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英國的回信(愛丁堡與倫敦三星期的流浪遊記)
愛丁堡篇
你好,自那不可思議的三個星期以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其實也不是很久,但總感覺遠的像上一個世紀一樣。是因為深知過去的時光,無論是好是壞,卻再也回不去了。未涉足的好奇大陸,憧憬了無數遍的土地,從大學的那本《英國歷史》開始,就想像了無數次的城市。那一天終於到達了。
從下飛機那一刻起,全世界都變成了高傲的英國口音,十三個小時的飛行終究有了它的回報,海關姐姐問我,「你以前有學過英語嗎。」
我說「學過。」
她說「難怪。」
她讓我走過關卡,滿世界的街名和建築都印上了queen,king的英語單詞,披頭士的圖片掛在街角。我們開始了為期三個星期的旅程。
比起旅遊來說,我更覺得我們像在英國生活了三個星期。一切都慢慢的,不慌也不急。最先落腳的那晚是在倫敦的一家離火車站很近的小旅館裡度過的。一樓是酒吧,上兩層閣樓被改造成旅館。一踏上樓梯就咯吱咯吱響地木製台階。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水管沖沖的聲音,也算是明白JK羅琳在《神奇動物在哪裡》里那些關於用水管傳輸文件的想像來自哪裡了。第一天晚上的住宿登記就出了問題,在一樓的酒吧里乾等了大半個小時。我和雪菲都剛下飛機,又累又困,紅紅綠綠的酒吧里,眼巴巴地看著桌旁一個普通的英國家庭享受著他們的晚餐。但旅館的小姐姐很可愛,她讓我們免費喝啤酒,最後還對我們眨了眨眼睛。那麼,好吧。
在愛丁堡的那一個星期
趕第二天早晨的火車去愛丁堡。中途小哥哥推著各種零食的小車子走了過來,我並不是《哈利波特》迷,但是卻也想起那些神奇的怪味糖了。推零食車的小哥哥禮儀端正,有阿姨買茶,他用那厚重的鼻音親切地說著「Thankyou, Ma』am.」
Ma』am。天知道我有多麼喜歡這個單詞。又高貴又不失分寸。我真是愛死了英國人這股子擰巴勁兒。
從國王十字火車站出發順著沿路的美景,不停驟降的氣溫和越來越多的羊群與草坪,我們抵達了愛丁堡。
在愛丁堡,我們借宿在養著兩隻小狗的兩個女同的家裡。我們的卧室對面就是海,有一間小小的可以燒水的廚房。那幾天,愛丁堡天氣出奇地好,每天都是大晴天,視野看得到最遠處的海邊。對面建築的煙沖冒煙,英國配色的青黑屋檐,天空是粉藍相接,有層次的晨之美。我和雪菲用大大的馬克杯喝了很多紅茶。家附近的沙灘旁有很多人牽著狗在散步,慢跑的人,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媽媽。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去蘇格蘭當地的早餐店吃早餐。因為不是旅遊地,所以這常常決定了我們是店裡唯一的亞洲面孔。早餐店的小哥哥對我們充滿好奇,但仍然充滿了剋制。他問我們是日本人嗎,我們說不是的,是中國人。還有另一家叫「ButternutSquash」的早餐店,因為雪菲一直在畫畫,吸引來店主老爺爺的注意。老爺爺過來跟我們開很難懂的英國式玩笑,說她把我畫成了一個有鬍鬚的丑孩子,你們不要再做朋友了。英國的早餐總是一大盤,我們很努力地往肚子里塞香腸和抹了黃油的麵包片,常常飽到一天都不會餓。
英國和日本一樣,大家總愛用很多很多的對不起。也有很多很多的謝謝。我們兩在市中心走來走去,真的就跟當地人一樣去淘古著店的舊衣服,找到很的舊書店,靜靜地站很久,也會去百貨店逛那些昂貴的內衣。有一天,我們在聖誕節的Market正巧碰上許多穿制服放學的青春期女孩子們和小男孩。穿制服的英國學生,真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群生物。從書店回來的半晚,路過麥當勞,看到一個英國女孩紅髮卡的女孩對著落地窗,大口地而隨性地吃著漢堡。這真的跟日本女孩那種精緻地,時刻意識著別人的美不一樣。她就是完全按自己性子來,衣服就披在身後的凳子上,都要落到地上了。但你就是覺得此時此刻的她那麼好看。美到點亮了整個冬夜裡的櫥窗。我突然想到,假如我出生在這座有城堡的城市,我的生活又會是怎樣的呢。就根據這個想法,我畫了十張畫,畫成了一個小小的繪本。
旅行是什麼呢,是我千山萬水地來到了與自己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的,地球上的另一片地方。我用自己短暫而寶貴的一段時間,體會著這顆星球另一端的一群人窮盡一生的生活。真是我的友鄰小夥伴fish說的那句,「你的生活是我遠道而來的風景。」
聖誕節是我們在愛丁堡呆的最後一晚上,所有商店都關門了,每家每戶的櫥窗里都擺放著漂亮的聖誕樹。民宿的兩個姐姐送了我們一瓶香檳酒,去了德國。家裡只剩下我和雪菲。窗外下了一整天的雨,我們在家裡暖黃色的燈光下開始畫畫,吃昨日在便利店裡搶下來的食物。我說我們出去海邊走走吧。於是我們去海邊,有一些蘇格蘭人在雨中和狗玩,也不打傘。留在記憶中的都是愛丁堡沉默的海。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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