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仁見智 也談談中醫

醫者，救死扶傷，生死之道也。於醫，我是個門外漢，本不該班門弄斧，胡說八道，只是想跳出醫學本身，談談對中醫的初淺認識。

佔主流的醫學觀點認為，中醫是偽科學，甚至根本談不上科學，是騙人的。從西方的話語來看，中醫的確是談不上科學，不像西醫，什麼東西都是定量分析，正常指標是多少，高了和低了反映了什麼疾病，然後就是對症下藥的治療，理論上看，是挺科學的，西醫看病，醫生就像流水線作業，什麼都不問，化驗，單子一拿來，這個指標高了，開降指標的葯，那個指標低了，開提指標的葯，好了，下一個。而中醫呢，似乎說不出什麼科學道道來，很多術語似乎都是虛頭巴腦的，什麼陰陽調和、什麼氣虛腎虧、什麼七竅不通，聽起來如墜雲里霧裡，丈二摸不著頭腦，是也是中醫被很多人誣為偽科學的主要原因。

在西醫傳入中國之前，中醫已在中國傳承了幾千年，積累了豐富的理論和實踐經驗，說它是騙人的把戲，顯然是毫無理性或別有用心的。但從西方的話語來看，說中醫缺乏科學依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其實這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嚴格地說，中國人好像是缺乏一點科學精神，分析事物定性不定量，很多東西只是經驗的積累，難以上升到理論層次。比如說哈雷彗星，中國人是最早觀測到並連續記錄最多的國家，但始終沒有發現彗星的運行規律。傳統的中國儒家文化看重的是四書五經、子史經綸、治國之道，把醫術這些東西歸於「技」一類，士大夫是不屑於此的。古代中醫和中餐一樣，是師傅帶徒弟的模式，一個傳一個，還動不動就傳內不傳外，傳兒不傳女，秘而不宣，神秘兮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中餐做菜，油少許、鹽少許、文火慢燉，讓人直發矇，不像老外，據說德國人的廚房裡都有精準的天平和時鐘，照著菜譜，什麼時候放鹽，放多少，嚴謹得很，但這能影響「吃在中國」嗎？中醫也一樣，什麼奇經八脈、陰虛陽亢、心腎不交，看似沒有什麼科學道理，但伴隨著中華民族走過了幾千年的歷史，你能說它真的是一無是處，是騙人的把戲嗎？

雖然我反對對中醫的誣衊，但我對中醫一度也是有抵觸情緒的。但這種抵觸並不是認為中醫是騙人的把戲，而是基於，一則當下的中醫界，好的中醫生的確不多，倒是一知半解的半吊子中醫生佔據了大部分的比例，他們對中醫理論研究不深不透，對傳統的望聞問切掌握不精，少量心術不正者拿病人當唐僧肉，胡亂開藥拿提成，嚴重地敗壞了中醫的聲望；二則信不過當下的中藥材。傳統的中藥材都是生長於野外，自然長成，藥效好、藥性好，再加上精心調配、精心熬制，是能治病救人的，《神醫喜來樂》雖然有藝術的誇張，但應該也是有一些事實依據的。但現在的中藥材，主要是靠大規模的種植，大棚子裡面，見不到自然界的陽光雨露，很多又是靠化肥催熟的，藥性和藥效都要大打折扣。

但是，任何時候，都有一些執著的人在苦苦堅持。魯迅先生說過，「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拚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捨生求法的人」，在我們中醫界，也有一批醫德高尚、醫術精湛的德高望重者，他們潛心於對中醫的研究，潛心於中醫的發揚光大。2015年，我們組織了一個中醫團赴南美慰問義診，贏得了交口稱譽，時至今日，還有當地的僑胞專程從南美來南京，找當時去義診的醫生看病；一個馬來西亞的重度肝病患者，碾轉世界各地求醫問葯無果後來到南京，經過南京中醫院的精心治療，順利康復，如今滿世界做生意；一名21歲的小姑娘，花樣年紀，重度腸病，西醫的方案是手術治療，終生外掛糞袋，同樣是在南京中醫院，經過中醫的調治，也是順利康復，患者感謝不盡，專程到醫院贈送錦旗；一名年逾60的中醫學者，為了挖掘中華醫學的精髓，瀝膽苦心，矢志不渝，潛心搜集整理古代經方，在全世界弘揚推廣。他們都是中醫界的脊樑，為中醫的正名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與貢獻。

這兩天看到兩則新聞報道，一則是說《日本靠中藥賺光全世界的錢》，一則是說川貝枇杷膏風靡美國，賣到70美元一瓶。聯想到巴西奧運會期間，游泳名將菲爾普斯拔火罐的照片炒翻了各式各樣的媒體，儘管馬上有中國人出來論證說拔火罐並非出自於中國。這說明什麼呢？中醫已被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中醫的功效開始得到越來越多的人認可。我們的中醫界如能真正地沉下心來，不急功近利，不殺雞取卵，不相互拆台，中華民族這塊瑰麗的寶藏是會重新發出璀璨的光芒的，借用宋代詩人王令的一句話，就是「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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