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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失意的韓愈,索性跑到山西做了土地爺,倒也快活!

土地廟,為民間供奉「土地神」的地方,多是民間自發建立的小型建築,屬於一種民間分布最廣的祭祀建築。土地神,即「福德正神」,又稱「土地公公」、「土地爺」、「社神」等。在長治市郊區故漳村的土地廟,供奉的土地神不是「福德正神」,卻是唐代的「韓愈」,並且該廟在長治北郊一帶是最有影響力的土地廟。相傳該廟神奇的事迹很多,廟中供奉的「韓愈」也最受尊重,香火最旺,每年為「韓愈」舉行廟會還要搭台唱戲,並有曲藝、舞蹈、社火獻演等,格外隆重。

韓愈(768—824),字退之,是中外聞名的唐代文學家、哲學家,古文爭議運動領袖、排佛運動領袖。他與柳宗元、歐陽修、王安石、蘇軾、蘇轍、蘇洵、曾鞏合稱為「唐宋八大家」,被稱為「八大家之首」。為什麼韓愈會成為故漳村土地廟的「土地神」呢?

原來,韓愈因其父曾在上黨銅鞮任職,而他又喜歡遊歷,曾在故漳村客居,由此與故漳村以及上黨一帶結下了一段遊歷、訪舊的情緣,而被民間百姓尊為「土地神」。

韓愈曾客居故漳村

韓愈一生四處遊歷到過許多地方,在史學研究方面對韓愈客居過地方說法也不少,其中在山西就有客居中條山柳谷之北和上黨故漳之說。韓愈的父親韓仲卿曾在潞州銅鞮任縣尉,韓愈雖然三歲時喪父,但在他心中是非常崇敬父親的。所以,到父親曾經任職的地方採風是他遊歷安排的主要內容。自然,潞州銅鞮縣是他要去的目的地之一,因為在那裡有不但有他父親的故居,還有他父親的朋友。

貞元二年夏,韓愈前往河中府遊歷、訪舊,後轉道於潞州,路過潞城縣蓮花村(今長治郊區故漳村)時,目睹該村山明水秀,風光明媚,他非常喜愛這個地方;又聞隋朝宰相宇文化及、隋末唐初好漢宇文成都的後裔在此定居,於是就決定在蓮花村客居,也便於在潞州一帶遊歷。2003年10月由陳玉則主編,經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了《承前啟後的——故漳百年變遷》一書,對韓愈在故漳村客居有分析與考證,其中這樣記載到:「(韓愈)在韓家街一帶建房居住,就形成了後來的故漳村的韓家街。」韓愈在故漳村客居多久,地方史料沒有記載。海外研究資料記載:同年秋天,韓愈苦於家貧,衣食不足,於是決定離開山西赴長安求仕。韓愈客居上黨潞城縣蓮花村後,遊歷過上黨哪些地方,還需史學研究者去考證。

故漳村的「土地爺」是韓愈

故漳村歷史悠久,據考證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人類定居。據《潞州志》記載:故漳在明時已屬於潞城縣管轄。故漳舊稱「蓮花鎮」,1956年6月變更行政區劃歸於長治市。《長治郊區文史資料》記載:故漳一帶原長滿野蓮花,故稱「蓮花村」,後為「蓮花鎮」。故漳現存的土地廟始建於明末,清嘉慶十八年(1813)重修;上世紀九十年代進行了一次恢復性的修繕。2007年被公布為長治市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建築時代定為明清。

在《承前啟後的——故漳百年變遷》中記載:故漳村的宇文家族在當時乃至今天都是村上的一大望族,他們對韓愈的正義和品德非常敬佩。隨著時光的流逝,宇文家族就把韓愈敬奉為蓮花村的土地爺。所以故漳村土地廟的土地爺是韓愈的說法,就一直流傳到了今天。

韓愈被奉為故漳土地廟的土地爺,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故事。

相傳「八仙」之一的韓湘子為韓愈的侄孫,韓湘子很想度化韓愈,但韓愈不信道學之事,於是他就先用法術來打動他,韓愈這才相信道術不同凡響,但沒有度化成功。在韓湘子回家度化妻子林英時,見爺爺韓愈仍然是死不冥目,其靈仍附體不願離開歸陰府。韓湘子便問韓愈:「你想怎樣?」韓愈說:「侄孫呀,我這輩子讀書做官,太忙太累,沒有自由,回鄉後看破了紅塵,很想當神仙」。

韓湘子決定這次一定度化韓愈。於是,便把韓愈和他的妻子林英一齊度化升天。韓愈睜開眼時已到天上,韓湘子在要指點他們成仙時問韓愈:「叔父,天上可好?」韓愈說:「天上好是好,我就是捨不得你奶奶。把你奶奶也度化成仙該多好呀。」

韓湘子見叔父與仙無緣,便說:「叔父,你還是到地上為神吧」。說罷,韓湘子一袍袖將韓愈打下天來。韓愈的陰魂見門就進,正好進了蓮花村的土地廟,就成了土地廟的神靈,百姓稱為「土地爺」。

在村裡人要給韓愈塑像時,韓愈就託夢給村裡人要求按他在唐時為官的臉譜與衣著來塑像。這就是故漳土地廟土地爺與其他的村土地爺戴瓦欏帽子道士行裝不同的來由。

二月二,故漳是為韓愈過生日

蓮花村何時改為故漳村?據說是在元時把「蓮花」村改為「古彰」村的,寓意是「對古代有功之人進行表彰」。又據《長治郊區志》記載:因該村近鄰漳河,故又把「古彰」改寫成了「故漳」村。上世紀八十年代,因村大人多,為便於管理,又分成了「故南」、「故北」兩個村,時間也已有了三十餘年。至今,故漳村土地廟偏東南的那條街仍叫「韓家街」,據說就是韓愈當年居住的這條街。

二月二,龍抬頭。但在故漳村農曆二月二日是給土地爺韓愈過生日,所以每年二月二土地廟的社火活動,不但規模宏大,而且參加人員多。全村上的人都要積极參加活動,而且周圍鄰村的很多人也要來上香火、看熱鬧。同時,還要表演秧歌劇《韓湘子度林英》。

銅鞮,是今長治市沁縣的古縣名,韓愈的父親韓仲卿曾任銅鞮縣慰。這一說法的最早記載可見李白的《武昌宰韓君去思頌碑並序》:「君自潞州銅鞮尉調補武昌令,未下車,人懼之;既下車,人悅之。」

韓愈的父親韓仲卿在任潞州銅鞔縣尉時,賢明能幹,很有政績,且對文學也有相當的修養。安史之亂時被調任武昌(今湖北省鄂城縣)縣令兼攝永興(今湖北省陽新縣)縣令,後任鄱陽(今屬江西省)縣令。晚年時,韓仲卿進入京城,得到了秘書郎這一官職;雖然這是一種專管宮廷圖書的官員,品級也不高,卻能接觸到許多經典秘籍,這對於頗有文名,且同詩人李白、杜甫有過交往的韓仲卿來說,也算是適得其所。韓仲卿曾編纂三國文學家曹植文集,並為之作序。在「魅力長治文化叢書」神話卷《神話尋根》里也有記載:「唐朝著名文學家韓愈的父親韓仲卿曾任潞州銅鞮慰。代宗大曆五年(西元770年)卒於祕書郎任內。」

在我國的五嶽之中,華山尤以其險而著稱,登山之路蜿蜒曲折,沿山道路諸如千尺幢、百尺峽、老君犁溝、蒼龍嶺等都是懸崖峭壁,令人望而生畏,所以有「自古華山一條道」之說。在蒼龍嶺的頂頭石壁上,有一條「韓退之投書處」的石刻,這是文學家韓愈在這裡留下的遺迹。相傳韓愈被貶後,他獨自一人來到華山遊玩散心,下至蒼龍嶺時,他見道路如履薄刃,兩邊絕壑千尺,不由得兩腿發軟,寸步難移。膽小的韓愈便坐在嶺上大哭,悲嘆道:「難道我韓愈就葬身於此了?」想到此就給家裡人寫信訣別並投書求救。華陰縣令聞訊後,便迅速派人把韓愈救下山。後來有人在此懸壁上鐫刻了「韓退之投書處」六個大字,以作紀念。

附錄:韓愈後裔在高平(李吉毅)

2003年曾有種說法:高平有一支韓愈後裔,生活在野川鎮韓家莊村。韓家莊村地處高平西部,與沁水縣交界。這個僅有48戶163口人的小山村幾乎都姓韓。但「韓愈後裔生活在韓家莊村」的說法,並非因村內村民多姓韓,而是1999年前後村民在韓氏族人墓地發現了刻在橫條形青石上的文字碑。

5月17日,在韓家莊村第一書記牛月林的帶領下,記者在村內修繕一新的諸神廟高台上看到鑲嵌在牆體上的六通石碑。石碑為橫條形青石質,六通石碑中,四通的寬度、長度約0.3米、3米。兩通楷書,兩通行書,各自可相接成一體,成為兩方6米長的條形書法碑。另兩通石碑寬度0.3米、長約1.2米,文字分別以隸、篆體書寫。

「維泫水之名儒,實昌黎之後裔。」在牛月林的指點下,記者在一通石碑上看到了與韓愈相關的文字。這通用楷書雕刻的石碑落款為:「庚寅夏月,耐亭」。其他用行草、楷書、隸書、篆體書寫的石碑均無確切紀年,分別刻有「秋湘」「耐亭」「次山」等落款及方印。

牛月林說,這些石碑是18年前在村北韓氏墓地發現。由於擔心被盜,2016年村裡修繕諸神廟時,村民們將其全部鑲嵌在廟宇高台的牆體里。

據清《高平縣誌》顯示,韓家莊原名後溝,屬杜寨鄉管轄。1981年,後溝改名韓家莊。當時的高平縣在村名普查時,發現野川公社也有個後溝村,於是將杜寨的後溝改名韓家莊。因此,外界對「韓愈後裔生活在韓家莊村」的說法出現種種質疑,有人甚至說六通石碑,是韓家莊從相距不遠的北常庄村買回去的。

北常庄村與韓家莊村相距約3公里,也是韓姓聚集村。150多戶500口人中,韓姓村民佔八成以上。北常庄村屬原杜寨鄉所轄,原名常庄,也是在1981年村名普查時,因與原村鄉的常莊重名,而將杜寨的常庄改名北常庄。

5月18日,記者來到北常庄村,看到許多明清建築風格的高門院落,依村地勢由北向南錯落而建,雖有殘破但保存完整。西院儀門內側門楣上有「俾昌熾」三字;東院儀門內側門楣上則書「讀書樂」,當街院二進院門楣上有「愛吾廬」。無不隱示著居住在這個山村的人們曾是一族知禮儀、重詩書的儒學世家。

在東院,記者巧遇回鄉探母的晉城市水利局原副局長韓福生。他說,《高平縣誌》有記載,村裡的韓承志是清道光年間貢生,而韓氏家族中最有名氣的卻是韓承志之兄——號稱「韓百萬」的韓承基,為清道光年間的晉商大賈。他發達後,與其弟韓承志同時以捐職布政司經歷加二級恩榮誥封。

繞過東院的一座院門,韓福生來到東院牆外的一條明清古街道上。「這是馬房,那是碾坊。」順他所指,一座兩層、另一座為三層的高大樓房呈內「八」字形分立街道兩旁,通往村外。

與村口正對的碾坊內,一盤石碾、石磨分別放於東西兩側。從馬房窗戶探頭向內觀瞧,屋頂已塌落的屋內,破敗不堪,只有約4米長的喂牲口的石槽依然完好地擺放屋中。

順「八」字形古街道來到村口,正北是一片梨園,園內韓氏家族墓地坐西朝東。「帶水襟山羨此日龍盤鳳翥,鍾英毓秀待他年子桂孫蘭。」在墓地兩側的沙石質立柱上,一副對仗工整的陽刻楹聯格外引人注目。距立柱不遠處,有一通清道光年間的皇帝誥封龍碑,受詔人就是韓承志。在龍碑左側,有座墓碑,正面文字是:「皇清誥封奉直大夫布政司經歷加二級顯祖考紹先韓府君暨配常、王、李、王宜人合葬之墓。峕大清道光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歸。」將龍碑與墓碑文字進行分析,可以斷定:此墓為韓承志與四位夫人的合葬墓,而「紹先」是其字型大小,墓碑應當是其孫輩所立。

在韓承志墓的左上側,還有一座墓,墓碑正面刻有:「皇清誥封奉直大夫布政司經歷加二級顯曾祖韓輝宗……」字樣。從墓碑碑文來看,這是韓承志之父韓輝宗的墓地。

韓偉一回鄉在韓承志墓碑背後發現的墓表,進一步確認了上述結果。「以前早就聽說,北常庄村有韓愈的後人。」5月31日,遠在哈爾濱的韓偉一在接受記者電話採訪時說。

今年4月,韓偉一回鄉探親,專門察看墓地現存墓碑,「墓地現存四座墓,只有韓承志墓碑背後有墓表。」他將韓承志墓周圍的雜草荊棘扒開,探身到墓碑的背後,開頭一行文字讓他激動不已:「泫氏西常庄韓氏昌黎望族也。」再往下看:「其族有誥封奉直大夫布政司經歷加二級紹先公者,即誥封奉直大夫布政司經歷加二級。長兄布政司理問,誥封奉直大夫布政司經歷加二級。善繼先生昔年延先大伯父設館於其府……」

相隔18年後,「泫氏西常庄韓氏昌黎望族也」墓表文字,與韓家莊村的「維泫水之名儒,實昌黎之後裔」碑刻先後被發現。

從家譜的「韓文公後裔遷居圖」可以看出,從韓愈後第5代起至35代止,30代人曾經由於各種原因遷徙異地,有據可查的就有34支,且以明末清初的第28代至33代居多。

「在一個時間段里,一個家族如此集中地向外遷徙,只能說明是災荒、飢餓所致。」裴池善從家譜中發現,韓愈24代韓玉璽遷往了洛陽的宜陽縣草場村,其第30代「繼」字輩人口眾多。清乾隆年間,草場村韓氏家族中的「繼」字輩向外遷徙達到高峰期。在家譜「宜陽縣草場村玉璽門」一支中,裴池善看到繼鴻、繼勇、繼昌、繼孔、繼孟、繼明、繼聖、繼祥、繼先、繼全、繼成等十多人,其生活在清乾隆年間。

「繼明」「繼聖」名字的出現,讓裴池善興奮不已,因為這兩個相同的名字在高平韓家莊東墓現存的兩通墓碑上同時出現,而且碑刻的時間也恰巧是「清乾隆四十七年十一月初九日」,與「繼」字輩人口大量從河南遷徙的時間相吻合。

家譜還收錄了清乾隆年間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韓愈後人韓法祖撰寫了家族宗字20輩的排列。裴池善說,對照這個輩分排列,其中北常庄村的韓承基、韓承志兄弟就屬於「承」字輩兒,其二人生活年代恰好為清嘉道年間。從韓家莊、北常庄現有的墓碑石刻的時間上推斷,北常庄村的韓氏後人似乎要比韓家莊的韓氏後人輩分要低。

「家譜所記繼明、繼聖是否就是韓家莊墓碑所書之繼字輩明、聖二人?就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雖說無法斷定,但從代系關係以及起名用字上看,高平韓氏與宜陽草場村韓氏完全一致,同出一轍。」裴池善認為,通過比對家譜,從韓玉璽往上推,其祖為韓愈的長子韓昶、長孫韓緯,「從這些資料來綜合分析,大概可以斷定,高平韓家莊、北常庄的韓氏,應當屬於韓愈長子長孫一脈。榆樹坪、郭庄韓氏是否同出一脈,現在還沒有實物和文字證據來印證。」而「泫氏西常庄韓氏昌黎望族也」的碑文,恰恰反映了韓愈後裔在高平的「望族」繁衍生活的歷史。

到韓家莊村欣賞過條形石碑碑刻者都會有些疑惑:「維泫水之名儒,實昌黎之後裔」碑刻中的「泫」字,不知為何字少了右下「、」。裴池善由此推測,此碑出自清康熙年間或以後的清乾嘉年間,「因為要避諱康熙皇帝的名號 玄燁 ,所以 泫 少寫了 點 。」據清乾隆三十九年《高平縣誌》顯示,清順治年間北常庄村、韓家莊村兩個村落尚未出現,到清乾隆年間始有記載。這說明,這些村莊的韓氏族人正是在清乾隆期間遷居於高平的。與裴池善推測條形石碑的時間相吻合。

「歷史上,韓家只有北常庄村的韓承志是清道光年間的貢生,並受過皇帝誥封,」裴池善不解的是:碑刻文字中的「名儒」所指是誰?「如果指就是韓承志,那就更進一步證明了北常庄、韓家莊的韓氏族人是源於韓愈的同一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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