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元帝毀宗廟,除了儒學那些務虛的說法,還有什麼其他政治經濟上的因素嗎?
元成時期,儒家思想進一步滲透到士人思想中去,產生了一批在儒學和經術方面有著正統復古傾向的儒生,要求大漢的文化建構從開創開括式的制禮作樂轉向深沉內斂長久的道德構建,要求讓儒家思想從政治工具變成帝國的政治靈魂。堅持按照古禮改革漢家郊廟制度。
西漢前期,儒家思想對西漢宗廟制度的影響是有限的,西漢的宗廟制度更多受先秦時期禮俗的影響,與儒家的主張有較為明顯的差異。西漢皇帝宗廟大致可分為修建於京師長安城內的 京廟、修建於陵寢附近的 陵廟正廟之外另設的原廟,及立於郡國的郡國廟四種類型。
隨著死去的列祖列宗越來越多,宗廟等祭祀活動所需要的花費也不斷增加。更加重要的是漢元帝想要藉此收回宗廟祭祀特權,在宗法禮制方面確立中央的信仰權威。因為元帝認為往者天下初定,遠方未賓,因嘗所親以立宗廟,蓋建威銷萌,一民之至權也。今賴天地之靈,宗廟之福,四方同軌,蠻貊貢職,久遵而不定,令疏遠卑賤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
隨後韋玄成立馬錶示支持,援引理論為宗統與君統的合一,嫡長子繼承大宗的宗法制度與王族嫡子繼承王位的政治制度合二為一。在此之前,諸侯在各地還需要奉宗廟祭祀,表示漢家重視親親之仁。
此前漢景帝和宣帝都曾經有過兩次廟議,按照這兩次廟議的意見,文帝和武帝是有大德和大功之人,文帝和武帝的廟是不能毀的。帝國時期的宗廟制度也要突出君王的政治地位。按照韋玄成的意見,只有太祖劉邦的廟不毀,文帝和武帝都會隨著世系增加而被迭毀。
韋玄成之議引起了許嘉等人的狂噴。他們對韋玄成等人將本應世世不毀的文帝廟排除於皇帝宗廟系統外,將從未即位的劉進廟列入皇帝宗廟系統中的做法噴了一頓。以大司馬許嘉為代表主張太宗文帝的廟不能被毀,廷尉尹忠認為世宗武帝的廟也不能毀。韋玄成也把宣帝的父親列入國家宗廟範圍中去,更是引起了諫議大夫尹更始的反對。
皇帝宗廟系統,只能由曾經即位為帝的先帝宗廟組成,劉進沒有即位稱帝,將其與昭帝宗廟並列於昭穆序列,又違背以父、子為昭穆的宗法制度。
到建昭元年,元帝下詔:「高皇帝為漢太祖,孝文皇帝為太宗,世世承祀,……孝宣皇帝為孝昭皇帝後,於義壹體。孝景皇帝廟及皇考廟皆親盡,其正禮儀。」此詔表達出元帝既意圖遵循五廟之制,又試圖折中各方主張的心態。元帝採納尹更始等人的主張,以「親盡」為由,將祖父劉進廟排除於皇帝宗廟系統外,這又與宗法制度不符。
元帝去世,成帝即位後即遷毀景帝宗廟一事,按照「君統」確立的皇帝宗廟系統據主導地位,而按照「宗統」確立的「六廟」之制,不過是暫時的權宜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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