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被遺忘的米萊」：越南戰爭中的大屠殺到底是哪國軍人乾的

作者：王德華

今年是美國大規模入侵越南50周年，在這一敏感時刻，為了遏制中國，美國和以前的死敵越南走到了一起。「卡爾?文森」號航母正在訪問峴港的路上，這被視為「自1975年越南戰爭結束後美國在越南最大的軍事存在」。

然而，美國和越南用鮮血和無辜生命種下的仇恨並未遺忘，許多越南人對美軍的到來仍心有餘悸，特別是美軍在越南平民的燒殺搶掠和強姦，其中標誌性事件是慘無人道的「美萊村屠殺」。

發生於1968年3月16日的越南「美萊村屠殺」，受害者包括男女老幼，甚至嬰兒。美國軍方的官方報告指稱168人死亡；越南的官方報告則稱殺害了568名。

美萊村屠殺的消息由美國陸軍封鎖了一年，後來由美國記者西莫·赫（Seymont Hersh）所揭發，1969年11月12日《紐約客》雜誌刊出屠殺醜聞，導致美國境內反戰情緒高漲，國際社會嘩然，一致以「道德破產」加以責難。

美國有線電視網刊發《「被遺忘的米萊」:韓國在越南戰爭的大屠殺》一文，把「美萊村屠殺」大屠殺的責任一股腦里推到了韓國人的頭上。文章稱，約320,000韓國士兵將在戰爭期間在越南輪換。 韓國軍隊人數最多時達到50,000名。

這一部署是朴正熙的政治主謀，因為它使朴正熙對美國政府至關重要。美國付出的代價是， 支持韓國政府遠離民主而非走向民主。越南戰爭是華盛頓決定繼續向韓國政府提供大量援助的催化劑。」

文章稱，解密的文件顯示，「美萊村屠殺」是在越南的韓國軍隊對越共在1968年秋季攻勢的報復。韓國軍官稱「韓國軍隊沒有責任，而是把責任歸咎于越共的共產主義革命者。」

解密的文件稱，為了推脫責任，韓國軍隊詭辯道:「越共曾多次在該地區活動，偽裝成類似於韓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制服。我們得出結論說，這次屠殺是由共產黨人策劃和殘忍地進行的。」

儘管越南戰爭是韓國歷史上第一次和最大的海外(戰鬥)部署，並且對國家的經濟增長有很大影響，但它仍然是『被遺忘的戰爭』。

2001年，韓國總統金大中對到訪的越南領導人說，他很抱歉，「我們參加了一場不幸的戰爭，無意中給越南人民帶來了痛苦。」保守派人士憤怒不已，朴正熙 的女兒朴槿惠指責金大中「通過損害韓國的聲譽謀取私利」。

歷史學家基爾加丹易說，隨著戰爭的爆發，大量美國援助幫助啟動了韓國的經濟繁榮，最終韓國成為亞洲主要經濟體之一，承認經濟增長的來源仍然是一個敏感話題。韓國人認為，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韓國人被鼓勵相信，他們的經濟轉型是漢江奇蹟，而不是靠印度支那的流血。

文章還稱，考慮到朝鮮半島在日本佔領下的經歷，以及韓國在二戰期間被日本強行徵召的所謂「慰安婦」問題，韓國在越南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如何為韓國在越南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道歉，這一問題尤為敏感。

有人說，美軍在越戰時的交戰法則是，「殺死一切會動的東西」。這並不準確，準確的應該是，「殺死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這不但包括人、動物，還包括植物，一切被認為妨礙美軍消滅越南人民軍的東西。一位美國將軍在使用炮兵時有句名言，「像富翁一樣豪擲軍火，像小氣鬼一樣節約人命」。「寧願耗武器三千，不要耗美國人命半條」，於是成了美軍在越戰時的作戰理念。

美媒此時刊發此稿，有為自己洗白的意味。就是說，希望越南人不要再恨美國人，兩國要聯手一起對付中國。

譯文如下：

當士兵們來到她的村莊時，陳氏仙（Tran Thi Duoc）只有16歲。

這些穿著迷彩的制服和頭盔，扛著長長的黑色步槍。在他們身後，是一個臨近的村子。她和其他村民可以看到，熊熊燃燒的房屋冒出的濃煙，在正午的天空中升起。

這些士兵是亞洲人，但他們說的是村民們聽不懂的語言。這些士兵命令村民們離開自己的房子，在村子的中心附近聚集。

然後槍響了。

後來，陳氏仙告訴美國軍方調查人員，她摔倒在地上試圖裝死，但一名士兵看到了她，把她拉了起來。

「我把兩隻手放在胸前，跪在他面前，請他放過我，」她說，「但他向我開槍。」

子彈打碎了她的手指，撕裂了她的手臂和上身，但沒有殺死她。 陳氏仙暈了過去。她醒來時，發現她的父母和兩個兄弟已經死了，她三個月大的妹妹受傷了。

據稱，這次大屠殺不是由美國軍隊執行的，而是由韓國士兵執行的，這是目前解密的美國政府電報和報告以及倖存者和退伍軍人證詞的一部分。

從21世紀初開始的越南戰爭中，有關韓國暴行的揭露，引發了一場關於該國對美國領導的衝突的罪責的辯論。這一事件與韓國自己的外國勢力和大規模屠殺的歷史相衝突，至今仍在繼續，仍然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韓國的「關鍵」的角色

1965年9月，在四年前的一次政變中奪取了政權的前陸軍上將朴正熙，命令成千上萬的韓國作戰部隊進入越南。

來自韓國、澳大利亞、紐西蘭、菲律賓、西班牙和中國台灣的軍隊，成了「自由世界軍事援助部隊」的主力。

根據美國高等軍事學院2016年的報告，「韓國(大韓民國)軍隊在美軍的行動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到1972年，韓國軍隊在越南的數量超過了美軍。

這份報告稱，約320,000韓國士兵將在戰爭期間在越南輪換。韓國軍隊人數最多時達到50,000名。儘管如此，韓國在衝突中的作用在西方並不為人所知，因為越南戰爭在流行文化中被普遍描繪為美國軍隊的戰鬥，而其他國家則被減弱為次要的支持角色。

根據歷史學家基爾加丹（Kil J Yi）的說法，這一部署是朴正熙的政治主謀，因為它使朴正熙對美國政府至關重要。美國付出的代價是，支持韓國政府遠離民主而非走向民主。

基爾加丹告訴CNN:「韓國為了確保美國提供經濟和軍事援助，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越南戰爭是華盛頓決定繼續向韓國政府提供大量援助的催化劑。」

他說:「韓國的參戰，改變了華盛頓對韓國和韓國軍事力量的看法。」他補充說，在越南戰爭之後，韓國「成了美國盟國的榜樣」。

春節攻勢和野蠻報復

韓國的援助在1960年代中期到後期一直在增加，但是它並沒有改變這場戰爭的浪潮，並且在1968年初，南方的越南人和他們的革命盟友「越共」 發起了破壞性的春季攻勢，這是一次對包括首都西貢在內的越南南部36個城市發動的大規模突襲。

作為回應，美國、自由世界和南越軍隊發起了一場殘酷的反攻。

美國「湯姆電訊網」總編尼克.特斯在《美國人眼中的越南戰爭，殺死一切會動的東西》一書中寫道，美國對「越南戰爭」的回應，「很快變成了大屠殺的狂歡」。幾個月後， 米萊大屠殺發生了。

此時此刻，一股韓國海軍陸戰隊在河美村附近巡邏的部隊 遭到了零星的狙擊。

根據美國軍方的調查，韓國人的反應是用迫擊炮炮擊這個村莊，然後再去清理。他們隨後前往附近的河美村，據稱他們在那裡屠殺了數十名村民。

在韓國人離開後，美國軍隊進入了這個村莊。一份由美國駐南越大使館編寫的報告稱:「村民們顯然被分成三組，並被射殺。」

「許多受害者被刺傷，一個年輕女子的乳房被切了……69名平民被殺，其中大部分是婦女和兒童。

西爾維亞中尉看到了發生的屠殺事件，當時美國海軍陸戰隊正在南越軍隊的部隊對面。他告訴調查人員:「(韓國人)拒絕了我們進入河美村。因此，我們只能等待，直到它結束。」

當他們最終進入村莊,「巡邏隊發現兩個老人埋在燃燒的殘骸,大量的屍體被發現在附近的水溝並覆蓋著草,其他幾個屍體在廢墟里——」。

「沿著小路往下走，又發現了一大群屍體……兩個受傷的女人，」 西爾維亞說，「一名婦女一直拿著她的身份證，因為擔心巡邏隊會殺了她。」

在調查人員報告中，美國軍隊拍攝的照片顯示，婦女和兒童在近距離開槍射擊，他們的房屋被燒毀。

據解密的美國文件顯示，在越南發生了兩起事件後的兩個月，美國駐越南美軍司令威廉·威斯特摩蘭上將向他的韓國同行、韓國海軍中將彩明善 發送了一份調查報告的初步副本，要求做出緊急回應。

彩明善向·威斯特摩蘭上將保證，韓國軍隊沒有責任，而是把責任歸咎于越共的共產主義革命者。

彩明善在一份機密電報中說:「越共曾多次在該地區活動，偽裝成類似於韓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制服。我們得出結論說，這次屠殺是由共產黨人策劃和殘忍地進行的。」

儘管越南平民、和平運動人士、記者和美國退伍軍人花了數年時間來關注這場戰爭的恐怖，但這仍是一場持久戰。作為未來的國務卿約翰·克里在1971年在國會作證時，「在東南亞犯下的戰爭罪行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在日常的基礎上犯下的罪行，這些罪行是在各級官員的充分意識下犯下的。」

清算與歷史

在美國，越南戰爭隨著時間的流失而被很少被人關注，而平民被大屠殺的證據開始出現，最終解封了多個五角大樓文件。

然而，韓國-越南和平基金會執行主任鄭四珍（Ku Seu-jeong）表示:「儘管越南戰爭是韓國歷史上第一次和最大的海外(戰鬥)部署，並且對國家的經濟增長有很大影響，但它仍然是『被遺忘的戰爭』。」

「禁止討論……」她說:「為什麼韓國參與了戰爭，它做了什麼。」

從1999年開始，鄭四珍為韓國《21世紀朝鮮民族》周刊提供了據稱是韓國大屠殺的證據。

2001年，韓國總統金大中對到訪的越南領導人說，他很抱歉，「我們參加了一場不幸的戰爭，無意中給越南人民帶來了痛苦。」

據當地媒體報道，保守派人士憤怒不已，朴正熙 的女兒朴槿惠指責金大中「通過損害韓國的聲譽謀取私利」。

歷史學家基爾加丹易說，隨著戰爭的爆發，大量美國援助幫助啟動了韓國的經濟繁榮，最終韓國成為亞洲主要經濟體之一，承認經濟增長的來源仍然是一個敏感話題。

「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韓國人被鼓勵相信，他們的經濟轉型是漢江奇蹟，而不是靠印度支那的流血，」他說。

「認為其中一個因素是向越南派遣了30萬士兵，其中一些人的行為非常、非常暴力，與現代歷史不太相符。」

基爾加丹易說，直到今天，「對韓國干預越南戰爭的血腥和黑暗的一面，我們都有自我審查的成分。」

對韓國與越南關係的討論仍是一個敏感的話題，首爾和河內——現在是東亞最親密的盟友——普遍迴避這個話題。

去年，在一個陣亡將士紀念日的演講中，韓國總統文在寅讚揚越南戰爭中，韓國老兵的「奉獻和犧牲」，他們「默默地執行了他們的使命，在酷熱的熱浪和叢林中度過了艱難的日子。」

越南外交部在一份聲明中敦促首爾，避免未來可能「對兩國合作關係產生負面影響的行為」。

過去二十年來，「呼籲承認對南越平民大屠殺的真相」運動一直在增長。

考慮到朝鮮半島在日本佔領下的經歷，以及韓國在二戰期間被日本強行徵召的所謂「慰安婦」問題，韓國在越南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如何為韓國在越南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道歉，這一問題尤為敏感。

在韓國幾個日本領事館外抗議「慰安婦」的藝術家何瑞景說，鑒於韓國繼續遊說日本「慰安婦」和其他二戰期間的暴行，「我們還應該正式向越南戰爭的受害者道歉。」

她說:「我們的原則不是審判或懲罰那些參與的韓國士兵，我們希望聽到他們的故事，而不僅僅是譴責。」「也許那些老兵也會成為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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