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張楊的一夜爆紅，折射出了文藝片導演的尷尬處境

1999年，姜武、朱旭、濮存昕主演的《洗澡》在多倫多等國際電影節上斬獲多個獎項，讓業內對這部電影的導演張楊刮目相看。當時的張楊一定不會想到，在近20年之後，自己在網路上一夜爆紅，不是因為拍出了一部偉大的電影，而是因為一位女粉絲爆出的出軌醜聞。

「沒能因為作品出名，卻因為緋聞爆紅，我張楊，對不起全國網友。」3月2日，以張楊口吻寫下的一篇道歉聲明在網路上流傳。道歉信很可能是偽造的，但這句話卻頗具玩味。一位成名已久的文藝片導演，多年來拍出的電影竟然都不如一則醜聞轟動。這是否能夠折射出中國文藝片導演的尷尬處境呢？

爆紅網路的「張楊導演我愛你」

對於多數非文藝片觀眾來說，即便知道張楊是一位著名導演，可能對他拍過的作品也並不熟悉。反而是昨天刷爆朋友圈的一個愛情故事，讓這位成名已久的文藝片導演真正嘗到了「一夜爆紅」的滋味。

3月1日，一位網名叫「小二姐」的女粉絲，在網上發了篇題為《張楊導演，我愛你》的長文，自曝和張楊導演發生了婚外戀。在這篇文章中，「小二姐」詳細講述了自己和張揚相識過程和感情糾葛，並透露張楊是一個「有老婆孩子的不婚主義者」。

最引人關注的，還是「小二姐」在文章中的一段自述，她聲稱自己是三毛轉世，而張楊導演的前世是荷西，兩人之間是「宿命般」的愛情。這段不知所謂的表白，不但惹怒了三毛 的粉絲，也讓其他網友感到啼笑皆非，紛紛調侃「千萬不要招惹文藝女青年」。

截止到發稿前，張楊對這位女粉絲的示愛文章並沒有做出任何正面回應。但在網路上流傳出了一份模仿張楊口吻寫下的道歉聲明，承認出軌傳聞並向網友道歉。但很快，這份道歉聲明被發布者刪除，疑似是網友偽造。

儘管張楊本人沒有回應，但這封疑似偽造的道歉信中的一句話，似乎也能夠說出事主的心聲——「沒能因為作品出名，卻因為緋聞爆紅。」在相關微博的評論區，不少網友表示，雖然知道張楊導演這個人，但不知道《愛情麻辣燙》、《洗澡》是他拍的，這是第一次把作品和人對上號。以這樣的方式一夜爆紅，恐怕這是張楊想不到，也最不希望發生的。

處境尷尬的中國文藝片導演

這個所謂的「愛情故事」本身並沒有什麼探討價值，無非是一個愛好文藝又很想紅的粉絲，遇到了一個不自製的導演，兩者一拍即合。但文創資訊從中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執導筒長達21年，有不少代表作的張楊，真正爆紅卻因為一則緋聞，這說明了什麼？

作為第六代導演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張楊自執導第首部電影《愛情麻辣燙》起，就贏得了業內的肯定，在當年拿下了中國金雞獎和東京電影節的獎項。第二部電影《洗澡》也接連斬獲了多倫多國際電影節、西班牙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等多個大獎。

從影20餘年來，張楊雖然不算高產，但所拍攝的電影口碑都還不錯。在豆瓣上，收錄張楊執導電影共18部，其中13部電影的豆瓣評分都超過了7分。《洗澡》和《昨日》兩部電影超過了8分，在豆瓣已經達到了「口碑佳作」的級別。

去年上映的《岡仁波齊》和《皮繩上的魂》，也收穫了不錯的口碑。尤其是小眾題材的《岡仁波齊》，憑藉高口碑實現了票房逆襲，最終票房破億，曾被業內傳為佳話。

但從近兩天吃瓜群眾的反應來看，文藝片導演的影響力似乎仍然停留在小眾群體中。如果多年後說起張楊，可能更多網友想到的是「出軌醜聞」、「三毛荷西」，而不是《洗澡》或者《岡仁波齊》。

叫好不叫座，片紅人不紅，這似乎是中國文藝片導演面臨的普遍性困境。回望近兩年上映的文藝片，從《路邊野餐》到《長江圖》，再從《八月》到《塔洛》，每部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心意」之作，但最終票房都難以突破百萬量級。對於普通觀眾來說，他們也許聽過這些電影的大名，但可能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些電影的導演都叫什麼。

當然，去年也有一部票房突破10億的文藝片《芳華》。但這部電影能夠大賣，除了電影本身能夠引發共鳴之外，更重要的是「馮小剛」三個字所帶來的品牌效應。如果沒有馮小剛自帶的粉絲基礎，這部電影的票房可能會比現在要打上不小的折扣。

更何況，張楊在文藝片導演中，已經算是在商業性和自我表達之間把握的比較好的一位了。他拍攝的電影，都能在內地影院跟觀眾見面。和他同屬於第六代導演的賈樟柯、王小帥、婁燁，都有或多或少的「禁片」經歷。其中知名度和電影成就最高的賈樟柯，也很少成為中國電影的主角。對於普通觀眾來說，賈樟柯、婁燁這些名字可能遠沒有范冰冰熟悉。

身為文藝片導演，只有爆出醜聞才能引發公眾關注，這不得不讓人感到遺憾。這或許說明了一件事情，雖然中國電影不斷刷新著票房紀錄，不斷生產著現象級爆款，但文藝片的生存空間仍然十分有限。悲觀一點來說，擺在文藝片導演面前的，似乎只有拍「禁片」國外拿獎，轉型拍商業片，放棄自我表達這兩條路。

對於文藝片導演來說，想要避免陷入「常年拍片無人識，一爆醜聞天下知」的尷尬情況，除了需要潔身自好，也需要在藝術性和商業性之間找到一個平衡。就連被稱為「禁片之王」的賈樟柯，也在嘗試到市場中進行探索。文創資訊希望，下一次看到文藝片導演成為熱議話題，不是因為醜聞，而是因為拍出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優質電影。

作者 | 文創資訊記者 任珊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