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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映在那雙藍?的眼睛

倒映在那雙藍色眼睛裡

----觀《穿條紋睡衣的男孩》有感

《穿條紋睡衣的男孩》講述的是?位納粹軍官的??與?名集中營?的猶太男孩相識、交友,並最終共同步向死亡的故事。電影的基調沉重而哀傷,以孩童的視?揭?了?戰時期德國納粹以及集中營中的猶太人的真實樣態,更以最後的悲劇性結局體現了猶太民族所蒙受的不公對待與巨大創傷。

故事發生在二戰時期,在?個名叫奧斯維辛的邊陲小鎮,從柏林搬來了一家人,這就是我們的主角布魯諾和他的爸爸、媽媽以及姐姐。布魯諾的父親是?名納粹軍官,剛剛升遷到中校,成為負責奧斯維辛集中營事宜的司令官,他們?家因此搬遷到這裡。布魯諾由於不捨得夥伴不想搬家,但家裡的其他人都很高興。由於工作性質要求保密,布魯諾的父親並沒有向家人透露他們的新家就在集中營的邊上,?就是這?次搬家,改變了這一家人是命運。

搬家後破敗的新家和不詳的烏鴉叫聲彷彿暗示了人物悲劇性的命運的開端,而當布魯諾透過他房間里的百葉窗以及重重樹影的縫隙遠遠的看到集中營,當那鐵絲網攔住的模糊輪廓倒映在他那雙純凈的藍色眼睛裡時,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了轉動。因為在一切發生之後的最後,當我們回首過去,就會發現後來所有的事情在最初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其實已經初露端倪。

電影的背景是在1940年代,德國?對希特勒尤其推崇也是對猶太?尤其排斥的那幾年,電影?頭的細節體現了這?事實:柏林的街頭到處有挎著槍的士兵推搡著拎著?李的猶太?。而在布魯諾家中,母親看到廚房的仆?是猶太?之後十分排斥;?親則對布魯諾說:「他們。。。他們不能算人。」,「不過是燒些垃圾罷了。」父親的下屬科特勒中尉由於母親的猶太身份被調?前線。然而就是在這樣?種滿是敵意的環境中,布魯諾認識了「有點奇怪的農民」、「穿著條紋睡衣的同齡男孩」、猶太人沙穆爾,兩人在每日相處中成了朋友。

電影在布魯諾和姐姐格蕾特爾即將離開這個?鎮的那個上午達到了高潮,偷偷進入集中營尋找猶太夥伴失蹤父親的納粹軍官小少爺,發現布魯諾不見了的焦急絕望的家人,電影以快節奏的推進、頻繁的場景切換、陰暗的視覺效果以及極富緊張感的背景音樂營造了一種令?窒息的恐怖氛圍。與此同時,電影採用了一個戲劇性和悲劇色彩並存的巧合——布魯諾所闖入的營地正是當天要處決的猶太人所集聚的營地,誤入其中的布魯諾和他的夥伴?起被趕到了毒氣室之中。令人感到可悲的是,在生命的最後?刻,緊緊握住布魯諾的手給他力量的人不是他的家人,卻是他們所排斥鄙夷的猶太人;反而是納粹軍人對猶太人的殘忍,是布魯諾父親使用毒氣殘殺猶太人的命令殺死了布魯諾。

在手法上,電影不余遺力地展現德國納粹對猶太?的殘忍,卻以?種較為含蓄的手法描繪了死亡,女僕擦拭的地板,從被猛烈撞擊到寂靜?聲的鐵門,沉默而慘烈地控訴了納粹的暴行。而通過納粹所製作的集中營的影?中,猶太人們不僅衣食無憂,生活安穩,在工作的閑暇還有豐富的休閑活動,與在現實之中,集中營卻是?個猶太人的屠宰場,吞噬了?數猶太人的?命的強烈對比,諷刺了納粹表裡不一令人作嘔的做派。

而在人物的塑造上,本片有其獨到之處。布魯諾的姐姐格蕾特爾在歷史老師的洗腦下成為了希特勒的忠實擁護者,她在房間里貼的海報,她的一言一行都體現出對於納粹的狂熱以及對猶太人的厭惡,納粹的教育使得?個12歲的女孩失去了她本該擁有的童真與善良,變得激進、暴躁。在中尉對猶太?施暴時,她成為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旁觀者;在談論起集中營?的猶太人時,她又惡毒的吐出「猶太人都該死」的話語。她從?個喜愛娃娃的孩子,變成了?個視人命為?物的「大人」;她從希望祖國變得更好更強大的美好願望出發,卻最終走向了?條泯滅人性的錯誤之途。

與姐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布魯諾的母親,在電影之初,她同當時普遍的德國人一般排斥猶太?,但她始終保持著理性,不因為猶太?的?份而不同地看待事情本?。在帕維爾為布魯諾包紮傷腿後,她向這個猶太?輕聲道謝,而在得知集中營中焚燒的是猶太人時,她又為他們感到悲憤,怒?與丈夫爭吵「這是不對的」並意識到她的丈夫是?個怪物。至始至終,她都把猶太人當做真正的「人」來看待,而不是可以隨意對待、可以放進焚化爐?焚燒的「垃圾」。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位夫人對於猶太人的態度也在變化,因為她始終用她的雙眼來看這個世界,而不是納粹們那被蒙蔽了的心。

布魯諾也並不只是?個全然善良、正面的形象,他只是?個普通而孤獨、頑?而膽?的男孩,有著所有?都有的?性的弱點,所以在科特勒中尉的質問下,他謊稱沙穆爾偷吃了餐廳的?物並使得他被打傷。布魯諾在得知了「農場」不是農場的時候,他曾經退縮了,他對他認識的猶太夥伴說:「對不起,但是我該走了。」如果故事就到這裡,那麼最後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可是布魯諾又不僅僅是?個懦弱的男孩,正如電影片頭所引用的約翰·貝哲曼所說「在黑暗的理性到來之前,用以丈量童年的是聽覺、嗅覺以及視覺」,他聽到的、看到的沙穆爾不是書上區區幾句關於猶太?的描寫就可以概括的。所以,從那以後,他的朋友就不是「農民朋友沙穆爾」了,而是「猶太?朋友沙穆爾」了。我想,支持他的肯定遠不僅僅是家教老師所說的那?句「如果你能找出?個好的猶太人,那你?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偉?的探索家」,而是他?中對於這個世界的善意。他相信的,並不是他人口中的隻言片語,而是他眼中所看到的猶太人的模樣。

初次看這部電影是四年以前,那時候只覺得可怕,?概是鐵血的軍官在傾盆大雨中哭得太慘痛,於是為?個年輕而鮮活的?命就因為?場誤會而消逝而遺憾。今天再次重溫這部電影,卻彷彿心都揪在?起,我不知道雨中的軍官在想什麼,他是否會為了曾經的決定而後悔,如果後悔了,是僅僅因為自己的孩子死在了毒氣室中而後悔,還是能夠明白猶太孩子死去時他們父母的心痛,猶太妻子死去時丈夫的絕望,而這份後悔又會持續多久。我想,或許他是不會變的,因為他所悲痛的只是自己的孩子,而那些一同死去的「猶太垃圾」只是早該被清理的「偉大帝國的阻礙」。

我想,在這部電影?,導演所營造的這個悲劇性結局是精華,升華了電影,卻又是一個敗筆,因為它被渲染的太過濃重,就好像如果在布魯諾被毒死之前軍官及時趕到並救出了布魯諾就會是一個喜劇結尾?般。然而不是的,不是救出了布魯諾就會成為喜劇結尾,它仍然是?個悲劇,就像布魯諾死在毒氣室里並不是一個悲劇一樣,因為有數百萬的人在他之前以及之後死在毒氣室里,他們是布魯諾,曾經是布魯諾,或者本可能成為布魯諾,但他們的生命在對猶太人的屠殺中無意義的逝去了。

在電影中,廚房的猶太僕人帕維爾與布魯諾的對話讓我的眼眶濕潤,帕維爾本來可以成為一名醫生,但是德國抓捕猶太人的行動使得他的人數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他只能在廚房裡削著土豆,從一名受人尊敬的醫生成為任人呼來喚去的下等僕人,最後慘死在納粹軍官的暴力之下。

影片的最後,畫面定格在寂靜的鐵門外猶太人們脫下的囚衣上,這些堆積成的「條紋睡衣」,就好像在提醒我們曾有這樣?個天真的孩子,用他那雙迷茫而無辜的藍眼睛望著你,微微蹙眉,困頓不解的樣子,輕輕的問:「他們為什麼穿著條紋睡衣?」

文字/ 楊嵐瀾

編輯/圖片/ 張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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