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仁以之為芻狗
牙齒隱隱作痛,像是水滴撓在石灰岩上,白日里沒什麼察覺,一至夜間便發作起來,像是要特意提醒三天前的另一番光景。幽幽地,帶來能忍住能入睡的痛,你知道它在,但不知何時才離開,實也並不迫切它離去。
輕微的痛覺是一件好事。
開學兩日,奔波著開證明,捎著不太舒暢的心情說一說桌子底的事。
I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年裡時黑客凱文在微博上發出了個類似的問題。
「大家怎麼看待家暴?」
你怎麼看待家暴?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清晰具體地闡明自己的態度,但我明白自己內心對家暴厭惡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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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出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中國第一部直觀反映家庭暴力的影視作品,相信大家對它並不陌生。
I家暴與我
首聲一點,我沒有被家暴的經歷,但我的家庭存在行為跡象。
這個表述的含義是,在我高中前,父親每一次喝酒後的夜晚,母親都很難熬。在我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里甚至浮起了小學六年級的一個夜晚,母親的哭聲。我從未聽見過那樣年齡的人,哭聲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一樣崩潰。而我在初中之前,從未在這樣的時候擋在母親身前,甚至連去推開卧室的門看一眼的膽量都沒有。後來我發現我失去了面對面和別人吵架的能力,不屑與厭惡,以及無法思考。
值得一提的是,伴隨著我的長大,父親也開始收斂,漸漸不再醉酒,或酒後不再滋出這些暴力舉動。
不論怎麼說,我認為自己是幸運的。
但也因為這些經歷,我決定,以後假如會找尋另一半,那他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人。
這倒令我想起《血戰鋼鋸嶺》里的父親,他從一戰活下來,酒鬼、家暴,甚至某天舉槍對著自己的妻子。他沒有什麼能教育孩子、與孩子們分享的。但他把自己暴露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厭棄著,想著自己以後不能成為這樣一個人。或許這也是他們生命的為數不多的價值之一。
有時我自己在處理一些事情時,發覺自己偶時趨於激化,大約是因為遺傳了這樣的基因,也擔心音訊全無的另一半來。
I家暴者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類施暴者尚知悔過,本性不惡劣,他們發泄的是不滿,非自身的慾望與單純的暴力行為。但可怕的是,凡事牽扯上慾望和純粹,總是難以控制和滿足,甚至無法改變。
在另一些施暴者眼中,在他們毆打下,顫抖、尖叫、掙扎的人,給予他們控制的快感,這同時又導致他們拚命地、變本加厲地從這種行為中得到愉悅的自我滿足感。甚則部分施暴者伴隨著時間,開始進行更加深惡的行為,例如有繼父對繼女甚至繼子由打罵到性侵犯。從一般性討論,家庭中最常見的大抵是丈夫對妻子的毆打,或酒後或在外不順或不同境況。
家暴的種類、暴力程度、出發點等都不盡相同,但假若情節愈發嚴重,對於被施暴者,足以絕望到作出逾法之事。這種傷害是累積的、綿而不絕的,伴隨著知道日後定然繼續發生可你不知道何時降臨的無力感。無端端忍受他人的惡行,被壓製作為人的權益。難過的是,當被愛人或者親人虐待時,被施暴者常無法意識到自己正在遭受虐待。
I為什麼不離開
我曾思考過,「他們為什麼不離開?」
可轉念一想,他們無處可去。但再次回到施暴者身邊時,面臨著什麼?下面的一則演講則詳細介紹了受害者為什麼不離開。
家暴關係中,約70%的兇殺案發生在被施暴者離開後。
當施暴者的虐待還並未讓被施暴者考慮死亡的時候,總認為一切尚存轉機。
https://www.ted.com/talks/leslie_morgan_steiner_why_domestic_violence_victims_don_t_leave
I如何改變家暴
可我們總要作出點改變,但怎樣改變家暴?
我一直對任何犯罪不抱以改變的態度,固執與罪惡是人類永遠無法揮手告別的。
這篇演講出示的數據證明,我們可以降低家暴。
它提到如下三步:
一、集合起來,為被施暴者離開施暴者提供去處和資源
二、修繕法律
三、建立公共教育運動
四、讓「局外人」加入
https://www.ted.com/talks/esta_soler_how_we_turned_the_tide_on_domestic_violence_hint_the_polaroid_helped
我贊同這些舉措, 他們確實降低了家暴的發生,但我並不贊同她認為這種暴力是可以習得的,可以被戒除與阻止的。 這些舉措的降低是有限的,總有一部分不受影響,例如當家暴只是其中一個表現或者更加糟糕和複雜的情況。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這裡我確實想用一下老子這句話的表面意思。
不用對世界產生質疑,這個世界是不好的。
但可以保持適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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