅，說：「好！金滿斗，金滿斗。」
他們避開了出殯的，走向了另一條小道。走著走著，他們發現鄰村一戶人家起火了。開始濃煙滾滾，後來火光衝天，老丈人又故意問：「這是怎麼了？」
又是三女婿開了話：「爹，這家子起火了，來災了啊！」
老人聽罷又是不悅。
有點文才的二女婿不緊不慢地說：「爹，那是起浩光啊！來福了。」
老人大悅，說：「好！好！起浩光，起浩光。」
他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庄前，一群要飯的手拿打狗棍，身上背著破布袋，從遠處直奔村莊而來。
見此情景，老丈人心煩，心想，大新正月里真不吉利，故意問：「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
還是三女婿搶話在先，說：「爹，看不出來嗎？這是些窮要飯的。」
大女婿一聽此言不妥，連忙說：「爹，這是些走遠洋的。」
老人大笑：「走遠洋好，走遠洋好。」
天快晌了，他們一行四人回到家裡準備喝酒。好酒好菜端上來了，四個人端坐東西炕頭，圍著個大木盤子，興高采烈地喝起酒來。
酒席間，大女婿、二女婿不斷地向老丈人敬酒祝福，三女婿憋著一肚子氣喝悶酒。
老丈人一會讓著大女婿吃喝，一會又讓著二女婿吃喝，唯獨沒把三女婿放在眼裡。三女婿心裡明白，是自己不會說「好話」惹怒了老丈人，才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酒罷飯畢。道別的，送客的喜氣洋洋，好個熱鬧。可最不愉快的是三女婿了，他窩著一肚子氣低頭耷拉角地走回了自己家。
這年春上，春分剛過，金家老丈人就張羅著要蓋個客廳。大女婿送來了木料，二女婿送來了磚瓦，三女婿一毛未拔。
不幾日，客廳蓋好了。坐東面西的一大間客廳青磚青瓦，有門有窗，寬敞明亮，可算氣派。
老丈人傳信親朋好友，說是要喝個竣工酒，以示慶賀。親朋好友按約定日期攜禮前往，三女婿也帶「厚禮」來了。
眾親朋看了這氣派的客廳，都伸出拇指嘖嘖稱讚，把個金玉滿恣得忘乎所以。
三女婿對老丈人說：「爹，我沒好禮可帶，託人寫了副對聯表示心意了。」
老丈人連忙說：「好，好，好，三女婿想的周全，快上屋裡坐。」說著便回屋叫家人打漿子，貼對聯。
不多時，對聯貼在了黑漆門上，紅紙黑字，油光發亮，增添了一份喜慶的氣氛。
老丈人和眾親朋站在「天井」（院子）里都在不眨眼地看著三女婿送的這副對聯。
對聯很有特色，全是「好話」。上聯是:一年一個金滿斗，下聯是:三年以後起浩光，橫批是:世世代代走遠洋。
閱罷，愛聽「好話」的金玉滿啥也沒說，臉紅到了脖子根。
眾親朋交頭接耳打著喳喳兒，都顯現一幅疑惑的表情，三個女婿各自心知肚明，互相對視著，也沒說什麼。
於是一場慶工酒不歡而散。
文/王義寬
簡介：退休教師，家在黃島辛安。本人熱愛家鄉，樂於研究當地文史工作，善於用文字和圖片記載當地人文景觀。
圖/牛鴻志
本期參與編輯
主編：靜 秋
排版：劉培蕊
校稿：畢瑞霞
複審：裴 珊
發布：陳 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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