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兒防老也未必老有所依，這些活著的老人竟不如躺在地下的人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我們這地方習慣回老家放鞭炮燒紙錢，用以祭奠死去的長輩。我從小在農村長大，一般死去的長輩都是葬在農村的田野。今天回農村燒紙，看著老家農村人煙稀少的景象，心中一陣唏噓。
也許這就是故人墳前有來客，活人身前卻無人聞吧。
其實今天除了燒紙祭奠先人，也是過小年，一般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糰聚一下。可是我發現只有匆匆而來的燒紙人，燒完之後又匆匆離開，顯然這些人是回來看看死去的人。
但是，在農村依然有一些孤寡老人，在元宵節自己的孩子卻沒有回來看望，這些老人有的站在路邊看著路上匆匆的燒紙人，似乎在尋在孩子的身影，可是等到燒紙人走完，他們也沒盼來自己所期望的身影。即便燒紙人走完，他們也依然等著，一等就是一天。
離家不遠有一位老奶奶，小時候去過她家玩，現在子女在帶著孫子在縣城，平時很少回來，就是今天元宵節也沒有回來。他獨自坐在家門口，看著匆匆的燒紙人愣愣出神，顯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回來看看他。
他八十歲的年紀了，聽說身體還不錯，但是我看到她雙眼黯淡，精神有些不振，相對於自己健康的身體，他的精神有些不佳。聽我媽說老奶奶現在反應很遲鈍了，精神不好。
「老奶奶，外面風大，到屋裡去坐著吧。」路過他家門口的時候，我上去和她打了個招呼。
她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聲音，還是獨自地坐著。我看老奶奶無動於衷，心想可能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吧，可是我這麼大的人站在面前，不至於看不到呀。
我搖搖頭，暗想歲月無情，正當我準備走的時候，老奶奶開口了。
「這麼多人回來燒紙，他們的父母長輩已經去世了，我還活著，是不是孩子不回來看我。」
「是不是我死了，孩子也會回來看我？」
這是老奶奶的自言自語，她並沒有轉頭看我，她黯淡渾濁的眼神看的是孩子回來的方向。
元宵節，這個傳統節日，似乎距離農村越來越遠，自己的孩子不回來看望老人，老人一個人待在人煙稀少的農村，似乎這樣的節日和他們並沒有什麼關係。
老人在世的時候，她的孩子很少回來看望，等入土為安，過來燒至看望也是匆匆一瞥，但是最起碼回來看望了。難道正如老人說的，孩子不回來是因為自己還活著嗎？
下午回到家，聽我媽媽說起農村老家的一些事。在我們村，有一位老人養了兩兒兩女，現在老人老了卻沒人照顧，老人行動不便，如果沒人照顧可能會餓死。
老人的孩子都不願意照顧，也許是迫於生活的壓力，也許是來自各自家庭的阻力，沒有人來親自照顧。最後在村裡找來一位行動方便的老人代為照顧，並許諾每個月給予一定的照顧費。就是今天，老人孩子生活的縣城距離農村二十公里不到，這麼近的距離都沒有人回來看望自己父親。
聽我媽說，那位幫忙照顧的老人只是負責做好飯給老人吃，不至於老人沒飯吃餓死。他的幾個孩子還和照顧的老人商議，只要做好飯給老人吃就可以，老人突然死了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顯然他們也希望老人早點走吧。
也許身前盡孝，倒不如死後幾把紙錢，點火燒紙的功夫比端茶遞水要輕鬆的多。
現在這個老人比年前身體好轉一些，幾個孩子看後竟愁雲密布，他們想儘快甩開老人這個包袱，然而卻事與願違。也許老人活著對於他們的麻煩比老人現在面臨死亡的麻煩還大。顯然，老人面臨死亡更有勇氣，孩子們卻沒多少勇氣看老人活著。
老人的孩子這麼對待老人，上行下效，難道他們不擔心以後自己的孩子這麼對待他們嗎？也許，身在農村，他們只能承擔這個風險吧。
都說養兒防老，可是為何又老無所依呢？難道這些老人真的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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