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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之上還有高人

——兒時典故見聞整理

下面的故事,就是在我小時候,父親經常給我講述狂傲多才的蘇軾也有才識不如人的時候!直到不惑之年,才明白我父親的良苦用心。現稍加整理,分享。

一、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

蘇軾(1037—1101),自號東坡居士。有一天,他看到王安石桌上有「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的詩句,滿腹詩書的蘇軾冷笑一聲,他想當然地認為菊花在秋天含苞欲放,而不可能在秋天凋落。於是他也不徵求王安石的意見,很自信地用嘲諷的口氣予以糾正,蘇軾先是諷刺說「老夫糊塗?春花凋謝,菊花怎麼會零落呢?」接著又自以為是地續了兩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王安石看罷,微微一笑,卻也不計較,只是調侃蘇軾:「坡者,土之皮也」,而蘇軾則以「滑者,水之骨也」來反唇相譏。呵呵,大隱於市,也有大隱於朝呀,豈知王安石的學問恁是比他大,為了讓蘇軾長長見識,正好蘇軾當時因妄議朝政而遭貶,王安石稍作思量,懇請皇帝將他貶到黃州。蘇軾到達黃州時正值重陽天,秋風瑟瑟,吹得滿地似黃金鋪就,蘇東坡想起自己修改王安石詩句時的自負、冷笑之事,有些自愧不如,但始終認為這事有點偶然,內心仍很不服氣。

二、明月當空叫,黃犬卧花心

無獨有偶。有一次蘇軾看到王安石寫著:「明月當空叫,黃犬卧花心」,蘇軾想:「明月怎能叫呀,恁大的黃犬又怎能卧在花心裡?」一時興起,好了傷疤忘了痛!蘇軾當即揮筆改成「明月當空照,黃犬卧花蔭」。王安石事後看了,仍然一笑而過。無巧不成書,此時的蘇軾正要回老家四川。王安石知道蘇軾沒去過三江源。因此,王安石特地拜託蘇軾帶點三江源的水給王本人煮茶喝。蘇軾想:「正好沒去過三江源,這次去遊覽也是一舉兩得嘛」,於是不假思索地滿口應承了王安石。

一日,蘇軾來到了三江源,夜裡出遊時發現山中有一種小鳥喜歡在空中一邊飛翔一邊鳴叫,他問當地老百姓之後,方才知道這種鳥名叫「明月」,喜歡夜間在空中一邊飛一邊鳴叫。夜遊回家的時候,他通過燈籠看見田野黃花的花心裡有一種蟲子睡在裡邊,一打聽,才知道這種蟲子名叫「黃犬」!原來「黃犬」是一種飛蟲,它喜歡夜裡卧在花心裡睡覺。明月是鳥、黃犬是蟲!這種現象在三江源地區普遍存在,可見王安石格物致知、學問之高深啊!這次他感到了一絲絲的羞愧!卻依然認為王安石只不過是博聞強記罷了,比起我蘇大學士的才華來,此乃死記硬背的雕蟲小技!

三、「此必下游之水無疑」

世人皆知蘇學士乃豪邁奔放之人。於是乎,從三江源返程時,一路吟詩高歌,縱情山水,卻忘記了王安石請他在源頭帶水一事。且說蘇軾一路兼程,快到長江中遊了,蘇軾的僕人記起王安石的囑託,於是對蘇軾說:「大學士,王大人請您帶源頭之水,可是咱忘了!」蘇軾說:「沒關係啦,什麼上游、下游、中游,有何區別?!不都是長江之水么!」面對才高八斗,傲視天下的蘇學士,僕人不敢再多說了。在蘇軾飽覽河山之秀後,船已經到了長江下游,僕人擔心狂傲的蘇學士早就忘記了帶水之事,為了避免不必要地引起王大人生氣,實在是忍不住而硬著頭皮說:「大學士,已到長江下遊了,王大人的水可帶呼?」蘇軾笑著說:「在江心舀它滿壺帶回即可!」

回到京城,蘇軾特地帶了家鄉特產和江水親自送給王安石。王安石請蘇學士喝他帶來的江水煮的茶。二人一邊煮茶,一邊聊天,不知不覺茶已煮好。王安石先緩緩地揭開壺蓋,注目稍許,倒了一杯,再仔細端詳,又聞了三聞,放置一旁。再另外倒一杯,然後頗有禮貌地遞給蘇學士:「請學士品茶」。蘇軾昂然笑納。王安石自己也倒了一杯,小酌一口,品味一番,眉頭微微一皺,對蘇軾說:「學士,此水為三江源頭(長江上游)之水呼?」蘇軾一楞,隨即有點心虛地、囁囁地回答說:「是……,沒錯,大人吩咐學生帶上游之水來泡茶嘛!」只見王安石微微一笑,輕輕地搖頭,一字一頓卻是頗有風度地說:「老夫經過剛才的觀察和品嘗,可以斷定——此乃下游江心之水也!」

蘇軾聞言,大驚失色,隨即誠懇地承認錯誤,並虛心請教:「大人有神助也!您如何知此水乃長江下游江中心之水?」

只見王安石二目炯炯有神地注視蘇軾,雙眼再微微一合,不緊不慢而又溫和地說:「上游之水如同發源於母體,緩緩而流,清澈如月光,甘甜如母乳,性溫而綿長,火煮之沸騰時,其聲音如嬰兒甜嫩之歡笑;中游之水如人之壯年,一瀉千里,奔騰不止,如龍騰虎躍,呼嘯龍吟,雄渾壯烈,火煮之沸騰時,其聲音激昂如猿啼江岸,虎嘯山林,獅吼群獸;下游之水泥沙俱下,如人之將老,日薄西山,如秋蟲唧唧,水煮之沸騰時,其聲音如哭喪繞樑,斷斷續續,哽哽噎噎,要死之不斷氣之聲矣!剛才老夫細看學士所帶之水沸騰之聲,正如老嫗幽咽之音,渾濁不清,口感味澀,此必下游之水無疑!」

蘇軾聽罷王安石的一番宏論,頓時拜服!對王安石五體投地!

看官,此故事非筆者信口雌黃,亦非我父親杜撰!我讀過明末清初散文家、博物學家張岱的《夜航船》,記得在《夜航船》中的「泉石」一篇寫道:「中泠泉:在揚子江心。李德裕為相,有奉使者至金陵,命置中泠水一壺。其人忘卻。至石頭城,乃汲以獻李。飲之,曰:『此頗似石頭城下水。』其人謝過,不敢隱。」(我的藏書《夜航船》P80)——此段典故說的就是晚唐君臣相知之絕唱中的唐武宗與臣相李德裕的那個李德裕!李德裕一張口飲水,便知是不是「中泠泉」,可見,歷史上的確存在能夠辨識水質的高人!

我反覆回味著這些傳說,深感王安石乃博學之雄才,其格物致知之精,品茶功夫之深。而其對茶水的品味,遠超陸羽矣!

自從王安石慧眼識出下游水之後,蘇學士此後立志更加發奮,據考證他的「驚濤拍岸」中的「拍」字,「捲起千堆雪」中的「卷」和「雪」字,都是他仔細、反覆觀察江水與江石搏擊的情態之後,苦苦琢磨出的千古絕唱!……即使是王安石的政敵司馬光也不得不說;「介甫(王安石的字)文章節義過人處甚多」。在變法上,司馬光卻是王安石的對立面。而蘇軾後來有「從公(王安石)已覺十年遲」之感嘆不是沒來由的。

我父親說「天下沒有第一」。猶嘆我父親的博聞強記和倒背如流!我不如也!

2008-03-01 17:25:43發稿,2017-11-2晚修改於潯陽城,2018年2月25日再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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