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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做的豆腐,藏在我記憶深處的美味

老家茨營過年時有很多要講究的習俗,尤其大年初一這天規矩和儀式最多,接凈水、開財門、吃素、男人做飯、不去串門子等等。小時候,母親總是嚴格要求我們遵守這些規矩。

接凈水、開財門這些儀式,帶有幾分神秘、幾分新奇,又可以放炮仗玩,我們弟兄總是爭搶著去做;男人做飯,有母親在旁邊指導,也不是什麼難事;過年時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小夥伴三五成群滿街去找樂子、瞧熱鬧,用不著去別人家串門子。唯有吃素這一項,本來平時就沒有什麼油葷,三十晚上燉的雞、煮的豬腳、鹵的豬頭、炒的瘦肉都還放著,不讓吃實在是讓人心有不甘。但母親自有其他的美味滿足我們的饞欲,豆腐就是其中一道體面的大菜。

小時候在農村,餐桌上的食品除了鹽巴、糖是用錢買的,其它都是自給自足的。糧食、蔬菜是自己種的,雞、豬是自己養的,香油也是自己種的菜籽壓榨出來的。豆腐作為富含蛋白質的植物食品,平時是沒有的,只有在酒席和過年時才能吃到。尤其是過年時,家家都要做豆腐。

做豆腐有一系列繁瑣的工序、複雜的工藝,所以多是親戚鄰居相互邀約,互幫互助一起做。因為母親通曉做豆腐全套工藝流程,尤其對「點漿」這個關鍵環節的技術可謂是爐火純青,所以自然成為過年做豆腐的「召集人」。

在年關將近的時候,母親會挑個日子,告知那些要和我們家一起做豆腐的親戚鄰居。頭一天,大家都把挑揀乾淨的黃豆磨成瓣,母親根據家數、豆瓣的數量告訴大家什麼時候開始泡水,安排好次序。第二天天不亮開始,大家找石磨先把泡好的豆瓣磨成漿糊,挑到我家,又在木桶上擠出豆漿。

母親站立在灶前,一家一家、一鍋一鍋,分別煮漿。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把木桶里的豆漿一瓢一瓢舀進鍋里,一邊又指揮著我們或加柴、或減火。母親看著豆漿翻煮的成色,掌握著火候,用「揚湯止沸」的技巧確保豆漿翻煮均勻、不漫不溢。在豆漿剛剛煮到沒有生黃豆氣息的一剎那,快速起鍋舀到缸里。

煮熟的豆漿在缸里冷卻片刻,母親拿出事先製作好的石膏水開始「點漿」。她一邊把石膏水均勻灑進豆漿,一邊用一根長長的木棍攪著豆漿,同時觀察著豆漿凝固的狀態。不一會,一缸豆漿就神奇地凝聚成豆花了。

豆花稍作冷卻,又抬到場院里平整的地方。傾倒在特製的木框里,木框里鋪著紗布,母親把紗布蓋好、壓上配套的木板,指揮我們把一些重量適宜、擦洗乾淨的石頭壓在上面。木框里開始流出淡黃的汁水,先是嘩啦啦的水流、再是沒有聲息的水線、又是嘀嗒嘀嗒的水滴。連水滴也少了,就掀掉石頭、拿起木板、抬起木框,豆腐在紗布里冒著熱氣,但已是整個凝在了一起。母親用一塊木板比著,拿一把小刀,橫三刀、豎三刀,就切出16塊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小心地撿起豆腐,交給各家挑回去。

現在回想母親做豆腐時的場景,伴隨著忙碌,伴隨著辛苦,伴隨著喜慶,更伴隨著母親心靈手巧的神奇。

豆腐本就金貴,與豆腐相關的系列美味自是叫人難忘。

做豆腐時,一般已經洗了年豬,炸酥肉就少不了豆漿。把五花肉切成細條拌進碗豆面里,面要打濕成為稀的漿糊,那時還捨不得專門用雞蛋去拌,豆漿就是最好的材料。炸出來的酥肉,過年時吃一點,剩下的要有客人來時才捨得吃的。

新鮮出鍋的豆腐腦,澆上一勺辣椒油、放點蔥花,吃法雖然簡單,但那味道是鮮美難忘的。就連擠完豆漿後的豆渣,也不會輕易丟棄,母親會用點辣椒面,再放點鹽巴、花椒之類的香料,做成豆豉。豆豉炒臘肉,那是一道相當香爽的下飯菜。

大年初一吃素,豆腐就成為了主菜。煎、炸、炒、煮,母親會教我們把簡單的豆腐做出眾多的花樣,同時也告訴我們做人做事要像「小蔥拌豆腐」一樣一清二白。

除了新鮮豆腐,母親還會做些鹵豆腐當鹹菜。就在過年這兩天的閑暇時間,母親把又減去不少水分的白豆腐拿出來,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切分成一個個均勻的小豆腐塊。豆腐塊擺放在簸箕里晾曬至七、八成干,然後找瓦缸盛起,灑點白酒,倒進一些辣椒面,再撒些花椒粉、八角粉、草果粉和鹽巴,仔細抄拌均勻,投進先前做好的醬罐里,或單獨用瓦罐裝起密封。母親做的鹵豆腐,是我們一年的下飯菜。

爺爺曾給我們講過一個故事,說我們一個在外面讀大學的老表來信抱怨條件艱苦,經常只能以豆腐當菜。這竟激起了我們讀書的興趣,原來我們過年才能吃到的豆腐,出去讀書是可以經常吃的。

那時,幸福的渴望就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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