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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愛在旅行時來一口的重度酒精愛好者是如何變得滴酒不沾的?

原標題:我一個愛在旅行時來一口的重度酒精愛好者是如何變得滴酒不沾的?




喜喜


每一個酒精愛好者都有一個愛喝酒的理由,可以是喜歡酒精本身的味道,也可以是喜歡那種微醺的感覺,我作為一個旅行背包客的理由則是把喝上一杯當做旅行一天後放鬆身心的方式以及和陌生人進行社交的手段。


我的第一次長途旅行是從以色列開始的,當我從溫暖如初夏的以色列特拉維夫飛到喬治亞的第比利斯的時候,我才意識到現在正是北半球的初春,甚至是喬治亞的冬末,而接近零度的氣溫和刺骨的寒風,讓穿著薄外套的我在風中瑟瑟發抖,我一邊想著沒準全球變暖是騙局,一邊找到提前訂好的旅館,直到進入室內才真正鬆了口氣。



第比利斯北部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


我急需一杯酒使身體暖和起來。其實早在來旅館的路上,我就已經看到有一些老人用1.5升的可樂瓶子在販賣一種叫做「恰恰」的酒了。它的酒精度在40-52%之間,用葡萄的殘渣蒸餾而成,口感乾爽清冽,已成為喬治亞的「國酒」。年輕人們喜歡花上1、2里拉,在大街上來一 shot,迎著寒風一仰脖幹掉之後,搓搓手,再以勝利者的姿態消失在寒風中。



各種口味的街頭恰恰


當天晚上,旅館裡的伊朗大叔盛情邀請我去附近的爵士酒吧喝酒聽音樂,剛落座,就自作主張的給我點了一恰恰「套餐」,它們由四杯shot組成。而就在它們被端上來的瞬間,憂愁哀傷的爵士樂突然轉變成了歡快的民族音樂,我在伊朗大哥、服務員和老闆的慫恿下,把四杯 shot 全乾了。沒過多久,我就一路小跑著去了廁所,把剛才的晚飯全吐了出來,邊吐邊進行了人生思考:自詡身經百戰又「海量」的我還是太嫩了啊。



一口乾!

在喬治亞和土耳其的邊境小城巴統,我焦灼地在土耳其領事館的外面等待工作人員拿著我的護照去確認是否可以用我的以色列簽證直接進入土耳其。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回來了,從小窗里遞出護照,和我說道:「沒問題,你可以以這種形式進入土耳其。」我剛要鬆口氣的時候,他接著說:「我的私人電話號碼夾在你護照里了,晚上想一起吃飯的話,可以聯繫我。」


帶著「使館工作人員還可以這麼調情」的疑問,我坐在吱吱作響的摩天輪下,獨自望著黑海發獃。後來想想,反正我也是這旅館裡唯一的背包客,有個人能和我吃飯,滿足我的傾訴欲也還不錯,於是我撥通了大哥 Baha 的電話。


晚上 Baha 下班後,和他的朋友 Cansu 一起出現在了馬路邊,Cansu 穿著考究的西裝,用著最新款的手機,還有豪華賓士當座駕 —— 我這電話打的再明智不過了。


果然,土豪朋友 Cansu 提議我們去吃正宗土耳菜,隨後又建議去他家再「喝上一杯」,結果不出我所料,Cansu拿出了土耳其的「國酒」茴香酒來招待我們,該酒的酒精度為45度,由葡萄和茴香釀製而成。由於酒精度太高,土耳其人一般兌水飲用,加了水的茴香酒就變成了奶白色,所以也被稱為「獅子奶」。



茴香酒,即 Raki,搭配重口的食物最佳。


這酒其實我不太喜歡,味道過重,老給我一種在喝茴香味兒「液體餃子」的感覺。不過他倆已經開始自斟自飲起來。突然 Cansu 想起了什麼,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小罐,我湊近一看,原來是魚子醬!伊朗的!鱘魚的!


要知道只有鱘魚的魚卵才有資格製成魚子醬,那些所謂出自圓鰭魚、鮭魚、鱈魚,或別的魚類家族中某位懷孕的成員的魚子,根本算不上是魚子醬。而且魚子醬珍貴的另一原因,在於加工和運送的不易 —— 它們到達食客的手中時必須粒粒完整無損才行。


Cansu 打開小罐,黑色的魚卵粒粒分明。我假裝推脫了兩次後,用小勺輕輕舀起一勺送入口中,舌頭和上顎壓碎魚卵的瞬間,我才體會到人們費了這麼大勁只為了這魚卵美味爆涌而出的那一刻。


我學著他倆,再送一口茴香酒下肚,發現這兩樣東西根本不搭,過重的茴香味搶了魚子鮮香的風頭。我嘆了口氣,可惜手邊沒有一瓶冰過的伏特加。但看著他們又吃又喝不亦樂乎的樣子,感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錢任性吧。

隨後的旅途,從希臘飛往伊朗德黑蘭的飛機上,我窮極無聊,偷偷藏下了一小瓶空姐派發的紅酒,到了德黑蘭,我和我的沙發主人 Mazda 在清真寺附近轉悠的時候,我向他吹噓了我的小聰明。他告訴我,酒精消費在伊朗被嚴格禁止,初次被抓會被判八十次鞭刑,很多人故意被抓,隨後他們會以背上的傷痕為證據,前往其他國家申請「難民」簽證。被判處死刑的案例也不是沒有,2012年,兩名伊朗男人就因為喝酒被當地法院處了絞刑。要知道,在伊朗只有犯下謀殺、強姦、嚴重搶劫和販毒超過五公斤的人才會被施以死刑。


隨後他又指著路邊充滿垃圾的街心花園說:「你看,這裡就是北部富人區毒販交易的地方。在伊朗,不僅毒品需要dealer,酒精也有dealer。」還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他只需要晚上打幾個電話,就能讓我喝上酒。


到了晚上,Mazda 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一會兒抱著一個看似很沉的紙袋子回來。我過去一看,裡面有法國的紅酒、俄羅斯的伏特加、古巴的朗姆和英國的威士忌。本來以為他會給我弄來一瓶沒生產廠家、沒商標、沒保質期的「三無酒精」,卻沒想到 dealer 送來的都是正規貨。


由於伊朗政府明令禁酒,大部分酒精都在市場上秘密流通,因此我感激地看著 Mazda 為我高價從黑市買來的這瓶紅酒,最後以實際行動全乾了。


去年五月,我飛往澳大利亞,落地墨爾本。在沙發主人 Tom 家安頓好之後,我照例邀請他和我一起前往酒鋪買酒,Tom推薦了一款很特別的酒,名字叫「Agwa」,酒體為綠色,也屬烈酒,它最大的賣點是原材料為 Coca Leaf liqueur(古柯葉液體)。


這瓶酒的原材料,也就是古柯葉,據說運輸過程已經就相當酷炫:在玻利維亞拉巴斯機場,重達2公噸的古柯葉先在武裝人員的戒備之下裝入飛機,隨後被運送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在飛機抵達之前就已經有武裝卡車和警衛待命,保證在運送途中不會出現任何被搶劫的狀況出現。



在製作的時候,首先需要去除葉子中內含的致癮因素,並將其蒸餾成濃度在72%到82%的汁液,然後與36 種植物類和草藥類的原料加以混合,接著再經過五次蒸餾後,添加水、檸檬汁與果糖,將酒精濃度降低至30%,最後再次檢查確認符合食品暨藥物管制局及煙酒貿易局的標準後,才會裝瓶流入市場和出口。正因為這酒含有「敏感成分」,所以它的身份也是「選擇性合法」,比如在荷蘭、烏拉圭、澳大利亞等國家它屬合法,而一些其他國家則把它歸為違禁品。


把這一瓶大概三百塊人民幣的酒買回家後,我就迫不及待的研究了起來,一打開瓶蓋就聞到了混合著薄荷、煙草、月桂葉的氣息。Tom 告訴我,這酒有好幾種喝法,既可以像喝龍舌蘭 Shot 一樣,先是一口吞下冷藏過的 Agwa,再去吸允切好的青檸角,讓酒精的甘甜和檸檬的清香在口中瀰漫;也可以像喝雞尾酒「蝸牛」一樣,把類似紅牛的功能飲料兌到 Agwa 中一起喝;或者像喝 Mojito 一樣,把青檸、蘇打水和 Agwa 混合在一起,隨後加入冰塊用吸管喝。


還沒開始吃晚飯,1/3瓶就已經下肚,我和Tom都有了飄飄然的感覺,但是卻非常柔和、舒服,整個身心也異常放鬆,這酒絕對是有著輕微社交恐懼症患者的福音!

在澳洲嘗過平和之酒後,我飛往陽光明媚的義大利米蘭,享受夏天的美好時光。和朋友自駕直達義大利和瑞士的邊境,坐著纜車直達3488米的 Cervino 雪山時,我一直和缺氧頭疼做鬥爭,隨後發現這裡唯一的一家飯館有一種叫做 Bombardino 的甜酒賣,它從底部到頂端一層層加入意式濃縮咖啡、蛋酒和白蘭地,最後再放上一大坨噴射奶油。喝上一口,就知道酒精度絕對不會低於50,再喝幾口,就能感覺到從喉嚨到胃部火辣辣的感覺。來上一杯後,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山區人民一定要吃大肉喝烈酒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能量抵禦寒冷。



這些世界各地的奇怪酒類讓我度過了不少醉生夢死的時光,但從去年年底開始,酒進肚囊,皮膚就開始發癢,隨後還出現大片大片的紅包,簡單來說,就是酒精過敏的癥狀。我不願相信自己與酒精就此無緣了的事實,又做了紅酒搭配牛肉、白葡搭配雞肉等各類餐飲組合實驗,最後得出了令人心碎的結論:我只有在有酒精攝入的情況下,才會有上述過敏癥狀。


最終,我一臉頹廢地坐在沙發上,思索著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後來我想通了,也許是我之前滿世界喝酒的時光太過放縱,將快樂額度提前用光;又也許是上天給人到中年的我敲響了警鐘,想讓我去探尋生活中更健康更積極的事物吧。


這麼一想,我又得來一杯慶祝一下了。


// 編輯: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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