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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江囊山村:神秘的「村謠俚語」!

漫步囊山村,已看不到能與村史直接關聯的隻字片語,只能從已傳承幾百年的瓊山村、境的追憶,窺視其歷史文化之一斑。那世代流傳而又無人能釋的村謠俚語,倒成了反映該村歷史文化的一種側面佐證。

在囊山村的巷裡(漢利),若是探問本村的歷史淵源,不管是老一輩的尊長,或是中年的漢子,他們都會告訴你,本村先民的故事,誰也講不清了,只記得有一種世代相傳的說法:"先出巷裡,後出囊山寺";"敗了囊山寺、興了咱巷裡"。

村謠俚語的描述,表面上似乎顛倒了囊山村與囊山寺的建置次序:始建於唐光啟二年(886)的"囊山慈壽禪寺"成為"後出"的,而清順治十八年(1661)冬,從"界外"忠門瓊山、港里等地內遷囊山散居的先民,倒是"先出"的?其實,山兜先民所口傳的,正是從囊山寺幾百年間興敗衰落的史實,揭示出"敗了囊山寺,興了咱巷裡"的內遷歷史背景與遷移年間的記憶。流傳幾百年的村謠俚語,也是囊山村史的一種永恆記載。

莆田的地方史志,總是伴隨著優美的民間傳說,二者相依相伴,共存了上千年。扯不斷,理還亂。作為莆田境內的名山名寺,囊山與囊山寺同樣存在著這種民間神話的傳奇色彩。

唐時,囊山的範圍並非局限於囊山寺周邊的地域,而是包括著位於林坂的"佛之山"(亦稱佛日山)與南埔的九峰山。若論山勢"酷肖懸囊",那"佛日山"更是惟妙惟肖。明代,囊山、九峰、龍潭隸屬延壽里(下轄涵頭市與沖沁、新港、黃港、塘北、下林等9個村莊)。民國22年(1933),囊山隨村歸屬莆田二區九峰鄉(下轄南埔、山兜、林坂、劉庄四村)。

囊山,古稱"伏虎山"。至今囊山村那些年屆九十的尊老,均稱囊山為"虎之山。"只要站立本村"慶壽壇"石埕,即可看到囊山極頂酷似一隻碩大兇猛的伏虎,俯卧於"天元岩"東側,威猛之狀令人驚心動魄。唐乾符三年(875),56歲的妙應禪師於伏虎山初建庵堂時,即名"伏虎庵"。二年後,申報地方政府,改庵為院,立名"延福院"。唐光啟二年(886),歷經十年籌備,67歲的妙應禪師決意擴建延福院,報經泉州奏請朝廷後,賜額"囊山慈壽禪寺"。

棲隱伏虎山禪修建寺的妙應禪師,民間尊稱"伏虎祖師"。而位於城西三里的"石室岩",亦因伏虎祖師的棲隱禪修而得名"伏虎岩"。爾後,伏虎山的妙應祖師即被神化為:因伏虎而"得二虎出入相隨",尚有"虎溪""虎亭"的傳說衍生。

究其原因,大凡信仰於宗教的民間信徒,在宗教活動的過程,都得把教主的生平,附會上一些脫離現實,神秘而不可思議的傳說,在宣揚其無邊法力的同時,藉以襯托出他們的神聖偉大。

著名學者南懷瑾先生於《中華佛教發展史》中即曾舉例:釋迦牟尼十四、五歲時,即能馴服野象,不但只手擲象出城,且能立即接置於地。挽弓射箭,直穿百里之鼓。七歲從學,十四歲已精通天文地理、祭祀占察及世間藝文百科;既然,十四、五歲的釋迦牟尼能馴服野象,那年屆古稀的妙應禪師,自然亦能馴服猛虎二隻為自身的坐騎。至於那以肉食為主的二隻猛虎,何以為生?信徒們那是絕不會去深究的!

"囊山慈壽禪寺"的賜額,據說也是頗有來歷的:"王審知為祝其母壽誕,奏請唐朝廷晉陞為寺,並賜額囊山慈壽禪寺"(《古囊名剎》)。"光啟二年(886)閩王審知改名慈壽寺,俗稱囊山寺"(94年版《莆田縣誌》)。寺院能與王者沾光,當然可喜,哪怕是一首詩或者一個字,都能增加許多輝煌,其緣金的收入,當然產生"水漲船高"的效應。只不過,此時王審知的處境,似乎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光州固始縣,有王潮王審邽、王審知世代務農的三兄弟。唐光啟元年(885)正月,王家三兄弟跟隨以王緒為首的五千兵馬渡江到福建,行至南安,在王潮的鼓動之下,王緒被扣後自殺,將士即擁王潮為主帥。光啟二年(886)八月,王潮攻下泉州後,被保薦為泉州刺史。六年之後,王潮以彥復為都統,王審知為都監,歷時年余攻下福州城。唐乾寧三年(896)升福州為威武軍,王潮為威武軍節度使。

王潮執政四年,臨終遺命:三弟王審知繼承之。唐主即以王審知為威武軍節度使,福建觀察使,並封琅琊王。封閩王,那是後梁開平3年(909)四月的事情,囊山寺建寺已二十三年了。囊山建寺,奏請朝廷賜額之時,正值王潮率軍攻佔泉州城,囊山慈壽寺只是泉州下屬莆田縣的一座普通寺院,依律報批即可。再者,若以"慈母壽誕"賜額,泉州治所,名寺多多,況且戰事在前,事關王氏家族身家性命,此時即使是"慈母壽誕"之時,關注囊山寺的建置,可能性似乎不大!從宗教的角度觀察,以"慈"、"壽"為寺額的寺院相當多,也是相當正常的。

囊山寺從唐光啟二年(886)建寺至北宋景佑初年(1034),保持了150年的鼎盛時期。僧眾達千人之多,形成一處寺田幾千畝,田租米穀每年超過數萬石的莊園寺院。也曾一度被政府選用為驛站,以接待來往於福廈漳泉,官員差役的歇宿換馬。隨著南來北往的信息溝通,囊山寺逐漸譽滿海內。尤其是全縣唯一的"十方叢林",其以平等之心接待四方佛子香客的規制與公請諸方高僧名宿任職的選賢祖制,使囊山寺雖是歷經幾百年間的盛衰興敗,但其"十方叢林"的性質卻一直傳承至今。

南宋後期,囊山寺漸趨衰落,到了元至正三年(1343),住眾僅剩幾位實無去處的老弱僧人,空守著幾間傾圮不堪的堂舍度日。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至宣德八年(1433)的三十五年,是囊山寺呈現恢復,重光的時期:"辟齋房(僧舍)三百多間,僧眾千人。"爾後雖是起落不定,但畢竟也算是維持了一百來年。誰知世事難料,囊山寺會遭到連續三次的大災難,特大人為的浩劫給囊山寺帶來滅頂之災。明嘉靖十五年(1536)秋,連日颶風為災,地處海濱的江口、福清一帶,受害尤甚,沖沁村紳士姚某極力散布:颶風乃囊山寺辟支佛作怪為災。並呈文縣衙拆毀囊山寺,數日之內,寺毀過半;十八年後的嘉靖三十三年(1554),謠言興起福清,颱風之夜數以千計的福清民眾蜂擁囊山寺,毀牆揭瓦,寺院受損更甚;延至嘉靖四十一年(1562)的倭賊之亂,興化府城破民亡,數以萬計,所有寺院更是難逃其劫,勉強度日的囊山寺不僅庫房燒掠一空,僧眾亦傷亡不少。在前二次劫餘殘存的殿堂僧舍,亦被焚毀一盡。三次天災人禍,歷時26年,飲譽海內的百年千眾叢林唯剩一閣一鐘樓。明未清初,雖然時有修建增置,但昔日的輝煌已不再重現。

清順治十八年(1661)冬,清廷詔令大規模遷界,以忠門瓊山、港里為主連同沿海其它區域的"界外人",先後陸續遷移至已是滿目荒涼的古囊山麓。"敗了的囊山寺",夕陽西照,幾位衣裳破舊,病弱消瘦的老僧,斜倚著斷牆殘壁,反覆叨念著幾百年前誰也不相信的,已相當遙遠的囊山寺傳說。枯黃雜亂的棘叢荒草,偶爾驚飛的小鳥,使小寺廟的凄涼增添了許多。面對敗落的囊山寺,聯想離別故土與安家興業的艱辛,身居山兜的先民感傷不已。

囊山寺自妙應禪師開山至清初的八百多年,寺產時有遞增衰減,以明弘治期間(1488-1505)地方政府登記在冊的寺田尚有:"八十一頃九十畝,歲征糧米四百一十八石"。歷經興廢變異,寺產不斷散失遞減,而上繳的歲征卻依舊不變。自清雍正七年(1729),囊山寺即一再呈文,請求"豁免空額賦債,依實田畝計賦。"拖延了150年,直至清光緒十一年(1885),在"敲魚重振古囊山"的通源和尚多方努力,與江春霖名士奔波之下,總算是取消了"空額稅賦"。

每當囊山寺趨於衰敗,僧人無法維持生計,變賣部份寺產時,囊山村先民總以省吃儉用錢財,從租種寺田到零星購買,歷經幾百年的艱辛累積,先民們逐漸興置一些"摳自牙縫"的小產業。世事滄桑,興敗難料。那留存於民國四年(1915)重建的土地廟牆頭上,至今還迴響著先祖的警示:"土地傳先祖,原為孫子居。苟非我族類,尺寸不讓諸"。

清順治十八年(1661)冬,山兜先民從"界外"遷居囊山時,囊山寺已名存實亡,唯留廢墟遺址一片。直至清光緒十一年(1885),通源和尚"重振古囊山",在涵江商賈民眾合力之下,重建大雄寶殿再現叢林風采之時,囊山村先民已定居"巷裡(漢利)"二百二十年了。故此,囊山村有:"先出巷裡,後出囊山寺"與"敗了囊山寺,興了咱巷裡"的村謠俚語了。(鄭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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