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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失蹤六年苦尋無果,幫女孩包紮傷口看到胎記,才知她就在身邊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花月| 禁止轉載

1.床底下爬出個瘋和尚

星子如棋,長河似緞,永安城的夜空漂亮得像是點綴著靈寶的墨色長袍,風過雲動,更顯得流光溢彩。

然而,如此漂亮的夜色,卻不及此時花月樓的一點。

花月樓內燭火搖曳,絲竹聲聲入耳,身段婀娜的女子們赤足踩在羊絨地毯上,腳步輕盈,身姿翩躚,將曳地長裙舞出一道又一道好看的弧,似行雲,若流水。

然而,美則美矣,卻總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麼,有常來的公子哥目光掃視一圈,揚聲問道:「蘇媽媽,藍鳶姑娘呢?」

蘇媽媽指了指樓頂雅間,捻帕掩唇而笑,道:「藍鳶姑娘啊,今夜可是有貴客呢!」

樓頂雅間內,香茶氤氳繚繞,放下來的床幃紗幔不時地微微晃動,隱約聽見裡面被浪翻滾,嬌喘吟笑的聲音,任人聽了都會耳根發熱,血氣上涌。

然而,此刻躲在床下的彥珣卻只覺得睏倦無味。他耳力不錯,自然聽得出那女子聲音里的造作成分。

他或趴或躺,一連換了幾個姿勢,眼看著兩人還不打算進入正題,他有些受不住了。地板太涼,若為此寒氣入體傷了身子,實在是不划算得很。

因此他以手撐地,悄無聲息地探出了身子,打算溜之大吉。同一時間,垂落的帷幔不知怎麼被掀開了一角,床上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彥珣呆了一呆,慢條斯理地扭頭去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女子精緻如畫的眉眼。櫻唇桃腮,香肩半露未露,肌膚細膩似吹彈可破,她身上還帶著股沒來得及褪去的小女兒情態,煞是好看。

他迅速打量完畢,然後微微垂眼,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這一聲「阿彌陀佛」成功喚醒了床上二人的神志,那名衣衫不整的男子登時怒火衝天,任誰正欲行風流事時從床底下爬出一個人,那人還是一個和尚,心情想必都不會怎麼美妙,大喝一聲「哪裡來的死禿驢」就劈掌打了過去。

那人明顯是個練家子,功夫穩准狠,朝著彥珣劈出去的這一掌霸道無比。

然而,彥珣只是側了側身,便那麼輕飄飄地避了過去,還朝對方露出個笑容,道:「公子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男子被激怒,越發不依不饒地纏了上去,奈何兩人差距太大,沒多時便被彥珣從窗口倒提著丟下了樓,落地的時候還聽見那和尚假惺惺地唏噓道:「哎呀,小僧人微力薄,一時沒拉住。」男子白眼一翻,氣得暈了過去。

彥珣探頭看了一眼,然後一撩半舊不新的僧袍,抓了抓掛在腰間的酒葫蘆,也準備躍窗而出,卻冷不丁被人一把扣住了肩膀。

此時的藍鳶已經完全變了個人,彷彿從軟綿綿的小兔子陡然變成了一把出了鞘的利劍,整個人鋒芒畢露,凌厲逼人。

她曲指鎖住彥珣的咽喉,彥珣足尖往旁邊一滑,堪堪避開,笑嘻嘻地道:「施主可是在怪小僧壞了好事兒?春宵一刻值千金……喂,你還真打啊?我要還手了,我真的要……」

「噝……」水藍色長裙被彥珣從肩頭一直撕裂到了後腰的位置,露出了女人脊背上的大片肌膚。

藍鳶反應極快地轉身,反手一巴掌甩了過去。這一巴掌力道不小,彥珣的臉上立刻有了幾道紅印,但比之更紅的,是彥珣的眼睛,而且濕漉漉的。他怔怔地看著她,忽然落下了一滴淚。

「你!」藍鳶差點兒被氣笑了,「我不過是打了你一巴掌,你是小孩子嗎,哭什麼?」

事實上,藍鳶是無極門的人,她為獲取情報,常年混跡花月樓,剛剛跟那男子虛與委蛇一番,手指堪堪要將密信取出,便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和尚擾亂了計劃,心裡自是十分惱怒。

可最後被人撕裂了衣裳,吃了悶虧的人可是自己,這個渾蛋和尚居然還哭上了,簡直莫名其妙。

藍鳶又看他一眼,覺得這和尚長得倒是不賴,眉目舒朗,挺鼻薄唇,可惜是個瘋子,便不打算再理他。恰巧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大概是有人聽到動靜上來查看。她轉身隨意地拿了件衣裳搭在肩頭,再轉身的時候,那和尚已經不見了,只模糊留下了一句,「施主,後會有期。」

2.施主,別來無恙

藍鳶任務失利,回無極門復命後,果然被罰了鞭子。他們這些門徒對於門主范無咎而言,與其說是弟子,還不如說是經過訓練的狗,毫無情分可講。

幽閉室只有尋常房間的一半大小,沒有任何擺設物件,裡面如潑墨一般,沒有一絲光線。四周是打磨光滑的石壁,因常年不見陽光而泛著森寒的冷意。

不過,這些對於藍鳶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找個地方靠牆坐下,動作牽扯了背部的鞭傷,有些疼,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她要在裡面禁足三天三夜,最難熬的是缺食少水,還有對時間的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幽閉室的石門忽然被輕輕啟動,藍鳶微微側頭道:「小師兄?」

「小師妹,」來人刻意壓低了嗓音,循著藍鳶的聲音,走到她身邊蹲下,道,「我偷偷給你帶了飯過來。」

來人正是藍鳶的小師兄岳曉樓。藍鳶猜到了他會來,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們就學會了彼此照顧。因此她也不跟他客套,端了飯碗就吃,也是餓得狠了。

「你慢點吃。」岳曉樓有些心疼,想了想又問,「這次的任務很難嗎?下次如果有事,告訴師兄,師兄幫你。」

「挺簡單的,只是遇上了一個攪事兒的瘋和尚。」藍鳶說完見岳曉樓還想給她上藥,微微側身避開了,催促道,「快些回去吧,小心被人發現,師父連你一起罰。」

「罰就罰……」岳曉樓嘟囔著,但知道拗不過藍鳶,只得將藥瓶塞進她手裡,叮囑她記得好好上藥,便起身出去,又悄無聲息地關上了幽閉室的石門。

一盞茶的工夫,正打算閉目養神的藍鳶忽然神色一變,手指一把抓起擱置在側的筷子,朝著某個漆黑的角落「唰」地擲了出去,角落裡立刻傳來一聲熟悉且誇張的「哎呀」。

藍鳶驚詫,「瘋和尚?」

「小僧法號彥珣。」彥珣摸了摸光溜溜的頭頂,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外人地走了過去,緊挨著藍鳶坐下了,裝模作樣地寒暄道,「藍鳶施主,別來無恙啊?」

「我有恙無恙與你何干?你怎麼進來的?」藍鳶說著,手下出掌如風,卻反被彥珣一把攥住了腕子,「你……放手!」

「不放,」彥珣攥著她的腕子,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跟著你小師兄進來的。只可惜你們師兄妹兩個功力太差,我等了半天你們都沒發現。哎,別動,你背上有傷,我給你上藥。」

「誰要你上藥了!」藍鳶掙扎不過,反而把自己整個兒塞進了彥珣的懷裡。

饒是她平日再豪放,也不曾真的在哪個男人面前寬衣解帶。

此刻她又羞又惱,明明氣得恨不得拿刀劈了他,可是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那人溫熱的氣息隔著一層布料清晰地傳來。

她面上佯裝鎮定,冷冷道:「我不管你是哪裡來的瘋和尚,但你可知這幽閉室絕無從內部打開的可能,你即使想走也……」

「那便陪著你。」

彥珣說得太理所當然,聲音里還帶著一絲令人沉溺的疼惜和溫柔。

藍鳶不禁怔了下,也許是這裡太黑,容易讓人產生對別人的依賴。也許是背上的傷,能夠讓人變得脆弱。總之,在這一瞬間,藍鳶久無波瀾的心湖發生了些微妙地悸動。然而,還不等她細細體會就聽「噝」一聲,彥珣再次從肩頭開始撕碎了她的衣裳。

「彥珣,我要殺了你!」

「我不撕碎你的衣服怎麼給你上藥?你會乖乖寬衣解帶嗎?哎呀,都說了不要亂動啊。」彥珣的語氣里,竟然還帶著些無奈的寵溺。

他說著手指微動,在黑暗中精準地點了藍鳶的穴道,一時間幽閉室內安靜得讓人有些不自在,一股尷尬和曖昧的氛圍蔓延開來。

彥珣怔了怔,臉上也開始有些發燒,於是不再說話,他將藍鳶擁進懷裡,輕輕撩開了她後背的衣料。

那日在花月樓驚鴻一瞥,已經足夠讓他看清藍鳶脊背上或深或淺的鞭痕,以及,蝴蝶骨下那朵栩栩如生的鳶尾花。

那朵鳶尾花穿越了十三年的時光,朝他瘋狂地撲面湧來。

當年的藍鳶還不叫藍鳶,她的名字是蘇湘,是朝廷上一位官職不高的蘇大人的掌上明珠。不過四歲的年紀,一個小小的人兒,因貪玩掉進了前庭的湖裡,恰巧被跟隨父親去蘇府拜訪的彥珣看見。

彥珣當下便跳了下去救人,奈何他也不過才六歲,兩個娃娃在水裡撲騰半晌,最終還是被府上家丁救起的。只是在水中撲騰的時候,彥珣看見了她蝴蝶骨下那朵美麗逼人的鳶尾花。

之後沒多久,蘇府一家獲罪被誅,蘇湘不知所蹤。

原來你在這裡,受了這般多的苦。

彥珣小心翼翼地給她上完葯,手指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虛撫著她蝴蝶骨下的鳶尾花,半晌無聲地嘆了口氣,「你一個姑娘家,成日在花月樓里廝混像什麼樣子呢?你想要什麼情報,我幫你去打聽便是。」

說完他便解了她的穴道,卻見她依舊溫軟地、安靜地靠在自己懷裡,呼吸平穩綿長,竟是睡著了。他搖頭輕笑,抬著手頓了半晌,終是忍不住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頰。

3.藍鳶的小尾巴

彥珣在幽閉室中陪了藍鳶三天三夜,藍鳶起初怒髮衝冠,到後來習以為常。直到藍鳶從幽閉室出來,重新回到花月樓等待下一輪的任務,彥珣毫不意外地又覥著臉跟了上去。從此彥珣淪為花月樓的常客,成為永安城八卦榜上的第一人。

瞧,和尚都能逛窯子啦,咱永安城的大師就是這麼的不一般!

藍鳶罵又罵不過,打也打不贏,再加上那三天被強迫的「肌膚之親」後,便覺得這都不算什麼事了,索性由他開心胡鬧去了。但被她刻意忽略的是,心底生出來的那一絲絲不可理喻地欣喜和繾綣。

這日藍鳶出門想買幾匹布料,她原本只想隨意地買幾匹,反倒是彥珣看似輕飄飄地一瞥,挑出的卻都是上品。藍鳶看著他身上洗到泛白的舊僧袍,似笑非笑道:「彥珣當真是個和尚?」

「怎麼?」彥珣挑眉道,「和尚就不能博學多識?和尚也是生於混沌之間,吃著五穀雜糧……」

藍鳶正聽他胡說八道,卻見他目光在自己身後一頓,忽然變了臉色,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掛起的布料後面鑽,邊藏邊急吼吼地威脅掌柜的不許亂喊。

藍鳶從縫隙里往外看,店鋪外的青石板街上走過一人,玄衣錦袖,腰纏佩刀。雖然是男人打扮,但不難看出是名女子,正邊走邊打聽著什麼。藍鳶扭頭看了看身邊幾乎要貼到自己身上去的和尚,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道:「那不會是你欠下的風流債吧?」

「吃醋了?」彥珣「嘿嘿」一笑,「放心,要風流也只風流你一人。」

藍鳶剛要讓他別胡說八道,他眼角瞥到街上的女人忽然往這邊掃了一眼,立刻伸手捂住藍鳶的嘴。

藍鳶抓著他的手腕往下拽,手指在摸到他的脈息時停了一瞬,似乎知道他病得不輕。掙扎間唇貼著他溫熱的掌心擦過,一瞬間,兩人俱是一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在狹小的空間里瘋狂蔓延。

彥珣的心怦怦直跳,他覺得有些口乾,眼見著街上的女人環顧四周後就繼續往前走去了。他立馬就想蹦起來,卻反而被藍鳶緊緊地抓著了手腕,她直勾勾地盯著他。

「怎……怎麼了?」彥珣覺得嗓子有些啞,輕輕咳了聲,故作鎮定道,「你不會是真喜歡上我了吧?那不行,我可是個和尚呢,喜歡了也……」

「你有病。」

「啊?」彥珣半天才反應過來,藍鳶只是陳述了事實,而不是在罵他,他的確是身患重疾,而且命不久矣。他愣了一下後,心緩緩地沉了下去,面上卻又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模樣,接著道:「所以才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啊,一輩子吃齋念佛多虧……」

彥珣的話沒說完,因為藍鳶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的眼底一絲笑意也無,蹙著眉冷冰冰地看他,片刻後從冰水裡撈出「隨你」兩個字砸給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藍藍,布料不買了?」彥珣在背後一邊喚她,一邊火急火燎地翻銀子,「哎,還是買吧,難得看你喜歡,哎哎,老闆,你快點兒。」

於是永安城這條還算繁華的街道上,人們看見一個眉目俊美的小和尚,抱著幾匹價值不菲的布料,腳底生風地直奔花月樓而去了,不禁搖頭嘆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哪。

對此完全不知情的彥珣熟門熟路地來了花月樓,來不及跟眾姐妹寒暄,旋風一樣地刮上樓,用腳踢開古木雕花的門,一顆光溜溜的腦袋從布匹後探出來,「小藍藍,你……咦,這位施主是?」

岳曉樓這次來,是因為無極門又給了藍鳶一個新任務,兩人剛商議完畢,門就被人粗暴地踢開了。

他抬眼一看,發現居然是個和尚,眼神一沉,忽然想起藍鳶在幽閉室提到的那個和尚,心裡升起股莫名的敵意。他瞥了藍鳶一眼,後者心裡莫名有火,面上雖不顯,卻直接無視了彥珣,手上翻來覆去地看著岳曉樓從無極門帶來的任務函。

於是稍微頓了頓,岳曉樓淡笑道:「在下是小鳶的師兄,敢問大師是?」

「嘖。」彥珣舉了舉手上要被自己掐成一團的珍貴布料,似笑非笑道,「這都看不出來嗎,自然是小藍藍的恩客啦。」

說完他幾步上前,一撩床幃紗幔,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你!」岳曉樓大為惱怒,剛要動手,卻反被藍鳶攔住了,看都不看床上的人道:「師兄何必為不相干的人動怒,還是快些回去吧,此事我自有計較。」

岳曉樓不是沒見過藍鳶的其他恩客,但心裡隱隱覺得這個人是不同的,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順著藍鳶的意思,狠狠瞪了彥珣一眼,轉身走了。

「嘻嘻,你是不是怕他打我?」彥珣用手撐著額頭,半側著身子看她,笑眯眯地道,「放心,他打不過我的。」

藍鳶沒說話,將他放在床側的布匹移到了牆角,自己則對著他在床側坐了下來,然後伸手一按他的肩頭。「撲通」一聲,彥珣躺回了枕頭上,他目光閃爍,忽然有些慌,「小藍藍,你要幹嗎?」

4.你根本不是和尚,你是誰

藍鳶依舊不答,緩緩俯下身來,長發從身前滑落,落在彥珣的耳邊。他感覺有些痒痒的,還有些火燒火燎。

藍鳶的身子越壓越低,鼻尖幾乎要抵上了他的。彥珣呼吸一頓,他的身子有些僵,嗓子幹得厲害。藍鳶呼吸間的溫熱氣息,無孔不入地往他的身體里鑽,他情不自禁地抿了下唇,「藍……藍鳶……」

彥珣的話戛然而止,包括心底某根緊繃的弦,終於「啪」的一聲,斷了。

藍鳶吻了他。

藍鳶的吻並不火熱,甚至還帶著股清涼,慢慢地落在了彥珣的嘴角,然後又從嘴角滑到了眉心。彥珣卻像是整個人都被點著了一樣,燥熱得厲害。他的身子在大腦空白的時候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帶著幾分急切地攬住了藍鳶的身子,用力地回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瞬,彥珣的喘息漸漸平息了。他收了收環住藍鳶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地描繪著她的眉眼,清了清嗓子,略有幾分羞澀地問:「藍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彥珣心裡半是喜悅,半是悲傷,喜悅的是藍鳶果然是喜歡他的,悲傷的是,自己的身體狀況怕終是要辜負她的深情。他正打算將自己糟糕的狀況和盤托出,只聽藍鳶懶洋洋地道:「知道啊,你不是我的恩客嗎?」

一盆涼水就這麼兜頭潑了下來,緊接著他又被人一把拽下了床,藍鳶打開窗子道:「風流完了就快滾吧,我要睡了。」

「喂,等等,啊……」彥珣被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他忙施展功夫,手忙腳亂地落了地,仰頭哀怨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鏤花窗,嘆息一聲。

鏤花窗內,藍鳶用手摸了下自己頸邊被人吸出的紅痕,眼底難得地露出了絲笑意。

被藍鳶這一通胡攪蠻纏地打岔,彥珣就忘了問她關於這次任務的事兒。他無法,可又怕藍鳶自己偷著去執行危險任務,只好半夜守在房頂,守株待兔。

待到夜半時分,樓下果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香木鏤花的窗子被推開,藍鳶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利落地翻窗而出,躍地無聲,像一隻迅疾的黑梟,眨眼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彥珣立刻起身跟上。

彥珣一路跟著藍鳶疾行,可是越跟越覺得不對勁,道路漸漸偏僻起來,密林草木逐漸增多,在月色拉長的影子里,張牙舞爪地搖擺著,猙獰可怖。

彥珣心中疑竇叢生,猛地提氣,腳尖從枝梢上滑過,縱身飛掠,一把扣住了藍鳶單薄的肩頭,剛要凝眉問她到底跑什麼,她卻忽然出聲:「你根本不是和尚,你是因為身上的病,才會鬚髮皆落,彥珣,你究竟是誰?」

「我……」彥珣悚然一驚,沒料到身份會被識破。藍鳶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盯著他。他微微垂下眼,有些無措地握了握拳,緊張道:「我本名端木珣,彥珣是我自己改的……」

端木是當朝皇姓,端木珣則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七皇子。他身患重疾,所有御醫都說他活不過二十歲。他渴望江湖上的自由和刀光,所以留信出走了。他認出了藍鳶,卻一直不敢告知她自己的身份,因為他知道藍鳶最恨的人,就是皇上。

當年皇上年輕氣盛,急於除去朝廷佞臣,因此暗地派藍鳶的父親收集罪證。只可惜佞臣樹大根深,反而反咬一口,朝廷開始動蕩。皇上為暫時安撫佞臣的心,便咬牙誅殺了藍鳶一家,藍鳶對皇上,怎麼可能不恨?

彥珣說完後就等著藍鳶的爆發,出乎意料的是,藍鳶依舊沒什麼反應。他有些奇怪地眯了眯眼,剛要說什麼,藍鳶的身子忽然開始扭曲、枯萎、急劇收縮,然後呼吸間就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木頭人,咕嚕嚕地滾到了彥珣的腳邊。

原來竟是個傀儡人。

好一出調虎離山,彥珣簡直被氣笑了。他伸手抹了把臉,撿起木頭人後折身飛快地返了回去。

與此同時,范無咎令藍鳶截獲的玲瓏蠱已經到手,只是她身後還跟著一批窮追不捨的人。無極門的人擅用詭譎之術,拳腳功夫卻是一般。她跑得氣喘吁吁,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脖子上立刻被人架上了鋼刀。她的雙臂關節被人錯了位,扭曲地擰在背後。那人大喝一聲,「快把玲瓏蠱交出來,否則……」

然後,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只見眼前被按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側頭,露出一個詭異到極致的笑容,身體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化成了無數只黑鳥,托著那個裝有玲瓏蠱的木盒子,於眾目睽睽之下飛走了。

「鬼!鬼啊……」眾人驚叫著慌忙逃竄了。

在一片混亂中,其中一隻不起眼的黑鳥,銜著那隻木盒子飛入了離此地不遠處的一片濃重暗影里。月光里露出藍鳶半張精緻如畫的臉,她無聲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藍鳶在回去路上看見了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彥珣,想了想,折身去了岳曉樓的酒肆。像他們無極門的人,表面上都會有另一重身份作為掩護,而岳曉樓,則是個英俊的賣酒郎。

她在岳曉樓的酒肆里待了片刻,片刻後提著一壺酒出門。岳曉樓在她身後不舍地揮手,道:「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此時的岳曉樓並不知道,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5.你願意陪著我嗎

彥珣到處尋人不見,一顆心似被人從胸腔里拽出來,空落落的,又疼又茫然。他正不知所措時,房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低問:「和尚,我給你帶了一壺酒,要喝嗎?」

藍鳶站在高高的房頂上,一條腿略微彎曲,踩著屋脊斜飛而出的走獸,大咧咧地拎著一壺酒。夜風撩起她額前耳側的長髮,露出精緻清冷卻似乎帶著笑意的眉眼。彥珣的心「哐當」一聲落下,接著又高高地彈了起來,那一瞬間,他幾乎看得有些痴了。

然後,不等藍鳶再問第二遍,他縱身一躍跳上屋脊,踩著瓦片朝她緩緩走去。每走近一步,他的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擴大一分。他說:「喝啊,怎麼不喝?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那一夜兩人坐在房頂上對飲,氣氛難得的和諧,彥珣像個不放心的老媽子一樣嘮叨,他覺得藍鳶實在太讓人不放心了。雖然詭譎計量多,但說到底都是些騙人的假把式,拳腳功夫實在差得很,不知情的人可能還會被唬住,等被人拆穿老底,她怕是要小命不保。

藍鳶等他絮絮叨叨地說完了,才不緊不慢地道:「我跟門主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任務,以後我就天高雲闊,浪蕩江湖了。」說著又側頭看了彥珣一眼,「你願意陪著我嗎?」

彥珣原本喝得有點兒大了,暈暈乎乎的,聽到這句話後冷不丁嗆了一口酒。他咳了許久,再抬頭的時候,忽然一把攬過藍鳶的身子,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彥珣到底沒敢給藍鳶一個許諾,他怕自己的身子,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當天晚上,藍鳶就回了無極門復命,臨走前她神色平靜如常。彥珣猜不准她的想法,但是想來,她應該是失落的吧。他不禁有些心疼,翻來覆去琢磨了幾遍,也許,是該告訴她所有的真相了。

彥珣決定等她回來就將一切和盤托出,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去無極門復命的藍鳶回來,他心裡隱隱浮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原題:《和尚,來喝酒呀》,作者:花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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