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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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貓九 （原創）

緣深緣淺，緣聚緣散，該分手時分手，該重逢時重逢，惜緣即可，不必攀緣，隨緣即可，不必強求，若有緣再聚，給個微笑就好，若無緣再聚，別忘了我就行 ――《好嗎好的》

姐姐，我要給你講的故事，地點是發生在我熟悉的城市以及你的家鄉—滄州，雖和你內心的憧憬背道而馳，但我更想把發生在你我身邊的故事說給你聽。

2016年8月的一個清晨，準備出行的我，突然接到一通來電，手機的那頭他告訴我：「我要結婚了，時間是後天，你有時間嗎？可以在多待幾天嗎？」於是我爽快的答應了，然後放棄了當天的安排，收拾幾件衣服填充行囊就上路了。

火車緩緩的行駛幾個小時之後，在我陌生的地方下了車，穿行在陌生的街道，我不知怎麼會有一種難得的歡悅，不用再隱藏，不用再討好，更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對面走來的行人對我來說都是匆匆過客，不會再相遇，不會再相交，更不會有所熟知，正如初遇之雨，落入塵埃，離別之雨，落入心頭。

已是黃昏，我打車到了一處比較精緻的小區，進入小區來到休息的住所，敲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些人，於是很快就加入了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時而不靠譜，時而不搭調，時而天南，時而海北，時而沮喪，時而希望，時而狂亂，時而斟酌。不知不覺中，我便進入了夢境，夢裡的我，看到了神往的景象，大片的荒野，有崇山也有峻岭，一群飄逸雅緻的仙鶴在溪流中嘻戲，還有我熱愛的湛藍般天空與大地交相輝映，只是唯獨沒有你.……

也許是天氣過於枯燥，室內的我也被炎炎夏日所催醒，我逐漸的抬起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急忙拿起手機，看到幾條留言，告知我看我睡的太香，不忍打擾，他們都去採購所需的物品，晚些回來，只留下我一人，一室，一樹，還有條狗。。

然而喜歡自由，熱愛奔放的我，豈能獨處？隨著怦的一聲，關上房門，踏出小區，走在充滿霓虹燈的街頭，尋找滄州的夜市美景和美食，逐漸忘卻來時的歸路，慢慢的與街頭的霓虹燈還有冷清孤寂的馬路融為一體，手機這時也似乎鬧脾氣，電量趨近枯竭，馬路上的計程車彷彿都捨棄了我這個陌生的租客，一切看著都那麼順理成章。

我與夜空中皎潔的明月為伴，靜靜的走了很遠很遠，當時也忘記了身在何處，我緩緩的抬起頭，矗立在不遠處有個流動燒烤攤吸引了我的目光，慢慢的走過去，攤主短髮卻已白頭，稠密的皺紋，看上去有六七十歲，系著一個大紅圍裙，穿著一雙破舊的運動鞋，在微弱的燈光下，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

「看來你還沒吃飯吧，小夥子，要不坐下吃點」。

「嗯，可以，大叔，您看著給我弄點就行！」我剛說完，老人便如行雲流水般的操練起來，攤位上的食物與平時吃的大相徑庭，不同的是這是豆腐的饕餮盛餐 ，看著老人沉醉其中的樣子，內心頓時有一陣酸楚，也許終身為家就是這個樣子吧！

「您給我講講您年輕時候經歷的故事吧！」老人端著串兒過來，我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句話。

老人笑了笑，「我就是普通人，哪有啥故事，從小生活在農村，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上學也只上到二年級，每天還要上山背草餵羊，」家裡有七個孩子，我排老大，下面有五個弟弟，一個妹妹，父親是泥瓦匠，母親做一些零工貼補家用，我十七歲為了給家裡節省支出就去當了兵，退伍回來被分配到工廠里做車床工人，就這麼簡單的過了一輩子。」他的情緒也隨著越來越低落。

「您為什麼這麼大年紀，還要選擇出來出夜市呢？」我向他靠過去問了問。

「小時候，村裡來個下鄉女青年，我接待的她」

「哦？那跟您擺夜攤，有聯繫嗎？」我囁笑著說著。

「嗯，那個女青年剛來的時候，沒什麼可招待她的，我就隔三差五的給她磨豆腐吃，久而久之，也給她磨豆汁，炸豆腐吃，她最喜歡吃我炸豆腐了」老人喝了一口酒，臉上好像洋溢著青春的光芒，就像一個少不經事的男孩。老人緩了緩接著說「後來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再後來因為她返城上高中，期間僅憑書信往來」

「哦，大叔，您二年級的寫作水平是不是和燒烤水平一樣厲害呢？哈哈！」我狼吞虎咽吃著魚豆腐說。

老人朝我使了個白眼，然後說「我本來不怎麼會寫字，還是她教給的我，再後來，她高中畢業，因為鬧文革，沒能上大學，她的父母當時也飽受迫害，為了保護她，又託人把她送到了這裡」。

「那後來呢？您們結婚了嗎？」我問到。

「嗯，她後來成了我的妻子，我們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可是她再也沒能回到她原始的地方，她告訴我她曾經有個夢想就是踏遍全國的大好河山，欣賞世間美景。可我年輕的時候沒來得及帶她去呀！為了賺錢養家，更別提花錢了，再後來本想等兒女成家以後，好好帶她出去走走，可她卻病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再也沒讓她站起來，」說到這，一大口風花雪月下去，老人的眼眶濕潤了，目光也變得獃滯了。

「在她躺著的日子裡，她常常和我說：「現在沒什麼事了，你要多出去逛逛，你去了就相當於我也去了，」我怎麼能丟下你呢？」老人當時的情緒一落千丈，我至今歷歷在目。

「那您這麼晚出來，誰照顧她呢？」我不假思索的問道。

老人許久沒有說出句話來，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她走了，就在幾個月前，她走的時候很安靜，看起來沒有經受一點折磨，走之前叮囑我說「這輩子遇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走了，你不要難過，過幾年我們還會見面的，在此之前你要幫我完成幾件未了的心愿，可以嗎？」

聽到這，我瞬間哽咽了，靜靜地低頭坐著。

「小夥子，我該收攤了，謝謝你陪我聊這麼久」老人如釋重負的說。

「大叔，老人家的心愿是替她走遍全國嗎？若是，請您一定要完成老人家的心愿，勇敢的走下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能說什麼。。。

老人笑著說「是，我會的，小夥子，人在路上走最要緊的就是腳踏實地，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正道，堅持的走下去，記住，腳踏實地！我該去下個地方擺夜攤了」！

「嗯，有緣再見，大叔，這是飯錢，」我把50塊錢遞給他。

「好，」老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圍裙的肚兜里掏出一沓零錢，挑了幾張最新的用他飽經滄桑的手遞給我。隨後我們一起收拾攤位，目送他遠去。

望著他遠去的車影，我想他要走的路一定不孤單，一定有人陪伴著。我小心翼翼的握著那幾張嶄新的零錢，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邊跑邊喊，「大叔，能否載我一程，您認識我住的地方嗎？」

這個故事到此也就結束了，可我想說的還沒有結束。

我相信老人還有一些細小的不為人知的信念，一直驅使他前行，也一定有一些對自己單獨設定的要求支撐他執拗，但遺憾的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只能看到和他交談時候所展現的生活畫面，如果有一天他的堅持和初衷得到圓滿，結束了無枝可依，風流飄蕩的尷尬，當有夢為馬，隨枝可依的時候，一定有人蹦出來告訴他，堅持內心的初衷是多麼的重要。可真正成就他的，我想還是那些不為人知的細節和信念。

當然，他也可能隨波逐流，痛苦掙扎，一地雞毛，大概也會有人說，在遠行的途中，我就知道他泯然眾人。

可有一句話，要想真的了解一個人，就要和他去遠行，沒有什麼比一場遠行，更會幫助你讓彼此之間更緊密，更能看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與執拗。

遠行在我看來，不在於距離的長短，地域的限制，風景的吸引，美食的誘惑，而在於你內心是否平靜，是否願意用真誠和熱情重新的看待自己。

我想說的就擺在這裡，這個故事你聽的怎麼樣？姐姐。我稱呼你為姐姐，不光因為你比我大，更因為你以往的熱情與真誠渲染了我，讓我在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有枝可依。

我曾經神往的姑娘呀！願你活的不卑不亢，不屈不撓，不破不立，不驕不躁，溫軟時可以柔情似水，剛毅時可以不讓鬚眉。

作者：貓九 用心碼字的他是否可以溫暖每一個孤獨的你。

如果你願意，請把心事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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