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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時空浸潤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

儒家將「仁、義、禮、智、信」等核心價值,熔鑄於玉的物象上來,使這些核心價值變得可視可觸可感。博物館的玉文化課程,可以幫助學生通過具象的玉器,理解抽象的「仁」和「禮」等核心價值。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源自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文明歷史所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玉文化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源頭。培養青少年的文化認同與文化自信,需要調動多方課程資源,尤其是博物館課程。可以通過恰切的課程創新和轉化,藉助玉文化建構青少年的文化記憶,實現青少年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認同與傳承。

文化時空的教育價值

德國人類學家楊·阿斯曼提出,文化記憶構建了一個空間,將模仿性記憶、對物的記憶和語言交流記憶等融匯於這個空間,從而指向人們對意義的傳承。那麼,時間流逝,「過去」隨之產生的觀念,只是一個自然過程,以文化時空的視角觀之,「過去」只有被指涉時才會建立起意義或群體的記憶共同體。換言之,一個國家或民族新的復興總是以對過去回溯的形式開始的,我們意欲如何開闢未來,就會如何製造、重構和發現過去。阿斯曼提出了不同於客觀時空的文化時空概念,在文化傳承維度上重構了過去、現在和未來。

如果說文化時空是哲學家的假設,那麼比利時科學家伊利亞·普里戈金則以科學的方法探索時空概念。在他看來,牛頓物理學時代的空間和時間都是一勞永逸地給定的,是一種「普適」的時間;而愛因斯坦認為,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區分是一種錯覺,在文化時空的場域中,空間和時間都是記憶圖景的組成部分。普里戈金科學式的哲學探索提供了關於時空的新圖景:我們需要不斷拓展知識和價值的疆域,超越事物的已知性質,從而創造新的、更美好的世界。這與阿斯曼文化時空立場遙相呼應,都指向了意義傳承的創造性建構。

當青少年與玉器相遇,我們以何種方式引發青少年的探究和學習的興趣,使玉器所承載的隱而不顯的時間和文化印記變得清晰,並從中建構青少年對於華夏文明的理解和想像,正是博物館教育所要關注的課題。

從文化時空視角審視青少年文化記憶建構,博物館就不僅僅是一個 「文物倉庫」,而是一個凝結了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文化場域。博物館課程就是要通過對「過去」的指涉,打造當代青少年的文化記憶,培養文化自信,更好地面對未來。

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玉文化的課程化需要一種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而博物館課程是教育中長期被忽略卻異常重要的內容。

於「驚異」中產生教育契機

所謂「驚異」,源自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古往今來人們開始哲學探索,都應起於對自然萬物的驚異。在亞里士多德看來,求知是每個人的本性,是一種為知而知、為智慧而探索的活動,並非功利的外在目的所驅使。博物館課程需要引發青少年的「驚異」,進而引發他們探索和理解文化歷史的興趣。2017年末,筆者在上海博物館的玉器展廳旁聽了民間工作室組織的博物館課程,參與課程的是一、二年級的小學生。兩個小時的課程,從新石器時代玉禮器、玉飾品,到明清時期玉器,他們或聚精會神地聽,或投入地參與活動。那些靜靜的玉器,開始逐漸蘇醒,彼時的生活、信仰、服飾、習慣、詩歌,與同學們在「當下」交匯。

例如,中國儒家文化中講「禮」「仁」,這種抽象的概念通過玉得以具象化,所以說「君子比德於玉」。在博物館課程中,老師可以結合《禮記》《詩經》等來講玉文化。老師首先引入了《禮記·聘義》:「夫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溫潤而澤,仁也;縝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劌,義也;垂之如隊,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詘然,樂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於山川,地也;圭璋特達,德也。天下莫不貴者,道也。」

為了進一步聯繫學生們的生活經驗,老師請他們說說名字里的「玉」。而學生們說出的璋、環、瓊、璞、璽等,很多能在博物館裡見到。

我們看到,課程巧妙地將儒家「禮」的文化概念轉化為學生的生活經驗,通過「玉器文本」和「文學文本」雙重證據,為學生直觀地教授了傳統玉文化,學生不但「知道」,而且能夠遷移。而且,每一個時代的玉器都承載了獨特的文化內涵,如唐朝的兼容並包,其玉器當中就有很多胡人的形象;到了明清時期,生活化的玉器寄託了人們對於生活的美好願望,如「蓮鷺紋飾」,代表著「一路連科」即科舉一路高中的寓意、「馬上封猴(侯)」「蝠(福)獸(壽)雙全」等。從玉禮器、玉儀仗,再到君子佩玉、玉飾品等,都是玉文化在文化儀式或日常生活中的投射,博物館課程就是要創設「驚異」的契機,使青少年在與玉器的相遇中,走進、理解、認同進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當然,教師也要在適當的時刻提醒學生,當今時代,玉是一種比較昂貴的消費品,切莫攀比。

傳統文化對青少年的浸潤

《詩經》云:「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從文化時空的概念來重新審視玉器及其背後的文化精髓,這對當代青少年「文化自信」的培養具有特殊的意義。孔子講「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這三者,在當代教育中都已日漸式微。這一方面是受到西方現代教育分科的影響,學科之間壁壘森嚴,與傳統教育講求「天人合一」漸行漸遠;另一方面,這也與我們對於傳統文化的理解和認識不到位相關。我們更加關注有文獻記載的「文字文本」,對以玉為代表的「文化文本」關注遠遠不夠,對於古人教育的「立意」和「方法」理解都不夠。

明代王陽明提出要理解古人「立教之誠」,放在今天來看,我們需要從華夏文明的多重維度走進傳統文化,不僅包括傳世和出土的經典文獻,而且包括民間口傳和非物質文化遺產,還包括考古發現的圖像與物。我們可以嘗試在一定程度上打破學科壁壘,在博物館的文物中融入文學、音樂、繪畫、舞蹈、書法等多學科知識,從而實現學生對於傳統文化立體、深入、生動的認識和體悟。

今天,我們重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根植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探討文化自信等命題,都需要我們對包括玉文化在內的傳統文化有更深入的理解。博物館的玉文化課程令我們反思,青少年文化記憶建構的恰切方式和途徑,作為教育者,如何從文化時空視角,藉助怎樣的教育形式,讓當代青少年在理解「過去」中重建文化記憶,進而更好地面向未來。

從課程的轉化來講,同樣的文化時空場域,其教育的目的和程度,應根據不同的學生年齡和學情進行區別。例如上文中談到的「禮」,對於中學生或大學生來講,可以進一步結合文本闡釋儒家以禮治國的思想。在儒家看來,「行禮」是世間最大的「勇敢」,因為只有君子能夠不加懈怠地行禮,通過「行禮」,「以成禮節,以正君臣,以親父子,以和長幼」,使「治國以禮」的社會理想的構念得以實現。這些問題,放在文本層面理解時,往往是「隔」著的,而放在文化層面,結合玉禮器及其背後的精神象徵,便容易「打通」隔閡,使人豁然開朗。

此外,博物館課程的轉化,還需專註學生對傳統文化的批評性思考。例如,玉文化中對佩玉的等級劃分,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平等、自由」等相悖離。這就需要加以批評性的認識:首先,這種「等級」觀,是特定時代的產物,對當時社會發展是具有積極意義的;其次,我們要認識到,這種「等級」劃分,實際上是儒家的「秩序觀」。人們從敬天地四方,到對人的尊敬,是道法自然的結果。在今天仍需講求「秩序」,只是表現形式不同。

(作者:趙曉霞,系西北師範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上海師範大學教育學院博士後研究人員)

《中國教育報》2018年03月01日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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