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選讀 春夜喜雨

【題解】

唐肅宗上元二年（761年）春，於成都草堂作。杜甫在這裡親自耕作，種菜養花，與農民交往，寫下了這首描寫春夜降雨、潤澤萬物的詩作。全詩意境淡雅，意蘊清幽，詩境與畫境渾然一體，是一首傳神入化、別具風韻的詠雨詩。俞瑒曰：「絕不露一『喜字』，而無一字不是『喜雨』，無一筆不是『春夜喜雨』，結語寫盡題中四字之神。」（《杜詩集評·卷八》）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1]。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2]。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3]。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4]。

【注釋】

[1]時節：時令節氣。乃：就。這句說好雨似乎知道時節，恰好在這春天降下。黃生說：「及時而雨，其喜固宜，然非『知時節』三字，則寫喜意亦不透，此其出手警敏絕人處。」（《杜詩說·卷四》）

[2]潛（qián）：悄悄。潤物：滋潤萬物。使植物受到雨水的滋養。仇兆鰲曰：「雨驟風狂，亦足損物。曰『潛』曰『細』，寫得脈脈綿綿，於造化發生之機，最為密切。」（《杜詩詳註·卷一〇》）

[3]野徑：田野間的小路。這兩句寫雨中夜景，野徑雲黑，江船火明；一近一遠，一黑一明，對比鮮明。

[4]紅濕處：雨水濕潤的花叢。花重（zhòng）：花因為飽含雨水而顯得沉重。錦官城：指成都，參看《蜀相》註解。黃生曰：「結語更有風味，春雨萬物無所不潤，花其一耳。」（《杜詩說·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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