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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是吾鄉——王重陽《姓王的櫻桃樹》序

「天下至中的原野」,指的是中原。狹義的中原,即河南。我對中原一向敬畏,除了它是華夏文明和中華文明的發祥地,我居住的杭州,也與中原密不可分。北宋建於中原,南宋卻偏安杭州,杭州古都之稱,也由此而來。如果追溯我的祖先,陳姓雖為舜帝後裔,但天下陳姓卻源出於潁川,即現在的河南禹州。可見,中原在我的生命中,是何等重要。後讀諸葛亮《出師表》:「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自此,中原在我心裡,巍然屹立,高山仰止。

我第一次去河南,恰逢洛陽牡丹盛開,傳說中的國色天香,開遍了寬闊的原野。這是我第一次領略,原來珍貴的牡丹花也可以這種肆無忌憚的方式,鋪滿我的視線。牡丹貴為國花,自然有她的道理,其怒放時的姿態,華麗而雍容,普天之下,花團錦簇,最美也非她莫屬。那次在河南的時間不長,我去了河南首府鄭州,古都開封和洛陽。所以,在我的記憶里,更多的是牡丹、石窟、白馬寺。當然,我知道,河南的安陽,是甲骨文的發現地和周易的發源地,只是那次行程倉促,未能涉足,頗為遺憾。離開河南時,我對同伴說,此行最大遺憾,除了未能去安陽,就是禹州之憾了。作為夏朝的建都地,禹州也是我祖姓的源頭,我有一千個理由,都應該去拜謁一下。

雖然未能去禹州,但是我一直認為,自己與中原有近乎血緣般的聯繫。所以,當我在王重陽的微信公眾號「姓王的櫻桃樹」下讀到與河南有關的文字時,就有了一種特別的親近感。我與王重陽的相識,緣自他的文字。說起來,結緣差不多超過15年。那時,我是浙江電力系統一家綜合管理類雜誌的編輯,在遴選稿件時,偶爾能看到王重陽的名字,並且也編髮過他的稿件,但一直沒有見面。在我看來,編輯與作者,作品就是聯繫的紐帶。編輯王重陽的稿件,感覺比較輕鬆,無論是選題、結構、行文都有自己的視角,讀起來也流暢,看得出來,作者年齡不大,但很有頭腦,善於思考,也寫得一手好文章。我所說的稿件,其實就是論文,王重陽論文的題材,基本上與法律有關,我想當然猜測作者是學法律專業的,事實上,王重陽的確是學法律的,從事的職業也與法律有關。後來,我離開那家雜誌編輯,但業餘時間,一直從事寫作和系統的文學組織工作,與王重陽的聯繫,也一度中斷。

等到再次與王重陽相遇,已經是在黃龍路8號那幢米黃色的大樓里。只不過,我讀到的不再是他寫作的法律論文,而是少兒散文了。這多少讓我有些吃驚,一個律師,居然寫作有著童話色彩的文字,跨界的角度可謂不小。不過,作為文學活動組織者,我更多的是欣喜,而且我相信,以王重陽的文字功底,他應該可以創作出值得期待的作品。

王重陽的寫作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有一段時間,他的微信公眾號更新很快,幾乎幾天就有一篇新作出來,並且贏得一片叫好聲。我感覺,有一批固定的讀者,等在「姓王的櫻桃樹」下,而王重陽那些文章,就是樹上結果的櫻桃,一顆一顆,最後就果實累累了。

在此書的前言和後記里,王重陽把他寫作這些文章的因緣說得很清楚了,但是,我在閱讀書稿的過程中,還是有一種模糊而漸漸清晰的感覺,就是作者有一個野心,要為他的故鄉立傳。河南留在我的記憶里,通常是中原這樣大氣磅礴、史詩般的宏大與遼闊,再或是開封、洛陽、安陽這些在歷史的長河裡熠熠閃光的古城。然而,王重陽突然向讀者展示了一個叫作老鴉村的古寨,儘管按照王重陽父親的說法,這個村子是南方雄楚到華夏大地途中的一個老村古寨,掠過村南寨門往西,繞過寨河有條夏路,就是從南方到洛陽的官道。我姑且認為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古寨,不然,我就無法理解這二十多萬字的寫作素材從何而來,也無法相信作者能夠在這座寨子里,像一位勤奮的挖井人,挖得那麼深,以至於清流不斷。

老鴉村的確是一座不一般的古寨。順著寨外官道往南走,過了澧水長橋,就是舊縣街,即葉邑古鎮,也就是現在的葉縣。據《左傳》記載:魯成公十五年(公元前576年),楚公子申遷許於葉。葉邑曾一度成為許國的國都。葉公和孔子曾在這裡促膝長談,據傳,「發憤忘食,樂以忘憂,學道不倦,誨人不厭,不知老之將至」,這些經典名言,就出自這裡。李白也在此把酒吟詩,寫下「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千古名句。

如此,少年王重陽,走在這片土地上,就頗得一些先賢真傳。加上他的父親是醫生,在鄉鄰眼裡,已是老鴉村不可或缺的人物,其兒子為可造之材,也在情理之中。果然,時隔多年,王重陽在遠離故土的江南杭州,開始為他的故鄉立傳。而中原與杭州,歷史上又有如此割不斷的關係,他的回望,就有了特別的意義。

第一塊磚,居然是在河南的一家醫院裡開始搬運的。王重陽在住院期間,小試牛刀,獲得小兒肯定,於是,一發而不可收。那些童年的往事,彷彿井水,開始噴涌。這就是我們現在讀到的《姓王的櫻桃樹》。此書總共10輯,編排的順序,也體現出作者作為一名律師的嚴謹,幾乎是對故鄉往事的一次梳理,又不失編年的痕迹。統讀全書,每一文都是一個相對完整的故事,語言簡潔、清爽,既適宜少兒閱讀,也適合成人欣賞。這些文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作者在寫作時,心境是愉悅的,所以,無論故事,還是語言,都顯得亮堂而少灰暗。尤其值得讚賞的是,作者對故鄉那片土地的深挖,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我在閱讀這些故事時,時常會產生一種幻覺,我看到的不是作為寫作者的王重陽,而是一個考古學家,他把老鴉村的每一寸泥土都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字裡行間,我能夠感受到作者對這片故土發自內心的熱愛。

王重陽是個閱讀視野廣闊的寫作者。他曾經向我表達過他對河南作家劉震雲、閻連科的喜歡。他甚至於專門跑到山東高密,去參觀莫言舊居。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熱愛是由衷的,閱讀量之大,在職場同輩人當中,算得上出類拔萃。我在寫作一部全球能源互聯網的著作時,需要查閱大量資料,王重陽毫不猶豫地向我貢獻了一批珍藏的資料,其中包括《電力最前沿》這樣早已絕版的著作。所以,當我獲知他的《姓王的櫻桃樹》已經完稿時,也就不再表示驚訝了,因為在此以前,我已經陸續讀過這些作品。我有一種預感,他為寫作這部書所做的努力與付出,一定會有豐厚的回報。這個回報,或許不一定是物質的,但一定是有境界的,比如來自老鴉村的消息,再比如,他的第一讀者,王楠小朋友的讚許。

「得中原者得天下」,逐鹿中原,方可鼎立天下。宋代陸遊有詩:「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這些鏗鏘的名言詩句,更多地出現在教課本和歷史書上。然而,它們從史學和文學的角度闡述著中原的偉大與滄桑。對於我的祖先生活的地方,我更多的只是精神遙望。而通過這部著作的閱讀,讓我有機會嘗試一次精神世界的遷徙,從中原到江南,從江南到中原。中原地理位置重要,人口稠密,歷史證明,中原穩,則中國穩;中原興,則中國興。

遷徙不完全是一種生物行為,它也包含人類的遷徙。就像故鄉,既是地理上的故鄉,也是精神上的故鄉。雖然我不認為王重陽從中原到杭州,就是一種嚴格意義上的遷徙,但他的確通過文字的講述,完成了一次對故鄉的眺望,完成了一次紙上的精神長征,也完成了一部故鄉書。從此,他可以在異鄉踏實地睡上一覺。至於本文,沒有介紹太多有關此書篇章的具體內容,一方面,是我覺得很難用合適的辭彙來評論它。另一方面,是我肯定,讀者朋友自己翻書閱讀的感覺,會更好,因為這是一部值得花些時間一讀的書。

遵重陽之囑,寫下以上文字,聊以為序。

2017年7月於杭州

(這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電力作家協會副主席陳富強的個人微信公眾平台,歡迎關注、轉發、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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