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導演，我愛你》：女文青都是狗皮膏藥？

關於張揚導演「落馬」，有人把帽子扣到女文青身上：明騷易躲，暗賤難防，知識越多越反動。女文青就像狗皮膏藥，一旦沾上，就別想脫身。

對此，我很難同意。

三毛、張愛玲、蕭紅是女文青，不代表讀三毛、張愛玲、蕭紅的就是女文青。一個真正的文藝女青年是有獨立人格和思想的，並且不會拿性生活來博眼球。

小二姐說自己是三毛轉世，把自己和張揚導演的一夜情說成三毛荷西的愛情。那我們來看看三毛的愛情。

在《大鬍子與我》中，三毛寫到：

結婚以前大鬍子問過我一句奇怪的話：「你要一個賺多少錢的丈夫？」

我說，「看得不順眼的話，千萬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億萬富文也嫁。」

「說來說去，你總想嫁有錢的。」

「也有例外的時候。」我嘆了口氣。

「如果跟我呢？」他很自然地問。

「那隻要吃得飽的錢也算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問：「你吃得多嗎？」

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後還可以少吃點。」

三毛與荷西的結合，是彼此都希望對方結伴而行的結果。三毛是個獨立的女人，如她自己所言，「雙方對彼此都沒有過分的要求和佔領。」

剛認識的時候，三毛身邊愛慕者眾多，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明，難以定性，最後荷西決定暫時不再糾纏三毛。

臨走前，荷西認真地對三毛說，等他六年，四年大學，兩年兵役。「Echo 再見 Echo 再見 Echo再見……」 眼裡浸滿淚水卻還在做鬼臉。

六年里，三毛當然沒有專心等荷西。

她曾答應畫家的求婚，後發現對方是有婦之夫。也曾和德國教師訂婚，對方突發心臟病死亡。回到西班牙，身心俱疲，早已忘記荷西的六年之約。然而，到約定的日子，荷西出現。

「臨近晚上時三毛便又匆匆趕去好朋友家，見面時，好朋友只是叫她閉上眼，等候。而此時，三毛被人突然攔腰抱起，旋轉，三毛睜眼一看，是荷西！她開心得說不出話來，就任由這樣的快樂變成旋渦將她圍繞在裡面。」

此時，荷西已是成熟俊朗的男子，他答應給她自由，於是她嫁給他。

「其實婚前和婚後的我們，在生活上並沒有什麼巨大的改變。荷西常常說，這個家，不像家，倒像一座男女混住的小型宿舍。」

感情一點點加深，在婚後六年的一個晚上，三毛叫醒荷西，告訴他，她愛他。

「當他的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那天是中秋節，那時候日已盡，潮水退去，皓月當空的夜晚?交出了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說話的你??」

然而，沒過多久，荷西潛水，意外身亡。

「再見所愛的人被一錘一錘釘入棺木，當時神志不清，只記得釘棺的聲音刺得心裡血肉模糊，尖叫狂哭，不知身在何處。」

不能想像荷西去世對三毛的打擊，她多次自殺，她生來感性，偏執，或許這就是我們口中的「文藝」，深情到自毀，但終究是活下來了。

回到台灣，做了大學老師。

永遠懷念荷西，但並不為他守寡，她依然有自己的精神、情感世界。

因為工作原因，三毛得以探望音樂家王洛賓。在交談過程中，她為他唱《橄欖樹》，他為她唱《高高的白楊》。當王洛賓唱到「孤墳上鋪滿了丁香，我的鬍鬚鋪滿了胸膛」時，三毛哭了，她想到荷西，她想到只有經過愛斷情觴的人，才能領悟這徹骨的孤獨。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兩人開始書信往來，互訴衷腸。

春天離別，秋天再見。

三毛再次來到王洛賓的居所，與王洛賓各騎一輛自行車外出探親訪友、上街逛景、購物買菜，回家後由三毛掌勺做飯，閑暇時間聊天、彈琴、唱歌、寫詞。相偕與歡，對歌清談，就是他們要的幸福模樣。

只可惜，礙於社會輿論和家庭壓力，王洛賓最終拒絕三毛。

別後121天，飽受事業、愛情與疾病困擾的三毛，自縊身亡。

講完三毛的愛情，我們再來對比「三毛轉世」。

第一，三毛比「三毛轉世」清醒。

無論是荷西還是王洛賓，三毛與他們都是你情我願，心心相印。即使王洛賓選擇和三毛分開，初衷也是善良的。三毛離世後，他悲慟萬分，寫《等待——寄給死者的戀歌》，深情之辭，難賦深情。

你曾在橄欖樹下等待，再等待

我卻在遙遠的地方徘徊，再徘徊

人生本是一場迷藏的夢

且莫對我責怪

為把遺憾贖回來，我也去等待

每當月圓時，對著那橄欖樹獨自膜拜

你永遠不再來，我永遠在等待

愛與被愛，不如相愛。

即使單戀，也要靜靜的，徒手想念，不藉助風月，不藉助流水，更不要提筆。

在一夜情里，我們看不到張揚導演的愛，喜歡也勉強。你給我肉體，我滿足你虛榮。我把你當炮友，你卻拿我當素材？

或許，近身肉搏的張揚導演，也無法承認小二姐是女文青。

第二，三毛比「三毛轉世」獨立

三毛一直有自己獨立的精神世界。

王洛賓硬著心腸逼走三毛之後，她就離開了。三毛明白兩人在一起已是不可能，她知道自己可以付出到哪一步，再往前一點，就是不夠愛自己。

愛荷西，愛到創造撒哈拉，愛到意欲相伴黃泉，平靜之後，她也願意打開心扉，接納新生活、新感情。

一個人只有一生，如若人生的全部都由別人填充，自己就失去了主動權，就是甘心情願做別人的傀儡。千山萬水踏遍，要看看世間的美與善。

「三毛轉世」昨晚在鳳凰直播里說，張揚是她感情里的劫難，以後不會再找任何一個男朋友。

我只想說，姑娘，你還年輕。

第三，三毛比「三毛轉世」淡泊。

淡泊是腹有詩書，心有天地，而叫囂是淺薄的代名詞。

三毛的感情經歷，是相當有話題性的，但我們並不覺得聒噪，煩懣。字裡行間都是真情，讓讀者看到自由，真實的三毛，誠懇、善良、深情的荷西，有心腸，有頭腦，有才華的王洛賓。她的真情通過事件、人物、行為體現，不是有意為之，但讀來便覺滿紙纏綿，自然有味。

反觀「三毛轉世」，寫一夜情，寫做愛，不加修飾，說自己對張揚導演情真意切，分開之後肝腸寸斷，把三觀不正的醜事寫成風月高山，量子糾纏。聲嘶力竭，中氣不足。詞句看來情深，實際乾癟空洞。

愛不愛另說，但發文之前，她不會沒考慮後果。我們可以臆測，作為一個自媒體人，她可能就是想火。

所以，張揚導演身陷囹吾，與其說他招惹了女文青，毋寧說他招惹了一個心機女和自媒體人。當然，更需要後悔的是，他沒管住自己下半身。

— end —

作者，西水。

被困國企樊籠，渴望思想自由的90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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