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歲上清華,17歲特招入伍,22歲就當上了……
七月流火,太陽炙烤著大地。天氣悶的讓人發慌,稍微動一動,便滿身是汗。
關山鎮。鎮長辦公室內。
柳擎宇靜靜的坐在鎮長的位子上,心中思緒萬千。
今天,是他軍轉干之後,正式上任鎮長的第二天。他是前天下午在景林縣縣委組織部辦公室的一個副主任李有福的陪同下來到關山鎮的。當天晚上在鎮里領導陪同下吃了晚飯之後,李有福便連夜趕回縣裡了。
此刻,是上午10點鐘,柳擎宇已經在辦公室裡面坐了2個多小時了,然而,在過去的一天一夜外加2個小時的時間內,鎮裡面沒有一個人來他這裡彙報工作,更沒有任何文件和資料傳遞到他這裡。他好像被整個關山鎮給遺忘了一般,又有像是透明人,被人完全忽略掉了。
柳擎宇眉頭緊鎖,他在思考著。他心中清楚,這肯定是鎮委書記石振強的小動作。因為他發現,自從自己被李有福送到鎮里上任之後,這個鎮委書記就開始對自己另眼相看了,或者說是下馬威也不為過。前天接風宴上,除了比自己早一個月上任的鎮委副書記秦睿婕碰杯喝酒以外,其他人的態度就變得「曖昧」多了,不是互相對飲,就是與書記石振強觥杯交籌,而且每喝一杯,石振強都會朝他若有若無地笑上一笑,似是在示意自己在鎮里的威望……
柳擎宇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大腦飛快的轉動著。然而,他想破大天也想不出來為什麼鎮委書記石振強會帶頭針對自己。按照常理來說,自己剛剛到任,不可能和他之間產生任何利益衝突和其他矛盾的。但是偏偏石振強上來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他到底有何用意?是何居心?
就在柳擎宇琢磨石振強的用意時,石振強也在聊著他。在石振強的辦公室內,常務副鎮長、鎮黨委委員胡光遠坐在石振強的對面,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看向石振強說道:「石書記,我真沒有想到,這一次新來的鎮長居然是一個才剛剛22歲的毛頭小子,我很納悶,他到底有什麼背景啊,居然22歲就當上了鎮長,這也太誇張了吧。該不會這小子是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吧?否則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就當上鎮長呢?」
石振強的臉色十分平靜,他知道,胡光遠對於柳擎宇這個突然空降下來的毛頭小子搶了本來屬於他的鎮長寶座十分不爽,總是想要給對方上眼藥,雖然他這兩天已經給了柳擎宇一個下馬威了,但是對於柳擎宇這個突然空降下來的毛頭小子,他卻並沒有放鬆警惕,但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因為他曾經試圖查閱柳擎宇的簡歷,但卻發現,除了一份特別簡單的簡歷之外,以他鎮長的許可權居然無法查閱更加詳細的簡歷,這一點是他對柳擎宇有所忌憚的主要原因,不過雖然有些忌憚,但卻並不懼怕,因為他是縣長薛文龍的人,而薛文龍雖然是縣長,但是在景林縣經營數十年,勢力盤根錯節,新任縣委書記夏正德雖然上任快一年了,但是卻被薛文龍壓得死死的,可以說,在景林縣薛文龍一言九鼎。
有縣長薛文龍給他撐腰,他石振強誰都不懼,更何況柳擎宇只是一個剛剛22歲的毛頭小子,不過對於胡光遠來自己這裡的用意,他也明白,不外乎是想要到自己這裡刺探一下柳擎宇的底細,以便於有針對性的採取下一步的計劃。對於這一點,石振強自然是樂意看到和支持的,他雖然不方面直接對柳擎宇出手,但是找一個馬前卒衝鋒一下,試探一下柳擎宇的實力和火力還是很有必要的。
石振強便笑著對胡光遠說道:「老胡啊,這個柳擎宇的簡歷我看過,這人絕對是一個少年天才啊,他的簡歷上顯示,他14歲便考上了清華,3年時間拿下了計算機專業學士、碩士、金融管理學學士、碩士學位,17歲被特招進入軍隊,5年之後,也就是今年退役,退役之時的級別不詳,退役之前的部隊不詳,但是你想一想,他能夠轉業之後直接過來當鎮長,就足以說明此人非常厲害了。老劉啊,不要小看這個年輕人啊,要不你可是會吃虧的啊。」
石振強對於胡光遠的個性十分清楚,這傢伙是個倔脾氣,做事喜歡逞能,越是說他不行他越是來勁。
果不其然,石振強剛剛說完,胡光遠便拍著胸脯說道:「石書記,你放心,我老胡好歹也在官場上混了20多年了,吃過的咸鹽比他柳擎宇看過的還要多,我倒是要好好領教一下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厲害。哦,對了,石書記,我已經吩咐下面的人所有文件一律送到我這裡來,柳擎宇那邊一點都不給他送,我要讓他閑得蛋疼,到時候感覺沒有什麼意思之後自己捲鋪蓋滾蛋。」
石振強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表態,只是提醒道:「老胡啊,一定要注意班子的團結啊。畢竟柳擎宇同志是鎮長嘛,雖然他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但是你是老同志,要多幫幫年輕人嘛。」
胡光遠一聽石振強這樣說,便明白石振強的意思了,連忙說道:「石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會注意團結,多幫助柳擎宇同志分憂的。」
說完,兩隻老狐狸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鎮長辦公室內。
柳擎宇坐在椅子上,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後,臉色已經平靜了許多。對於自己現在在關山鎮所遭遇的困境他早就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因為在自己進入官場之前,自己的老爸曾經親自對自己說過:「擎宇啊,你確定你真的要踏入官場嗎?其實,以你現在在軍中的表現,如果要是留在軍中,將來肯定也會大有作為的。」
柳擎宇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的表情十分平靜對老爸說道:「爸,我非常清楚我自己的選擇,因為我小的時候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要當官,當一名好官。」
想到自己曾經的誓言和理想,柳擎宇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困難算什麼!身為曾經狼牙特戰大隊的老大,我柳擎宇什麼困難沒有見過!
柳擎宇拋開所有的雜念,再次把自己從網上搜集的一些資料和關山鎮的地圖攤開放在桌子上仔細研究起來。作為關山鎮的鎮長,雖然現在自己還只能算是代理的,還需要經過人大選舉,但是柳擎宇卻早已經把自己當成實實在在的鎮長了。關山鎮的資料柳擎宇從昨天上任的第一天起便開始仔細的研究起來。
關山鎮共有共轄25個行政村,全鎮共有8000戶,總人口31000多人。鎮域總面積61.8平方公里,其中耕地總面積28000多畝。關山鎮地處山區,地勢比較低,在關山鎮外2公里處有一座關山水庫,這座水庫的存在很好的調節了關山鎮的水利情況,但由於關山鎮地處深山之中,交通不便,人均耕地較少,所以這裡老百姓的日子卻過得十分清苦,尋常人家想要吃一頓肉卻也只能等到逢年過節的。
再次研究完資料之後,柳擎宇感覺到心裡沉甸甸的,一邊仔細研究著地圖,一邊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帶領著關山鎮的鄉親們走向小康生活,因為在柳擎宇看來,身為一名鎮長,帶領老百姓們走向富裕,這是鎮長的職責。
然而,就在此時,窗外原來毒辣的太陽正飛快退去,黑色雲層彷彿萬馬奔騰一般從西邊的天空中疾馳而來,很快的,整個關山鎮上方的天空彷彿被潑墨了一般,黑得嚇人。
正在研究著關山鎮資料的柳擎宇感覺到了眼前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不由得一愣,看向窗外的天色,臉色便沉了下來。他總是感覺這兩天關山鎮的天氣有些悶的過分,空氣濕度太大,比桑拿天還桑拿天。想起自己剛剛看過的關山鎮外的關山水庫,柳擎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想到此處,柳擎宇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在燕京市氣象局工作的大學同學的陳天傑的電話,開門見山的說道:「氣象鬼才老弟,快點幫我預測一下白雲省蒼山市景林縣關山鎮最近幾天的天氣情況。」
陳天傑和柳擎宇一樣,都是以14歲的年紀考上清華的,雖然兩人都是學的計算機,但是陳天傑卻偏偏對氣象學感興趣,在上學時期便利用課餘時間鑽研此道,對於天氣預測十分擅長,被柳擎宇成為氣象鬼才。現在年僅22歲便成為燕京市氣象部門的技術骨幹了。
接到柳擎宇的電話,陳天傑沒有任何廢話,立刻調出相關的氣象雲圖資料仔細研究了一下,隨後立刻給柳擎宇回復了過來:「柳老大,關山鎮的天氣情況十分複雜,以我的預測來看,關山鎮和你們整個景林縣未來3天之內將會有大暴雨,但是事先聲明,這種概率並不是太高,僅有這種可能而已。而且我相信你們地方氣象台在預報的時候肯定會報道局部地區會有短時的暴雨,因為他們預報的時候肯定會按照概率最高的情況來預報。」
柳擎宇聽完之後心中就是一驚,雖然陳天傑說整個景林縣未來三天內有大暴雨的概率很低,但是他卻清楚,在大學時期,陳天傑的預測便以不走尋常路而著稱,往往他認為概率很低的天氣,一旦他真的提出來,往往會應驗成真。所以,對於陳天傑的話柳擎宇十分上心,一下子就焦急起來,因為他非常清楚,一旦整個景林縣都下起了大暴雨,那麼關山水庫必然會出現險情,如果關山水庫出現險情,一旦出現潰堤情況,整個關山鎮大部分地區將會成為一片洪澤之地,鄉親們將會損失慘重。
想到這裡,柳擎宇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鎮委書記石振強的電話,沉聲說道:「石書記,我的一個在燕京市氣象部門工作的同學說咱們關山鎮這邊很有可能要連續3天下大暴雨啊,我看咱們是不是開會部署一下關山水庫和關山鎮沿岸大壩的防汛情況啊。」
接到柳擎宇電話的時候,石振強正在電腦上玩QQ鬥地主,正贏分贏得興起呢,聽到柳擎宇這樣說,隨手點了一下自己收藏的景林縣的天氣預報情況的頁面,發現只是局部地區會有暴雨,而且明天和後天將會僅僅是陰天,石振強一邊用滑鼠操作著鬥地主出牌,一邊拿著電話說道:「小柳啊,我剛才看了一下我們景林縣的天氣預報,上面說只是局部地區會有短時間的大到暴雨,並沒有說是我們關山鎮嘛,而且只是短時間的暴雨並不會對關山水庫造成任何威脅,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嘛!當然了,對於你這種積極工作的態度我是非常欣賞的,不過我們做事情必須要講究成本嘛,所以,開會部署工作我看就不必了。一會我給水庫管理科打個電話讓他們注意盯著一點也就是了,好了,我這邊很忙,我先掛了。」 石振強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心裡對柳擎宇的話完全沒當回事,多大點的屁事也值得勞師動眾,這小子很不安份啊!關山水庫建了幾十年了,什麼樣的暴雨沒經歷過?就是接下來真的三天連降大暴雨,最多也就是水庫漫了而已,能出多大的事?年輕人就是容易聽風就是雨,腦熱衝動,這個要不得。
聽著嘟嘟的掛斷聲,柳擎宇壓住心頭的怒火,恨恨地放下了電話,他哪裡聽不出石振強電話里的不耐煩和應付的語氣,柳擎宇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到了縣裡景林水庫一旦發現險情所帶來的重大後果。
想到此處,柳擎宇心說這件事情關係重大,雖然自己和縣委領導連面都沒有見過,但還是應該向縣委領導彙報一下。隨後,柳擎宇立刻撥打縣委書記夏正德的電話,然而,夏正德的電話一直處於無法撥通的狀態,無奈之下,柳擎宇只能先打給縣長薛文龍了。電話很快接通了,柳擎宇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跟薛文龍彙報了一下,薛文龍早就聽說過柳擎宇到關山鎮當鎮長的消息,不過柳擎宇在上任之前並沒有到他這裡來彙報工作,他早已經把柳擎宇排除在自己的人馬範圍之外,聽到柳擎宇說只是他同學說景林縣會有大雨,心中立刻把柳擎宇列入到了不靠譜的行列,只是應付道:「嗯,我知道了,再見。」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嘴裡還嘮叨著:「你同學能有多大,他說的話能信嗎?有天氣預報準確嗎?你們鎮委書記還啥都沒說呢,你操哪門子心!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聽到縣長薛文龍是這種態度,柳擎宇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知道,縣長肯定是沒有把自己的意見重視起來,這讓他十分無奈。
此刻,窗外的天越來越黑了,風越來越大了,雷聲已經開始轟隆隆的響徹大地,一道道赤練蛇般的閃電不時照亮黑暗的天空。
室內的燈光已經打開,借著燈光,柳擎宇看著地圖上的關山水庫和上游景林水庫的位置,心中充滿了焦慮。柳擎宇非常清楚,一旦大雨要是連下三天三夜的話,就算是再好的水庫也很難能夠堅持住。
等待縣裡的指示嗎?縣委書記電話打不通,縣長不重視,根本不可能有啥指示。等著鎮委書記石振強來組織會議嗎?更是不可能的!對方根本就不鳥自己。
危機就在眼前,已經不能再等了!百姓的利益大於天!不能等,不能靠!必須要儘快動員群眾轉移重要財產並加固水庫大壩,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確保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想到這裡,柳擎宇立刻站起身來,邁步走到常務副鎮長鬍光遠的辦公室,敲門後走了進去,此刻,胡光遠正坐在電腦前看電影,看到是柳擎宇走進來之後,立刻隨手關掉頁面,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小柳來了啊,有事嗎?」
說話之間,語氣雖然客氣,但是稱呼上卻直接將柳擎宇降格了。
柳擎宇不由得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胡鎮長,你還是叫我柳鎮長好了,小柳這個稱呼我聽著有些不太習慣。」
柳擎宇雖然是初入官場,但是在軍中呆了那麼多年,執行過各種艱難任務,什麼樣情況沒有見過,胡光遠的這種小把戲柳擎宇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看到柳擎宇聽出來了,胡光遠只是呵呵一笑,說道:「好,柳鎮長,有啥事?」
柳擎宇臉色嚴峻的說道:「胡鎮長,我剛才認真研究過關山鎮和關山水庫的情況,也查了往常年份關山鎮的情況。關山鎮地處低洼地帶,往常年遇到暴雨或者是大雨天氣,整個村子路況堪憂,就是拖拉機也不容易出入。而水庫剛巧建在了關山鎮的上方,容量是500萬立方米,介於中型水庫和小一型水庫之間,一旦暴雨下個不停,水庫水位上漲,一旦漫過堤壩,關山鎮傾刻間就被大水給淹沒,如果水庫出現管涌或者無法承擔水壓導致潰壩,大水湧進關山鎮,後果不堪設想啊。」
胡光遠聽柳擎宇這樣說,胡光遠臉上露出一絲歉意之色說道:「柳鎮長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來的晚了一些,石書記已經通知我過一會陪同他到下面的鄉鎮進行調研,我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要不你再找找別人。」
聽胡光遠這樣說,柳擎宇也沒有辦法,只能轉身離開,然而,柳擎宇前腳剛剛離開,胡光遠便飛快的編輯好了一個簡訊群發了出去。
等柳擎宇去找其他的鎮黨委委員之時,這些領導不是沒有在辦公室就是已經有了工作安排,柳擎宇只找到了鎮委副書記秦睿婕。秦睿婕笑著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來,陪著柳擎宇一起在沙發上面對面的坐了下來。雙方也開始相互仔細打量起來。
在秦睿婕眼中,柳擎宇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89,但卻非常勻稱,皮膚呈古銅色,顯得十分健康,而柳擎宇人長得很帥,但稜角分明,一雙大眼睛內似乎永遠寫滿了剛毅和自信。雖然對方只有22歲的年紀,但是看起來卻要成熟很多。
在柳擎宇眼中,秦睿婕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前凸後翹,「波」瀾壯闊,一身紅色的職業套裝被她的胸部高高的頂了起來。最讓人震撼的是秦睿婕的漂亮,雖然一身職業裝和故意做出來的盤頭髮型將她襯托得十分成熟,但是她的美麗依然讓柳擎宇感覺到震驚。尤其是坐在對面沙發上,她的那雙修長筆直沒有一絲瑕疵的美腿,美得有些驚心動魄,柳擎宇雖然見過很多各式各樣的美腿,但是像眼前這雙美腿如此讓人震撼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就憑秦睿婕的這雙美腿和身材,做模特絕對綽綽有餘。
雖然震驚於秦睿婕的美麗,但是柳擎宇依然很快的收回目光,臉上露出凝重之色說道:「秦書記,我是過來找你商量一下我們關山鎮的防汛工作的。」
秦睿婕就是一愣,隨即問道:「你和石書記沒有談過嗎?」
柳擎宇嘆息一聲,沒有絲毫保留的把自己和石振強、胡光遠等人談話的大致情況跟秦睿婕說了一遍,沒有絲毫的隱瞞。
秦睿婕聽完之後,立刻柳眉緊鎖,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睿婕雖然僅有25歲,但是卻也已經在官場中混了4年多了,有著豐富的政治經驗。
而柳擎宇則表情平靜的望著秦睿婕。柳擎宇從胡光遠那裡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柳擎宇已經感覺到關山鎮的這些鎮委委員們對自己似乎很有意見,似乎有意的孤立自己。而要想破局,他必須要儘可能的拉攏一些支持自己的力量才行,而關山鎮幾個鎮委委員的簡歷他也研究過,知道秦睿婕是剛剛到任才1個月,她是唯一一個最有可能被自己拉攏過來的委員。所以,在和秦睿婕單獨見面的第一次,柳擎宇直接開門見山、開誠布公的把自己所遇到的問題全都擺在了桌面上。
看到秦睿婕還在猶豫,柳擎宇十分真誠的說道:「秦書記,我知道我過來找你可能會讓你有些為難,但是我必須要十分嚴肅的告訴你,或許很多人甚至是縣裡領導都認為我們景林縣和關山鎮不會下多大的暴雨,但是我的這個同學在上大學的時候就被成為氣象鬼才,他所預報出來的天氣十分準確,雖然因為性格和資歷的原因還沒有走到比較高的位置上,但是他的預報準確率非常之高,而一旦他的預報應驗了,那麼不僅僅是我們關山鎮會受災慘重,恐怕整個景林縣都會受災嚴重。對於縣裡的情況因為級別的原因我無能為力,但是我也已經把情況通知縣長薛文龍同志了,至於他怎麼做我主導不了,不過對於我們關山鎮,不管其他人支持不支持,我都會儘力去做,我不希望我所執政的關山鎮出現災情慘重的情況。那樣是對我們人民群眾的不負責任。我知道在這種時候讓你表態有些為難,所以秦書記你不必太過於為難。你先忙著,我去組織群眾上大壩去加固堤壩去。」說著,柳擎宇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柳擎宇這一招是以退為進。通過這一招他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秦睿婕是一個什麼樣的官員,如果她是一個想著人民的官員,那麼很有可能會支持自己,如果只是一個為了自己官位考慮的官員,那麼她支持不支持自己都無所謂了。
看到柳擎宇已經邁步離開,秦睿婕的柳眉皺得更緊了。
當柳擎宇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說道:「柳鎮長,你說,我們怎麼展開工作?我支持你!」
說道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秦睿婕語氣鏗鏘,雙拳緊握,眼中露出堅毅之色。
柳擎宇緩緩轉過身來,看向秦睿婕說道:「秦書記,你確定你的選擇嗎?這次的任務將會很辛苦,需要冒雨去展開各種工作……」
後面的話柳擎宇沒有說下去,眼神緊緊的盯著秦睿婕的眼睛。
秦睿婕眼神堅毅的說道:「柳鎮長,雖然對於你說的氣象情況我半信半疑,但是我相信你為國為民這份心是真的,以後的情況我不敢保證,但是在這次防汛工作中,我願意配合你展開一切工作。」
柳擎宇等得就是秦睿婕這句話,因為柳擎宇非常清楚,失去了鎮委書記石振強以及常務副鎮長等其他鎮委委員的支持,他要想真正的全力展開工作已經不可能,但是有了秦睿婕這個鎮委副書記的支持,還是可以多展開很多工作的,一些他規劃中的關鍵性工作就可以展開了。
隨後,柳擎宇和秦睿婕商量了一下,決定分頭行動,秦睿婕負責組織一部分人力和帳篷等防汛物資,冒雨到關山鎮一些地勢比較高、山體比較穩固不會發生泥石流的地方搭建帳篷,以備應急之用。而柳擎宇則負責最為艱巨的說服老百姓們去關山水庫大壩上加固堤壩。
確定分工之後,柳擎宇並沒有傻乎乎的直接就展開工作,他先是把鎮政府辦公室主任洪三金喊進了自己辦公室,直接對洪三金說道:「呂主任,你立刻給關山鎮所有行政村的村支書或者村長打電話,通知他們立刻派人到關山水庫大壩上負責加固堤壩,否則關山水庫很有可能會發生潰壩危機。」
其實,洪三金在來柳擎宇辦公室之前就已經接到了常務副鎮長鬍光遠的簡訊,告訴他不要配合柳擎宇的工作。所以,洪三金聽到柳擎宇的指示之後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柳鎮長,現在風雨交加,而且天氣預報說我們這邊根本不會發生什麼大暴雨,恐怕下面那些村支書、村長們未必會按照您的指示去辦啊。」
看到洪三金這種表現,柳擎宇的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洪三金同志,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鎮政府辦公室的主任,對於我的正常指示你不需要質疑,你需要去執行就可以了,出了任何問題由我擔著。現在,請你當著我的面一一給各個村子打電話,通知他們關山水庫很有可能會發生潰壩危險,隨後跟著我去辦事。如果你不要是不願意的話,你可以把辦公室的副主任喊過來,我立刻任命他為辦公室主任。」
聽到柳擎宇如此強勢,洪三金的頭上一下子就冒汗了。雖然他知道胡光遠有石振強的支持,但是面對著眼前這個22歲就能夠當上鎮長的年輕人,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柳擎宇如此強勢,他真的擔心柳擎宇直接把自己拿下提拔副主任上來,那自己就真的虧大了。尤其是想到現在不過是打個電話而已,就算胡光遠知道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反應,所以,為了自保他硬著頭皮當著柳擎宇的面開始給各個村子的村支書或村長打電話,一一進行通知。
等他一一通知完之後,柳擎宇立刻說道:「現在立刻找一個司機帶著我去各個村子,親自動員群眾做好撤離家園的準備。洪水隨時都有可能到來。我們必須要未雨綢繆。」
聽到柳擎宇居然要勸村民們撤離,洪三金的頭一下子就大了,他認為柳擎宇實在是太瘋狂了,尤其是柳擎宇居然提出要用車,他更無語了,不過為了自己的官位,他只能苦笑著說道:「柳鎮長,現在鎮里已經沒有車了。」
柳擎宇眉頭一皺,用手一指鎮政府大院里停著的三輛汽車說道:「那裡不是停著三輛呢吧?怎麼會沒車呢!」
洪三金苦笑著說道:「柳鎮長,您有所不知,那三輛車分別是石書記、胡鎮長以及鎮人大主任劉建營的專車,都配有專職司機,其他鎮委是不能動用的,你的專車現在還沒有配備呢。」
聽到這裡,柳擎宇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問道:「那公用汽車總有吧?」
洪三金苦笑著搖搖頭:「咱們關山鎮比較窮,只有這三輛汽車。其他鎮委如果要是用車的話,一般都是自己去找分管的部門去借車。」
柳擎宇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鎮委書記、常務副鎮長和人大主任都配有專車,分管的鎮委委員也有車可用,卻偏偏自己這個鎮長無車可用!
這實在是太讓人憤怒了!這是十足的針對自己!柳擎宇的怒火在飛快的飆升著!
看到柳擎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洪三金的心開始下沉,尤其是他能夠從柳擎宇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這種殺氣猶如冷霜一般,讓他渾身發冷,洪三金是一個頭腦非常靈活之人,他知道,對於年紀輕輕就做到這個位置的柳擎宇,自己絕對不能得罪,所以他眼珠一轉,咬著牙說道:「柳鎮長,要不這樣吧,用我的私家車吧,車雖然破了點,但還是可以湊合著用。」
柳擎宇怒火雖然盛,但是卻並沒有打算立刻就爆發,他非常清楚現在自己剛到關山鎮,一切必須從頭做起,要想站穩腳跟,必須循序漸進,從點到面,尤其是洪三金的這番話讓柳擎宇稍微緩和了一下,他輕輕點點頭說道:「好,那就辛苦洪主任了。你去準備一下車子,順便準備一個大喇叭,15分鐘後樓下集合。」說完,柳擎宇再次把目光注視到了桌子上的地圖上,思考起來。洪三金很明智的立刻離開了。
然而,柳擎宇雖然暫時平息了怒火,但是心中卻已經把這件事情給記下來了,有機會了,他一定會把這一局扳回來的,因為柳擎宇還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服軟過。
15分鐘之後,柳擎宇和洪三金匯合之後,上了洪三金的私家車,洪三金問道:「柳鎮長,咱們去哪裡?」
柳擎宇毫不猶豫的說道:「去馬蘭村,那裡距離關山水庫比較近。」
汽車冒雨疾馳,電閃雷鳴之中駛向馬蘭村,停在了村長田老栓的家門前。
兩人下車之後,直接推開村長家的大門,走了進去。
此刻,50多歲、滿臉褶皺的村長田老栓正坐在堂屋和幾個人一起搓麻將呢。
看到柳擎宇他們走了進來,就是一愣。隨即田老栓看到了政府辦主任洪三金,立刻站起身來滿臉含笑著說道:「哎呦,這不是洪主任嗎?怎麼大下雨天的跑我家裡來了?有啥指示?」
說話之間,田老栓雖然滿臉含笑,但是語氣中對洪三金卻並沒有任何的尊敬。
其他幾個人打麻將和旁觀的人也紛紛鬨笑起來。
洪三金知道自己在田老栓等村長眼中沒有什麼威信可言,只能臉色嚴肅的看向田老栓說道:「老田,我身邊這位是咱們關山鎮新上任的柳鎮長,之前我通知你們各個村子做好撤離安置工作和關山水庫大壩加固防護工作就是柳鎮長親自指示我做的。你們工作現在準備的怎麼樣了?」洪三金和田老栓說話,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田老栓聽完之後,只是淡淡的看了柳擎宇一眼,發現柳擎宇居然只是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娃子,看向柳擎宇時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但是眼底深處卻隱藏著一股濃濃的不屑之色,老田頭當村長多年,各種事情見得多了,在他看來,像柳擎宇這樣的官員大多都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下來鍍鍍金,很快就調走了,根本沒有什麼能力可言,不過老田頭非常清楚,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得罪,他便笑著向柳擎宇伸出手來說道:「哎呀,是柳鎮長啊,真沒有想到您這麼年輕啊,這大下雨天的,不知道您親自冒雨前來有啥指示?」
柳擎宇看到田老栓到現在為止依然在自己面前裝糊塗,心中只能苦笑,他非常清楚,農民有農民的智慧,田老栓活了這麼大歲數了,絕對是一條老狐狸,他握住田老栓的手使勁的握了握聲音有些焦慮的說道:「田村長,說實在的,我是來勸你們立刻組織村民做好隨時撤離準備以籌集人手準備加固關山水庫大壩的。我已經得到一個信息,我們關山鎮最近這幾天很有可能會有接連的暴雨天氣,形勢十分危急。希望你能夠配合我的工作。」
柳擎宇沒有和田老栓繞圈子,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了!
聽柳擎宇說完之後,田老栓的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房間內的氣氛也一下子就凝重起來。眾人的目光全都注視在田老栓的身上。
田老栓沉默了一會,猛的抬起頭來看向柳擎宇說道:「柳鎮長,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我不敢支持你的工作。」
柳擎宇一愣:「為什麼?」
田老栓沉聲說道:「柳鎮長,您剛來可能不知道,我們馬蘭村的村民前些年可是被鎮里的領導們給坑苦了。幾年前,鎮里組織我們村民種植大棚蘑菇,說是只要我們種植了,就能賺大錢,而且鎮里說還有專門的貿易公司到我們這邊來進行收購。鎮里可以做擔保。我們當時認為鎮里領導的話是可信的,便各家湊錢拉起了幾個蘑菇大棚,一年之後,蘑菇大豐收,但是鎮里所說的那個收蘑菇的公司卻一直沒有來。鎮里所謂的擔保也不了了之,我們損失慘重,後來鎮里又組織我們種植蘋果樹,還說鎮里負責銷路,保證沒有問題,這一次我們村裡有很多人不願意種,結果鎮里說如果不種果樹的話,以後就不發各種農業補助了,無奈之下,我們只能種果樹,結果這幾年到了蘋果收穫的季節,漫山遍野紅澄澄的大蘋果啊,又脆又甜,但是卻因為交通不便運不出去,全都只能爛在樹上,地里,柳鎮長,您說接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鎮里領導的話我們還能相信嗎?而且你說要讓我去組織村民做好撤離準備,您認為組織撤離可能嗎?而且天氣預報都說明天只是陰天,今天頂多也是局部地區有大到暴雨,所以水庫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所以柳鎮長,請恕我直言,我不能接受您的指示。」
聽田老栓說完這番話,柳擎宇的心就是一陣糾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鎮里竟然還做過這樣的事情,他的目光帶著幾分質詢看向旁邊的洪三金,洪三金滿臉尷尬的苦笑著點點頭,證明田老栓說的都是真的。
柳擎宇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說道:「好吧,田村長,既然你有這麼多的苦衷我也理解,不強求,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借我村裡的大喇叭用一下,我希望事先給村民們提個醒,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你看可以嗎?」
柳擎宇說的十分真誠,田老栓自然不好再駁了柳擎宇的面子,點了點頭,帶著柳擎宇到了屋內,擰開小電台,讓柳擎宇坐到旁邊,示意柳擎宇可以講話了。
柳擎宇拿過話筒,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開始講了起來,他講了一下自己所得到的有關關山鎮的氣象信息,談到了一旦連續下大暴雨之後關山水庫可能承受到的壓力,講了一下一旦關山水庫大壩潰壩村子可能遭受到的洪災情況和危機,最後,柳擎宇還告訴村民,現在鎮委副書記秦睿婕已經帶著人在鎮子東面的天王嶺附近開始搭建帳篷了,建議想要轉移的村民可以去投親靠友,也可以去天王嶺那裡去安置。說完之後,柳擎宇站起身來看向田老栓說道:「田村長,我知道我這個新鎮長上任在你們各個村支書和村長眼中沒有什麼威信,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真心的希望村民不再洪水這種大的災難面前受到傷害。我一會還要去其他村子進行宣傳,宣傳完之後我會一直駐紮在大壩上,希望田村長你能夠慎重考慮我的意見。告辭了。」說完,柳擎宇昂首挺胸邁步向外走去。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柳擎宇的頭上、身上,柳擎宇沒有一絲一毫的閃避,直接朝汽車走去。洪三金撐著雨傘緊緊的跟在柳擎宇身後。
看著柳擎宇離去的背影,田老栓陷入了沉思之中:「難道這個新來的鎮長是真心想要為我們老百姓做點事情?」
此刻,上了汽車的柳擎宇心情並沒有多麼憤怒,雖然田老栓的語氣並不是很友好,但是柳擎宇卻非常理解他,因為他心中明白,田老栓雖然對自己有些不敬,但是他這種態度卻又是對村裡老百姓的負責,身為領導者,自己必須有這種寬容的胸襟。
洪三金上車之後,立刻對柳擎宇說道:「柳鎮長,您別生氣,這些村長村支書們都是賊骨頭,沒有好處很難使喚得動他們的。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柳擎宇搖搖頭,「做事情遇到點困難是正常的,我們繼續走下一個村子,去隔壁的孟二庄,我們接著做村長和村民的工作,至少要讓村民們知道在天王嶺那邊有安置帳篷,萬一要是有危機發生,鄉親們不至於手足無措,有個心理準備和期待。」
洪三金心中十分鬱悶,被抓壯丁的感覺十分不爽,但他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陣,誰讓自己是鎮政府辦主任呢。
接下來,洪三金帶著柳擎宇逐個的把25個行政村全都轉了一遍,等轉完之後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他們連中午飯都沒有吃,柳擎宇的聲音都已經沙啞了。最後一個村子轉完之後,洪三金看向柳擎宇說道:「柳鎮長,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柳擎宇擺擺手,「不能回去,既然現在沒有一個村子願意響應我的號召,那麼我就赤膊上陣吧,他們不來,我一個人負責加固大壩,我儘力而為,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
隨後,柳擎宇帶洪三金帶著自己到鎮上買了鐵杴、鐵鎬和麻袋、雨衣等物資,讓洪三金開車直奔關山水庫大壩。
來到大壩之後,柳擎宇和洪三金巡視了一圈之後,柳擎宇找到了一段堤壩看起來比較脆弱的河段,便開始打樁、搬運沙土忙碌了起來。
大雨一直在下,雨衣根本擋不住瓢潑的大雨,柳擎宇和洪三金的身體全都被打濕了,到後來,洪三金身體承受不住,柳擎宇讓他回車上休息去了,而他自己則繼續奮鬥在大壩上。
夜色漸漸黑了下來,柳擎宇的身體漸漸的顯得朦朧起來。汗水、雨水混雜在柳擎宇的臉上,已經分不出來了,柳擎宇的手腳早已經被雨水泡的有些發白,但是他還在堅持著。
大壩上的河水一直在持續的上漲著。
此刻,距離大壩最近的馬蘭村內,村長田老栓發現大暴雨竟然已經下了一整天了,居然還沒有停止的跡象,他有些坐不住了,立刻跟家裡人打了個招呼,便招呼上兒子田小栓以及村子裡的幾個年輕人一起上了大壩。
田老栓對大壩的情況了如指掌,沒廢功夫便找到了柳擎宇正在加固的那段脆弱堤段,當他看到這段堤壩竟然打下了許多的樹樁、堆積了很多麻袋的時候,當時就是一愣。
這時,田小栓突然喊道:「爸,水位一直在上漲啊,距離警戒水位已經只有不到1米的距離了。關山河的水位距離下雨之前整整生了一米多啊。情況有些危險了。」
田老栓早就發現了這種情況,此刻,他開始想起了柳擎宇所說的那番話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到現在為止,他並沒有看到柳擎宇的影子,在他看來,當時柳擎宇說會親自駐守在大壩上恐怕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夾雜著一陣腳板在泥水中行走時發出的啪啪聲從遠而進,一陣陣濃重的喘息聲也漸漸清晰可聞,田小栓的手電筒向著聲音方向照射了過去。
燈光下,柳擎宇肩頭上扛著一大麻袋碎沙石腳步艱難的走了過來。
田老栓的目光也順著燈光看了過去,所有人一下子全都呆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真的遵守了他的承諾,看著大壩下面的木樁和幾十個麻袋堆積起來的加固堤段,所有人全都被震撼住了。
田老栓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之色,他沒有想到,新上任的鎮長竟然一點架子都沒有,竟然默默無聞的在做事。
柳擎宇這時也看到了田老栓等人,不過他並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把麻袋放好之後,又拿起了另外一條空麻袋,邁步向大壩另外一側裝填沙石的方向走去。
此刻,雨下得更急了,柳擎宇走幾步身體就會打滑,大壩下面,河水也在瘋狂的上漲著,危機,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然而,對於這種情況,柳擎宇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一般,依然在默默的忙碌著。
田老栓走過去拎了拎柳擎宇剛剛放下來的麻袋,臉色大變。這一麻袋沙石重量至少有120斤,而現場卻已經堆放了這麼多,很顯然,柳擎宇恐怕已經工作很長時間了。田老栓真的被感動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啊!
田老栓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村支書孟慶超的電話,大聲說道:「老孟,立刻使用大喇叭進行廣播,一方面組織村民做好隨時撤離家園的準備,另外一方面組織村裡的爺們們自帶乾糧、工具、麻袋、車輛到水庫大壩上來巡邏護壩,現在水位上升的很厲害,如果再不進行加固的話,恐怕真的要撐不住了,另外再派人去天王嶺那邊看一看柳鎮長所說的帳篷搭建的怎麼樣了,如果情況危急的話必須要儘快撤離。」
孟慶超和田老栓搭檔很長時間了,配合十分默契,毫不猶豫就應承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田老栓又給附近其他村子的村長們打過去電話,把關山水庫的情況跟眾人說了一遍,讓大家趕快組織人手上大壩進行加固和防護、巡視。
打完電話後,田老栓帶人向柳擎宇方向走去,大壩另外一側的沙石灘上,漆黑的夜色中,柳擎宇正彎腰用鐵杴鏟起一杴沙石往麻袋裡面裝著。田老栓來到柳擎宇面前,一把抓住柳擎宇的鐵杴說道:「柳鎮長,你歇會吧,這事還是交給我們吧。」
看到田老栓他們過來,柳擎宇知道,現在田老栓等人已經相信自己的話了。對於田老栓的要求,他卻是淡淡搖搖頭說道:「沒事,我能行的,幫我撐開麻袋吧,一個人裝效率太低了。」
聽到柳擎宇的話,田老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動之色,他直接走過去拎起麻袋撐開,隨後對其他人說道:「你們立刻找工具裝麻袋。」
很快的,眾人便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過了不久,大批馬蘭村的村民陸續來到大壩上,加入到了大壩加固防護的隊伍之中,各種燈光也紛紛打開,現場燈光點點,人影憧憧,一派繁忙景象。而柳擎宇自始至終都堅持奮鬥在第一線,始終和老百姓在一起,然而,此刻的柳擎宇臉上、脖子上、手上、腿上早已經到處都是泥水,除了一直陪在柳擎宇身邊的田老栓、田小栓父子,幾乎沒有幾個人能認出他來。
當夜,雨越下越大,竟然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當天晚上,市氣象台則緊急發布了暴雨橙色預警,天氣預報說景林縣地區明天將會持續降雨。
然而,這個時候,關山水庫大壩上的水位距離警戒線已經不到20厘米了,而水位竟然還在不斷的快速上升著。此刻在大壩上加固、巡視大壩的各個村的村民們全都開始擔憂起來。而此刻,田老栓看著村子附近的沿線堤壩正在被一層層的加固,心中充滿了感動。他知道,今天,如果沒有這個新來的鎮長,恐怕今天晚上,馬蘭村弄不好就被洪水給淹沒了,而現在,從自己來了以後,這個年輕的鎮長已經在第一線奮鬥了足足有5個多小時了,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一口飯都沒有吃,但他還是不知疲倦的堅持著。如果說一開始田老栓只是對柳擎宇欽佩的話,那麼現在他真的有些崇拜了。畢竟,即便是作秀也需要毅力和體力的,而這個年輕的鎮長一口氣幹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能夠堅持在第一線,這已經不是體力和毅力的問題了,而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早已經休息好多次了,自己和兒子田小栓輪流和柳擎宇配合才能趕得上柳擎宇的效率進度。
「柳鎮長,歇一會吧,你已經5個多小時沒有休息了。」田老栓對柳擎宇說道。
柳擎宇擺擺手咧嘴一笑說道:「沒事的,我以前是當兵的,身體硬朗,能抗的住。估計今天晚上水位還得上漲,還不能休息啊。累點沒什麼,只要咱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了,我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啊。」說完,柳擎宇繼續低下頭去忙碌起來。
田老栓的眼睛有些紅潤了。這麼多年來,他聽過很多官員包括縣長、市長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在田老栓看來,那些官員的話純粹是作秀,沒有誰真正為村民們干過多少實事,而柳擎宇的這番話才是真正發自肺腑的話,他是用實際行動在闡釋著他的理念!
已經是凌晨2點左右了,所有大壩上的村民在經過七八個小時的奮戰之後都已經有些撐不住勁了。
這時,田老栓立刻組織眾位村民休息,以便於應對後半夜有可能出現的危機,同時對柳擎宇說道:「柳鎮長,大家都休息了,您也休息一會,喝點水吃點乾糧補充一下體力吧。」
柳擎宇也的確累壞了,肚子也已經骨碌碌的叫了起來,便點點頭說道:「好。」
放下工具,柳擎宇和田老栓等人圍坐在一起,從車上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一些礦泉水和火腿腸等物品分給村民們,眾人圍坐在一起在雨中吃了起來。在吃飯的時候,眾人才知道,和大家一起奮鬥在第一線的年輕人居然是鎮長,而這個鎮長也沒有一點架子,這讓大家對柳擎宇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欽佩之意。柳擎宇的威望在無形之中便樹立起來。而這時,田老栓在旁邊有意引導,所有人都把柳擎宇當成了大家的精神支柱和領導,這些都是發自真心的。
飯剛剛吃到一半,便聽到有值班人員大聲喊道:「不好了,這邊出現管涌了。」
聽到這聲驚呼,柳擎宇直接丟下手中的火腿腸和礦泉水,拔腿就跑了過去,其他人也跟著快速沖了過去。
一袋袋的沙石袋在柳擎宇的親自帶領下把管涌之處圍了起來,險情暫時控制住了。
這個時候,柳擎宇已經累得沒有一點立起來,只能站在靠近大壩的一方指揮著眾人繼續進行加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浪頭突然席捲而來,柳擎宇腳下一滑,人一下子被捲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田老栓一看,頓時就急眼了,大聲喊道:「柳鎮長掉河裡了,快點救人。」
然而,面對湍急的河水,眾人卻是束手無策。
此刻,河水之中,柳擎宇由於身心俱疲,四肢早已經酸軟無力,只能奮力的掙扎著。
然而,河水實在太湍急了,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柳擎宇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他的身體被河水一路向下衝去。
柳擎宇的身體上下沉浮著,他已經感覺到有些窒息了。而田老栓和村民們雖然束手無策,卻並沒有放棄,一路沿著大壩追逐著柳擎宇的身影,一邊大聲喊道:「柳鎮長,你一定要堅持著啊,千萬不要放棄。」
柳擎宇的神志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但是,他還在堅持著,不斷的雙手雙腳向下拍打著,以便產生一些向上的浮力,把腦袋抬出水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擎宇的體力已經快被榨乾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柳擎宇下行的道路上突然現出了一顆被狂風吹倒的大樹,大樹整個樹榦和枝葉都已經倒在水中,只有樹根部分還與大地藕斷絲連。
柳擎宇迎面撞在大樹上。也就在此時,一直緊緊追逐著柳擎宇身影的田小栓突然大聲喊道:「柳鎮長,抓住大樹,抓住大樹!」
此刻,幾乎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柳擎宇似乎聽到了田小栓的呼喊聲,內心深處一股濃濃的求生慾望,迷迷糊糊之中,他雙手猛的抱住了一顆粗大的樹杈。大樹被他撞得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穩住了。
這時,田小栓立刻大聲招呼著村民齊心協力把大樹給拽了上來。
在眾人的協助下,柳擎宇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田老栓說道:「柳鎮長,我們先送你回鎮上吧?」
柳擎宇擺擺手:「不用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大家不要在這圍觀我了,還是去巡視大壩吧,今天晚上估計咱們有的忙了。」
柳擎宇說的不錯,這是一個危機重重的夜晚,多處發生管涌和滲透,但是在柳擎宇的帶領下,大家齊心協力,最終守住了大壩。
已經是凌晨6點鐘了,以往這個時候,天都已經放亮了。然而今天,天色依然黑漆漆的。大雨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但是雨勢已經小了很多,險情也暫時穩定了下來。不過此刻的柳擎宇已經疲勞至極,這一次,不用別人勸說,柳擎宇便決定好好休息一下了,因為他知道,後面很有可能還會有更加艱苦的戰鬥。保持體力是必須的。所以,他靠在帳篷邊上,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吃著火腿腸。
然而,吃著吃著,柳擎宇便睡著了,他的左手拿著礦泉水瓶就停止嘴邊,而拿著火腿腸的右手就停在半空中,他就這樣睡著了。
旁邊,田小栓和眾位村民們看到這一幕,眼角全都濕潤了,而田小栓則從塑料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柳擎宇拍了一張照片。
就在這個時候,鎮委書記石振強帶著其他鎮委委員們象徵性的來大壩視察了一圈,對幹部群眾們鼓勵了一番,前後呆了不到20分鐘的時間,還找了幾個記者拍了不少的雨中視察的照片,之後便離開了。而自始至終,石振強連柳擎宇的面都沒有見到。
柳擎宇睡了有3個小時之後便自動醒來了,隨後他和村民們一直忙碌到了晚上10點多,各種險情全都排除了,水位也開始穩定住了,這時,暴雨已經停了,而市氣象台也發布了明天的天氣預報,說是明天景林縣全縣都是晴天,終於可以雨過天晴了。但是,柳擎宇和村民們卻並沒有敢離開大壩,因為柳擎宇曾經告訴大家,說是很有可能這雨還得再下一兩天,雖然對於柳擎宇的這個結論有些質疑,但是之前的經驗讓眾人對柳擎宇充滿了信任。所以大家依然堅守在大壩上。
在眾人的勸說下,柳擎宇再次可以稍微休息一會了。
後半夜1點多的時候,負責值守的村民全都驚聲尖叫了起來:「不好,關山河水位突然暴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田老栓的手機響了,他拿出套著塑料袋防進水的手機立刻接通了電話,當他聽完電話之後,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大聲罵道:「我操他媽的景林縣,這幫玩意也太不是東西了!」
「村長,到底怎麼了?」有個村民問道。
「我們關山水庫上游的景林水庫因為大壩的壓力太大,決定開閘放水,縣裡已經通知下來了,讓沿岸各地村子做好撤離村民的準備,再有2個小時他們就要開閘放水了。」田老栓雙眼充滿怒火的說道。說完,田老栓邁步向柳擎宇的帳篷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得儘快告訴柳鎮長,請他拿主意。」
很快的,柳擎宇被叫醒了。田老栓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柳擎宇一說,柳擎宇一下子就急眼了,立刻從木板床上跳起身來,雙眼噴火的說道:「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做呢?這景林水庫的水一下來,我們關山水庫首當其衝啊,大水一過,我們關山鎮就完了。不行,我得給縣裡打個電話。」
說完,柳擎宇回到車上,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撥通了縣長薛文龍的電話,充滿憤怒的質問說道:「薛縣長,我聽說景林水庫要開閘放水?這是不真的?薛縣長,你知不知道,景林水庫一旦放水,關山水庫立刻就會有潰壩和決堤的危險。」
接到柳擎宇的電話,縣長薛文龍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膩味,在他看來,柳擎宇這個鎮長實在是太幼稚了,太沒規矩了,有他這樣跟領導說話的嘛,但是考慮到柳擎宇身份的神秘性,他暫時還不想和柳擎宇直接鬧翻,所以他耐著性子解釋道:「小柳啊,你有所不知啊,如果景林水庫再不放水,縣城就要被淹沒了,到時候損失可就大了,身為領導幹部,你必須要有犧牲精神,要顧全大局嘛,雖然我也知道你們關山水庫壓力會比較大,但水火無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總不能讓縣城被大水給淹了吧!對了,景林水庫下游沿岸各鎮縣裡都已經通知過了,要求你們做好各種防禦準備。尤其是你們關山鎮,守著關山水庫更是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你們鎮里必須要及時組織老百姓進行撤離,確保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這是你這個鎮長的職責,出了問題拿你們試問。」說完,沒有等柳擎宇有任何的反應,薛文龍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柳擎宇這邊剛剛掛斷了電話,便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這次打來電話的是鎮委書記石振強:「小柳啊,我和胡光遠同志、王學文同志馬上要連夜趕到縣裡開會去,鎮里的事情就由你來全權負責了,你務必要組織好關山水庫的防汛工作,做好我們全鎮居民的撤離安置工作,否則出了問題我是保不住你的。」說完,石振強便掛斷電話乘車離去,同行的還有副鎮長鬍光遠和王學文。
車上,王學文臉色有些尷尬的看向石振強說道:「書記,現在把事情全都交給柳擎宇,萬一要是出現紕漏怎麼辦啊?縣裡會不會要我們來負責,找我們的麻煩?」
石振強充滿自信的擺擺手說道:「怎麼可能會找我們的麻煩呢,我們可是去縣裡開會,是柳擎宇全權負責組織防汛工作的,出了問題自然是由他來負責,這點你不必擔心。而且說實在的,等一個小時之後洪水一下來,不知道我們鎮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還是要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你們兩個的家人都撤到縣城了吧?」
兩人全都點點頭,胡光遠說道:「嗯,昨天晚上就已經轉移到縣城去了。」
石振強滿意的點點頭:「嗯,這就好,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柳擎宇隨便去折騰去吧!」說完,石振強的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得意之色,後面的很多事情,他早已經安置好了。
此刻,柳擎宇站在關山水庫大壩邊上,看著關山河內洶湧澎湃還在不斷上漲的河水,眼神中露出堅毅之色。看向旁邊的田老栓說道:「田老栓,關山水庫肯定是保不住了,洪災肯定是避免不了的,為了儘可能的減少損失,你現在離開組織你們村的村民快速撤離,除了貴重物品,其他的東西就什麼都不要帶了,趕快去天王嶺那邊安置起來,只要人沒事,什麼都可以恢復的。另外你在通知一下其他村子的村長支書們,讓他們也立刻安排村民向天王嶺或者附近的高處位置轉移。一個小時之後,我會組織人手炸毀部分堤段大壩,確保洪水盡量不要淹沒你們的房子,只往農田裡灌。」
田老栓臉色嚴峻的點點頭:「好的,柳鎮長,我聽您的。」說完,田老栓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柳擎宇立刻拿出手機來撥通了鎮派出所所長韓國慶的電話:「韓所長,我是關山鎮鎮長柳擎宇,現在你立刻送幾公斤炸藥到關山水庫馬蘭村段的大壩上來。」
韓國慶早已經得到洪水要來的消息,正在組織自己家人乘車撤往縣城呢,接到柳擎宇的電話他立刻充滿歉意的說道:「柳鎮長,不好意思啊,我這邊太忙了,現在顧不上啊,要不你再找找別人吧。」
柳擎宇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韓國慶,我不管你現在到底現在在做什麼,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石書記已經去縣城開會去了,鎮里的所有工作由我一個人來主持,如果你現在抗拒我的指示的話,那麼從現在起,我會立刻解除你派出所所長的職務,永不錄用。」
聽柳擎宇這樣說,韓國慶卻只是淡淡一笑,同樣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柳鎮長,人事任免決定你沒有資格單獨決定的,這事需要上黨委會進行討論,而且我現在正在執行石書記交給我的公務,所以我暫時無法執行你的指示,抱歉。」說完,韓國慶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一下,柳擎宇可是被氣得不輕,雖然看不到韓國慶到底在做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候,竟然一點都不為老百姓考慮,柳擎宇已經決定等忙過這一段之後,必須要拿下韓國慶,以儆效尤,在關山鎮樹立自己的威信。不過現在,柳擎宇暫時還顧不上這些,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副所長賈新宇的電話:「賈局長,我是柳擎宇,剛才我給韓國慶打電話,他拒絕執行我的命令,現在已經被我就地免職,你現在暫時代理鎮派出所所長職務,你立刻在一個小時之內送5公斤炸藥給我送到關山水庫馬蘭村段的大壩上,有問題沒有?」
「沒問題沒問題,我馬上採取行動。」賈新宇接到柳擎宇的指示立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此刻,賈新宇正在鎮派出所值班。雖然他只是副所長,但是每到汛期的時候,他都會主動要求在夜間值班,以備應急,同時值班的還有他的兩個嫡系人馬王朝和馬漢,三人都是貧困農家出身,知道在洪水來臨之際各種事情特別多,有了警察的存在和幫忙,能夠讓很多老百姓感覺到心中踏實。雖然賈新宇不知道柳擎宇要炸藥到底去做什麼,但是就憑柳擎宇在這個時候依然堅守在關山水庫的大壩上,僅僅是這份胸襟和氣魄就足以讓他欽佩。所以,他二話不說,直接找到武裝部部長尹春華從他那裡協調了5公斤炸藥之後,立刻帶著王朝親自駕駛警車冒雨趕到水庫大壩上,把炸藥送到了柳擎宇的手中,說道:「柳鎮長,這炸藥是我特意從武裝部那邊協調過來的,可以遙控引爆,遙控距離是200米左右。希望能夠對您有所幫助。」
柳擎宇看到賈新宇額頭上不斷滴落的混雜著水珠的汗珠以及他那氣喘吁吁但是雙手拿著炸藥包時候的穩健狀態,心中對這個副所長多了幾分欣賞,當有些官員已經開始為自己家人謀取後路甚至其自己都已經跑路的時候,而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副所長卻在短短的40分鐘內把炸藥包送到了自己手中,這樣的人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同志。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笑著說道:「怎麼樣,留下來陪我一起等待時機,炸了水庫大壩泄洪吧,敢嗎?」
賈新宇毫不猶豫點點頭:「柳鎮長都敢,我又有什麼不敢的。沒有任何問題。」
隨後,柳擎宇又給美女副書記秦睿婕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加快進度,組織鎮里低洼地段的居民儘快向天王嶺進行撤離。秦睿婕沒有任何猶豫便應承了下來,因為此刻她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情。
此刻,在關山鎮,不管是鎮里還是各個鄉村,大喇叭都在大聲的廣播著景林水庫即將開閘放水的消息,要求大家儘快轉移。各個村子通往外界的道路上,一個接著一個的村民們拖家帶口的駕駛著各色車輛向天王嶺方向匯合而去。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2個小時的時限已到,這時,柳擎宇已經接到秦睿婕和各個村長打來的電話,告訴柳擎宇各個村的村民已經全部撤到了安全地方。此刻,整個關山河的河水已經猶如萬馬奔騰一般徹底沸騰起來,一個接個一個的洪峰前仆後繼,河水已經開始向大壩上蔓延開來。有些大壩地方又開始出現險情了。柳擎宇知道,現在還僅僅是開始而已,恐怕過不了多久,河水就會漫過大壩了,所以,要想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只能炸毀部分大壩,以保住河水宣洩,從而避免其他堤段大壩被衝垮導致洪水走向失去控制。想到這裡,柳擎宇立刻親自找到一個合適的堤段,把炸藥安置好,把其他隨同人員妥善安置好之後,柳擎宇撤到了200米外的地方,上了汽車,輕輕一按遙控按鈕。
頓時,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200米外的大壩突然被炸開了一個口子,奔騰的洪水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口子,呼啦啦全都順著缺口瘋狂的湧入進來,呼嘯著向著那綠油油的農田方向狂奔而去,瞬間淹沒,所過之處,一片洪澤,顆粒無收。
而此刻,洪三金駕駛著汽車開始瘋狂加油門向遠處衝去。隨後,眾人找了一個安全地方,把車停了下來,賈新宇負責值班,而累了整整2天2夜的柳擎宇終於可以安心的躺在車內呼呼大睡起來。現在,已經是他能夠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他問心無愧。
然而,疲憊不堪呼呼大睡的柳擎宇卻並沒有想到,此刻,縣城內,一個針對他的陰謀已經徐徐拉開。
掃碼繼續閱讀
※又過了幾十年,中國還是忘不了胡適
※胡適:張學良抗日還不如汪精衛!
TAG:民國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