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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編者按:中國詩歌網近期對《揚子江》《詩歌月刊》《詩潮》《綠風》《中國詩歌》《草堂》《漢詩》《讀詩》《詩歌風賞》等國內重要詩歌刊物的主編進行了系列採訪。他們分享了各自的詩學觀念、對當代詩壇的看法,暢談了他們的辦刊宗旨、新年工作計劃等。本期推出對《詩歌風賞》《詩歌風尚》雜誌主編娜仁琪琪格的採訪。提問者花語,詩人。

往期主編訪談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娜仁琪琪格,蒙古族。生於內蒙古,長於遼寧朝陽,現居北京。一級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大型女性詩歌叢刊《詩歌風賞》主編。參加詩刊社第22屆「青春詩會」, 著有詩集《在時光的鱗片上》(入選中國作家協會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2010年卷)、《嵌入時光的褶皺》。獲得遼寧文學獎、冰心兒童文學獎、延安文學獎及《現代青年》《時代文學》《西北軍事文學》年度詩人獎等多種獎項。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詩人、詩歌編輯,我是擁有雙翼的人

——花語對娜仁琪琪格的訪談

花語:有人說,每一種刊物的品相,體現一個人在現實里的行文風格和審美理念。請問,您所主編的刊物想向大眾展示一種什麼樣的氣度?貴刊一直秉持的辦刊宗旨是什麼?

娜仁琪琪格:我認同這種說法,每本刊物中都住著主編的靈魂,在刊物的長期推動中,不難看出主編的思想觀念與審美取向以及對待事物的態度與方式。我所主編的刊物在裝幀與版面設計上首先要給人一種美、雅、靜,而這些也一定要充滿活力與現代性,在這些因素的基礎上展現大氣與從容。《詩歌風賞》與《詩歌風尚》創辦以來一直堅持推動與發現好的詩歌,發現、挖掘新人,給多才多藝的詩人提供展示的平台與生長的園地。推動好詩、扶持新人、提供多姿多彩的藝術發展空間,持之以恆地貫徹藝術是潛滋暗長,如沐春風春雨、陽光雨露,在大自然的規律中生長態勢的理念,同時為歷史留存珍貴的資料。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花語:您先辦了《詩歌風賞》又辦了《詩歌風尚》,這兩本刊物的側重點各是什麼?

娜仁琪琪格:《詩歌風賞》是女性版的,以推出女詩人的詩歌為主,偶爾也會做特別的選題策劃,跳出了女性的範疇。《詩歌風尚》是青年版的,定位在以80後、90後以及往下延續的更年輕的新人上,當然,青年在這裡沒性別的區分,哈哈。

花語: 如果我沒記錯《詩歌風賞》應該是國內唯一一本公開發行的大型女性書刊,您能說說當時為什麼要創辦一本女性書刊嗎?

娜仁琪琪格:是的,到目前《詩歌風賞》是國內唯一一本公開發行的女性書刊。

我在創辦《詩歌風賞》之前曾在《中國校園文學》《詩刊》工作,多年的編輯生涯,讓我有機會和眾多的作者交流,也自然有機會與各種情況的作者相遇,在漫長的編輯工作過程中產生了很多想法,那個時候有一些想法可以通過工作去踐行,一些想法也只能沉潛了下來。2012年底我人生的際遇發生了突然的變化,開始陷入了新思索與探求,就有了2013年初我開始研究如何能實現自己的編輯思想與理念,於是決定創辦一本刊物。作為一個編輯我能更好地理解一個作者,因為我也是一個迷戀文字的人,首先我因為愛詩、寫詩才有機緣成為了一個詩歌編輯,因此,我能理解一個詩人的訴求,尤其是一位新人的成長需要發現、需要鼓勵,需要提供機會,才會獲得以後在發展之路上的更多可能。同時,我也是一個女詩人,夢想、現實、與天俱來的性情在個體生命中的相撞、衝擊、對抗與融合,那些大多數女詩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經歷和需要經歷的,在我的生命中也經常發生,我們同樣面臨著既要去實現夢想、尋找自我,也要解決、處理好生活中迎面而來的很多問題,我因為愛惜、珍愛自己,而愛惜、珍愛所有的女詩人,因此,在我獲得了機會後,在眾多方案的選擇里,我選擇決定來創辦一本女性書刊,為女詩人建立起一個雅集的家園,打造一個美麗的百花園,在這裡裝下各種的芬芳、各種的美、各種美妙發展的可能…… 把女詩人們的人生夢想匯聚在一起,捧獻給這個世界的就是無限的美好。當然,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在這樣的一個環境里所產生的態勢就會是彼此影響、彼此滋養。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花語: 《詩歌風賞》除了女性的特殊性外,它還在哪裡有別於其他雜誌,也就是說它的獨特性在哪裡?

娜仁琪琪格:在確定了這本書刊的定位後,我在欄目的設置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詩歌藝術的發展是星火相傳的事業,和其他藝術門類一樣都有一個自然規律,那就是傳承與發展,於是我首先考慮到了代際之間的互相滋養與相互照耀。這裡既有影響力的訪談欄目「煮酒」,活躍在當下詩壇的優秀詩人的欄目「群芳」,也有培植新秀的欄目「綻放」,而頭條欄目「獨秀」則是在本卷的「群芳」與「綻放」中選出的優秀作品,這位詩人的年齡定位在70、80或是90年代出生的詩人,在整個詩壇還沒引起特別關注。推出她的一組有力度的詩歌的同時,也請評論家針對這組詩歌為她寫評,同時發出了她的一篇隨筆。

我一直認為女詩人大多數都是多才多藝的,天性的敏感,讓她們直抵各種藝術的核心,並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早已掌握了表達的技能,只是很多的人一直被沉重的紛雜遮蔽著。於是開闢出了一個欄目「雕塑」,這個欄目不是在文本體裁上的跨界,而是各個領域間的跨界,詩人不僅是詩人、同時也是畫家、攝影師、服裝設計師、戲劇家、或舞蹈家等,就是在推出她的詩歌的同時也推出了她在另一個領域的藝術作品,同時有一篇關於在兩種藝術之間行走的隨筆文章。這個欄目以16個彩頁隆重推出。

說獨特性,我還要說說「采玉」,「采玉」這個欄目的設置,是為了給詩人提供一個更廣闊的視野與學習的機會,不僅推出外國詩人的優秀詩歌作品,還請翻譯家寫一篇關於在翻譯過程中的一些思索,不僅是對詩歌作品的賞析,還有對詩人的研究與介紹,這樣便於讀者更好地進入、抵達文本的核心。

而《詩歌風賞》的最後一個欄目「賞薦」,它的獨特性在於,我們請的都是活躍在當下詩壇的優秀青年詩人推薦出的他們心目中一首印象深刻的外國詩歌,而後以他們的視角與獨特的感受進行賞析,詩人的文字定是感性的、優美的、富有磁性的,就這樣以繞樑三日的餘韻,在優美的旋律中結束一本書的閱讀。

我認為,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熱愛詩歌的人,尤其是女詩人,如果你能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把一本《詩歌風賞》讀完,從頭到尾,一個欄目也不落下,那你定會收到福音,收穫多多。

如果不信,就請你試試。這就話同樣可以用給《詩歌風尚》。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花語:「有一千雙眼睛,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話是說不同的審美標準,能界定出不同的美,或者不美。作為雜誌的主編,您對好詩的界定標準是什麼?

娜仁琪琪格:是的,每個人的視角和審美趣味不同,得出的看法自然不同。在探討詩歌時我經常和朋友們說起,這就如面對大自然的花朵,有人喜歡玉蘭、牡丹、海棠,而有人喜歡梨花、杏花、桃花、迎春花,還有人喜歡蒲公英、苦菜花、二月蘭,甚至是狗尾巴花,不開花的灰灰菜,抑或是那些毛茸茸的小草。在一朵花中見世界,這與每個人的審美素養、藝術情趣以及思想情懷有關係。

一個好的主編,不僅是一個心中有萬千自然之美的好的園藝師,而且必須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敏於感知的心靈,能於萬千自然事物中發現各自的美、各自的特點,和這個世界相互映照的審美哲學,你不僅能在一朵花中見整個世界,也能在剛破土發芽的綠色中看見未來。都說好詩沒標準,我是說最好的詩歌沒標準,不僅詩歌這樣,任何事物的最好、最優秀都不存在「最」的標準,都是相對而言的,所以,我認為很多時候獲獎作品、得頭獎的作品不一定是最好的,什麼是最好?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最好。而好詩一定是有標準的,它一定具備了好詩的某個因素,或直抵人心,震撼心靈;或在樸素的語言中闡述了個體生命的真知;或是以語言的藝術、獨特的視角,在紛雜的社會關係、日常的生活中剔除了遮蔽,發現、並指出了本質、抵達了事物的核心,亮出了真相。那些美的、丑的…… 亦或是,在花草、樹木、鳥兒、流水、天空、大海,在這萬千自然事物中發現了美,自然事物存在的真諦,又以精妙的文字表達了出來,能觸動人心,給出別樣的意蘊,因而讓人產生了嚮往與對這個世界的愛戀,這些都是好的。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花語:一個人長期從事編輯工作,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在長期的讀詩、選稿過程中,哪些詩作給您印象特別深刻?或者說您被好作品「擊中」的次數多嗎?

娜仁琪琪格:說實話,在長期的讀詩、選稿過程中會產生疲憊的感覺,有時候也會厭倦。因為作為一個讀者在一本刊物中閱讀到的詩歌、詩人的隨筆,都是編輯們精心地挑選、編輯而呈現出來的。作為一個編輯,不可避免的遇到很多糟糕的文字。編輯就是在洶湧的海洋中大浪淘沙提煉黃金,撿拾珠貝。而恰恰也是在這樣的過程中,疲憊的雙眼被擦亮,而後精神為之一振欣喜地讀下去,慢慢地忘掉了一切。這就是你說的那種被「擊中」的感覺。

在編輯《詩歌風賞》與《詩歌風尚》的過程中,我被好作品擊中的次數還真是不少,那些在作品中呈現出來的憂傷、喜悅;沉重、輕盈;那些在生命深處的思辨,對未知的探求以及對自然世界美好的抒發,都會觸及到我的心靈,我經常會為與這些作品相遇而慶幸自己從事的職業,在這樣的工作過程中我與很多心靈相逢,在這些文字中我體驗了多種人生,在一些詩歌中我遊走了世界。於此,也會被很多清新的風吹佛,讓我看到很多明媚的事物,未知的遠方。因此,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花語:寫詩,有人習慣端坐電腦前,有人習慣在旅行途中,您注重詩歌寫作的形式感嗎?一般都在什麼樣的情形下會去寫詩?

娜仁琪琪格:寫作的形式感在我這裡不存在,但我覺得這裡有習慣或規律的問題,長期的一種習慣是被訓練出來的某種狀態,在那個階段,或某種情況下能自然地進入寫作狀態。我是一個特別喜歡安靜的人,在安靜的某種階段都會有詩歌或詩情在生命中涌動,而我最佳的寫作狀態大多數時候都會出現在清晨。這是在長期的從事編輯工作過程中養成的習慣,白天我是屬於工作的,作者的,每天閱讀大量的詩歌稿件,或處理一些事務,大腦都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塞滿,沒有一點空隙,只有放下工作的夜晚,自己回歸了自己,在完全放下的輕鬆中入眠,或者帶著白天的思索入眠,這時大腦中儲存的繁雜被清除了,詩韻氤氳開來,此時詩神來敲我的門,我會猛然醒來,起床拿起紙、筆,或是迅速來到電腦前,打開電腦靜坐下來。我的大多數詩歌都是這樣產生的,在清晨的三點左右起床,有時比這更早些,有時比這稍微晚些。記得在《中國校園文學》《詩刊》工作時,我都是清晨的兩三點鐘起來寫作,完成一首詩後困意襲來,重新倒在床上,再次猛然醒來正是需要趕緊準備上班的時間。

花語:對您來說,寫詩是自我消解,還是自我的救贖?寫詩對您意味著什麼?

娜仁琪琪格:毫無疑問,寫詩對我來說是一種自我的救贖。在最開始階段寫詩讓喜歡安靜,不喜歡錶達,不善於交流的我找到了語言的出口,那種傾訴與表達得到了保護。而在漫長的寫作過程中,這成為了一種修鍊,通過詩歌寫作讓我更好地去理解世界、人生,從而獲得了自我。

寫詩對我意味著一種存在,意味著我一直走在完善自己的路上,意味著生命可以一直向美而生,也意味著一種對世界萬物的回敬與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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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風賞》2017年第1卷立體封面

花語:您和女兒蘇笑嫣都寫詩,這在詩歌圈是眾所周知的美談,你們在家裡也會談論詩歌,相互切磋嗎?

娜仁琪琪格:女兒和我都寫詩,卻是互不交流的,那是各自獨立的世界。正因為我們都是讀書、寫作的人,對於生命的幽微感知都彼此尊重。如果說女兒曾經受過我的影響,那就是來自從小的潛移默化,點滴熏陶。

花語:蒙語娜仁琪琪格是什麼意思?這個名字的由來,能夠說給大家聽聽嗎?

娜仁琪琪格:娜仁在蒙語中是太陽的意思,琪琪格是花朵,兩者結合起來我就是太陽花。

我名字的由來的確有個故事,與我的出生有關。母親生我是難產,我曾經說原本是我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的,因為折騰了母親三天三夜後才出生。我出生的時候正是我父親在去請醫生的路上返回,那個時候正好是太陽剛剛升起,父親剛剛跨進大門時聽見了我的哭聲,他的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到心的地方去了,抬頭看到升起的太陽,我的名字就脫口而出了。

花語:您從什麼時候開始寫詩的?童年印跡是否影響了您的一生?

娜仁琪琪格:嚴格地說,我是在讀高中的時候開始寫詩的,那個時候我特別不喜歡說話,而又有很多的話在生命里翻騰,就開始把那些話寫在小本子上。也是那個時期,發表了我的處女作。

我童年的生活,來自家庭的教育,爺爺的豁達、寬厚;父親的耿直、敬業,而一直抱有的謙虛的態度;母親的善良、勤勞、隱忍與堅韌;姐姐的從小愛讀書、喜歡學習,永遠對這個世界抱有好奇,而又勇於探索,那種潛移默化的滋養一直跟隨我到現在,我想那應該是一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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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風賞》效果圖

花語:您怎樣看待詩歌刊物對中國當代詩歌發展所起的作用?

娜仁琪琪格:毋庸置疑詩歌刊物對於中國當代詩歌的發展自然是重大的,如果沒有詩歌刊物的存在,肯定不存在目前詩歌的發展繁榮、色彩紛呈。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一個孩子的成長不能缺少家庭的養育;莊稼的生長,不能沒有土地;百花的綻放,不能沒有山川與花園;這也如魚兒之于海洋河流,鳥兒之於天空山林。

花語:有人說,現在寫詩、讀詩的人越來越多了,詩歌重新進入公眾視野。您是否認為白話詩歌的寫作進入了空前繁榮的階段?

娜仁琪琪格:現在寫詩的越來越多,但那未必都是詩歌,我還是要說不是所有的分行文字都是詩歌,真正的詩歌是屬於藝術的範疇。這就是說,寫詩是一種修鍊,是漫長過程的一種修為,是通過藝術手段在生命中提煉出的筋骨,是面對自然世界時發現並指出的真諦。詩歌的創作最不能缺少的是天賦,而後是持之以恆的堅持。因此,詩歌永遠都是少數人掌握的技藝,也自然永遠都是小眾的。說它繁榮自然也是相對而言的。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詩歌風尚》效果圖

花語:在互聯網時代,詩歌刊物與以往相比發生了哪些變化?您如何看待網路媒體發展給傳統刊物帶來的影響?

娜仁琪琪格: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給文學作品的浮出提供了廣闊的空間,那是一個無比自由、自在的場域,到了微信時代已是沒有任何門檻,完全是恣意放縱,於此,不僅是詩歌刊物,所有的文學刊物,包括圖書、報紙都受到了不可避免,無法逃避的強大衝擊。互聯網出現後我們把這些傳統的傳媒叫做紙媒,而在互聯網上應運而生,迅猛發展的叫新媒體。新與舊自然產生了對峙與交鋒。這自然給傳統紙媒不斷提出新的問題,時代發展是不可迴避的,這就要求傳統紙媒要不斷改變自己的觀念,敞開懷地去擁抱新時代。而在這裡有產生了新問題,新媒體的發展蔓延,也帶來了很多弊端,那麼也給傳統紙媒提供了存在的合理性,那些必然的存在,就在兩者如何兼容之中。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2014夏季立體書裁剪

花語:詩人注重個性化與創造性,編輯則需要兼容並蓄。在詩歌編輯與詩人這兩個身份之間,您是怎麼權衡的?詩歌編輯的經歷是否對您的詩歌創作產生了影響?

娜仁琪琪格:一個詩人的敏感天性與創作經歷,使得我在編輯工作能很快地進入文本,能夠很好地理解作者,並在心靈上取得溝通。正是因為我是詩人,有著愛好之初到成長的經歷,使我特別懂詩人,因此有更多的尊重與愛惜。一個好的編輯必須具備包容的情懷與敏銳的眼光,在紛雜的萬象中能識別出各種的好,你必須是一個好的廚師,經過你的挑選、製作,呈現出來的是色香味俱全,涼熱葷素各種搭配,去滿足不同閱讀取向的胃口。你可以有偏好,但那些偏好與執著需要留到自己的創作中去堅守。同時,正是因為一個編輯的包容情懷,給很多流派,很多人留出了發展的空間,尤其是對待年輕人的包容,你的包容是一種鼓勵,一種牽引的力量,是一線光芒。

編輯工作讓我閱讀到各種文本,我在挑選、編輯這些稿件時都在思索,無論好的選取,還是不行的淘汰,這裡必有我的思想產生。如此,我帶著一些問題再反觀自己的作品,在反思的過程中能狠下心來去解決旁枝斜杈,懂得如何更好地提高自己以及對自己不斷提出要求。

在繁雜的工作中我是一個編輯,在回到安靜的屬於自己的時光時,我是一個詩人。我一直都在努力抓住有限的時間去踐行一個詩人的職責,那就是堅持創作,在人生不同的階段拿出不同的作品。詩人、詩歌編輯,我是擁有雙翼的人,從事文學創作,同時也從事編輯工作的人都是擁有雙翼的人。所以,我對詩歌一直懷抱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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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女子詩會採風活動(2015-8-15)

花語:因為網路和自媒體的繁榮,詩歌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您如何看待網路詩歌的前景?

娜仁琪琪格: 網路和自媒體的繁榮,使得詩歌紛繁起來,沒有門檻、沒有限制的絕對的自由同時也帶來了許多問題。不是所有的分行文字都是詩歌,那滿天飛舞的不一定都是霞彩,更多的是粉塵或泡沫。然而,新媒體的發展,使得網路文字的生長、傳播的迅猛是不可估計的,好的詩歌,抑或是所有文學作品藉助於網路和新媒體的翅膀去傳播,這是發展的必然。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第一屆女子詩會代表採風(2015-8-15)

花語: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海子、顧城等詩人自殺事件的發生,給人們造成了詩人是「異類」的印象。這種印象在當代有改觀嗎?您認為詩人在當代公共生活中處於什麼樣的境遇?

娜仁琪琪格:這個話題我很有興趣探討。前段時間安琪打來電話,談到了90後詩人左秦的自殺。面對這個沉重的話題首先是疼痛的,惋惜的。當我們的話題展開的時候,一切都明亮了起來。我說,自殺不是詩人的專利,來到這個世界的人被分流到各個行業之中,每個行業每年都有自殺的人,只是那屬於另外一個圈子,在另外的世界中我們不知道而已。而自殺現象永遠是個例,不論是在哪個行業中,包括海子、顧城,他們也是個例。詩人自殺造成「異類」的印象是因為詩人這個群體確實是敏感的,對於一些事情的感知總是比一些人來得迅猛,而詩人的表達又是直接的、迅捷的,這個易感的人群也會以最快的速度傳播了消息,在不斷傳播的過程中不斷地一層又一層地渲染與修飾,也不斷地給豐富披掛上越來越多的色彩。而其他的行業中,一個人死了,自殺了,身邊的人痛苦一段時間,這件事就在時間的流逝中帶走了,除了自己的親人之外,誰會記得?而詩人不同,詩人不僅以聲音傳播,還以文字追思與挖掘,還要在死去的詩人的文字中挖掘出更豐富、更悲愴、甚至是某些更幽微、神秘的東西來。小說家面對這樣的事情是沉靜下來,在思考每個細節,要安靜地、巧妙地把這些融到冗長文字的情節中去,死去的人在他的小說中改了名,換了性,職業也自然不是小說家。

還有,為什麼就看不到詩歌提供給詩人的救贖,給那些孤苦的人、病痛的人提供的希望與明亮的未來?很多人正是因為詩歌獲得了新生,獲得了存在的意義,也因為詩歌獲得了一生的庇護。在我從事詩歌編輯的過程中遇到很多這樣的作者,有聾啞人、有因小兒麻痹一生癱瘓的患者,正是因為詩歌給予了他們活下去的光亮,也是因為詩歌給了他們信心與勇氣,讓他們在堅持寫詩的路上找到了生存的空間,成為了更好的自己。詩神在看著每一個愛她的孩子,會不斷地給輸送希望,沒有人去統計因為詩歌改變命運的人究竟有多少,如果有人去考察、統計,我相信那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詩歌早已成為很多優秀的詩人的精神信仰,也正是因為有了詩歌而在這個世界獲得了充實與豐富。

詩人在當代社會的境遇因人而異,在公共生活中還是特別受人尊重的。你看,現在每年在各地眾多的詩歌活動就知道了,不知道還有哪個行業受到如此紛繁、如此高的禮遇。當然,那是因為我們詩人的出現的意義與價值。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第二屆女子詩會採風之一(2017年3月23日)

花語:不少人有嚴格的寫作計劃,對您來說,是想到哪算哪,看到什麼有感覺了才寫,還是也有計劃?寫多少作品,才能滿足自身的需求?

娜仁琪琪格:有寫作計劃固然是好的,時間上的運用確實需要規劃。而我不行,我原本計劃寫一首長詩,寫到第二十節時就被擱置了,真的不是因為沒有才氣難以貫穿下去,確實是因為來自生活、工作的原因必須放置。在這裡誇誇自己吧,我是那個小女子中屬於有責任心,有擔當類別的,詩歌確實是我精神的信仰,摯愛的藝術,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存在的一種形式,這輩子我是離不開她了,就別提放棄。而較之生活,工作,在家庭中一個妻子、母親、兒女應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那麼我願意放下正在寫著的詩歌,而先把這些關係處理好,我不能因為我的喜好給他們帶來痛苦或是不舒服。因此,我的詩歌都是在工作、生活的罅隙里搶時間完成的。而對於長詩的寫作,確實需要貫穿到底的氣息與狀態。我盼望著有那麼一段充足、安靜的時光來讓我完成它。至於寫多少作品才能滿足自身的需求,這個於我是沒有定數的,我知道如果不讓我寫詩我是難受的,一段時間因為繁忙或諸種原因我沒能寫詩,有些生命就會在我的生命里折騰,一些聲音就會在我的生命里翻江倒海,我必須找個時間提供個出口,所以詩歌於我只要寫著就好,沒有數量上的需求。同時,我也認為詩歌不是以量來衡量的,而是,一定是要從生命中提取出來的。

花語:作為資深的詩歌編輯和前輩,您有什麼忠告要和年輕的詩人們說的?

娜仁琪琪格:真正熱愛詩歌,是一生的事情,喜歡詩歌創作,自然也是一生的事情。勤奮、刻苦把別人用於虛度的時間珍惜起來,慢慢的積累,時間長了就成就了你與其他人的不同。宇宙萬物間的事物都是相互映照的,那裡有一股暗流或說是渠道,與每一個生命個體都有相通的關係,這種關係就是自然規律,只有遵循,不可違逆。這就是說,你必須通過自身的能力、生命體驗、能量積累、技藝上的磨練而獲得爐火純青的技藝,從而在生命中提取出詩歌,萬萬不能急功近利,巧取名目,別人的永遠都是別人的,而不是你的。因為這個新媒體、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有太多的人被名利驅使,忘記了創作是在自身中提取,而是直接去拿取或篡改別人的東西。如果是那樣,你獲得再大的名聲、利益又如何呢?你不過成了別人的影子,也很可能成為了別人的笑柄,令人不恥。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第二屆女子詩會採風之二(2017年3月23日)

花語:您參加過青春詩會,你認為參加青春詩會具有什麼樣的意義?

娜仁琪琪格:在我成為一個詩人的路上,參加了青春詩會,這樣的途經是非常有意義的。我參加的是2006年的第22屆青春詩會,那一屆在賀蘭山。我記得在青春詩會的開幕式上葉延濱老師有這樣的一句話,「參加青春詩會的詩人會出現兩種情況,青春詩會對於有的人是在詩歌路上的開始,而對於有的人是總結……」。大概就是這樣說的,恕我記憶力不好,不能準確地恢復原話。對於我,2006年第22屆青春詩會是我詩歌路上新的開始。在青春詩會上我還記住了我的指導老師周所同先生的一句話,他說,你們能來到這裡是經過了千挑萬選的,非常不容易,每一人都是很不錯的,回去後一定要堅持,先堅持過五年,這五年過去,你的作品會有很大的提高,再堅持五年,這就是十年了,如果你能堅持十年的創作,那麼你一定是成為了非常優秀詩人。我堅持走過來11年,還會繼續下去。

主編訪談系列9:《詩歌風賞》《詩歌風尚》主編娜仁琪琪格

詠荷詩會2017-7-28

花語:在新的一年裡,貴刊在推薦詩人和詩歌上有什麼舉措或相關計劃?將準備舉辦一些什麼樣的詩歌活動?可以介紹一下嗎?

娜仁琪琪格:2018年第1卷《詩歌風賞》做了個特別的選題策劃「中國當代女詩人親情詩選」,這是繼「中國當代少數民族女詩人作品選」「中國當代女詩人代表作」「中國當代女詩人愛情詩選」後的一種延續,這種選題策劃為對這一時期的女詩人的研究,儲備了系統的歷史資料。

《詩歌風賞》舉辦了兩屆女子詩會,如果條件成熟我希望在2018年舉辦第三屆女子詩會。

2017/12/28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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