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杜蘇旭執著彩墨繪江山
杜蘇旭教授、國家一級美術師、著名山水畫家
從民族精神的淵源上講,中國畫藝術並不是西方人所謂的「美術」,亦不是什麼「視覺藝術」;它是中國文人雅士調正心性潤澤生命的長度,又可以蒙養藝術家生命的厚度,既能開拓出藝術家逆境中的生命空間,又能打造出藝術家寬廣的胸懷。其形式價值在於立身弘造,推己及人。說白了,中國畫是塑造人格的一門藝術,與手藝、技術、專家、學者在文理上相近,在義理上卻南轅北轍。正是在這一點上與蘇旭答成共識,才抹平了我們之間的代溝,每次見到蘇旭,總是在他的書齋里徹夜長談,縱橫做人之道。
杜蘇旭家鄉的青山白雲碧水藍天陶冶了他性情的真純,圖畫家鄉山的夢想成了他童年的情結,情感一旦緣起,就轉化為生命的能量,這一能量的原動力卻是他少年時代的生存磨難;磨難之於弱者是萬丈深淵,之於強者卻是攀登理想的腳登,他伸手抓住了這個腳登,信心十足地踏上了理想的征程。寂寞的人生苦旅成就他質樸、方正的個性,這一性格特徵一旦轉化為筆墨語言,就會自然而然地化為主正大、尚剛陽的畫風。
英國藝術史家貢布里希說:「沒有哪個藝術傳統以其巨大的力量在強調靈性和自主方面超過中國,但在哪裡確實發現了要完全依賴於習得的語彙。」當他閱讀了《芥子園》譯本,認為它是把「慣性」和靈性相互對照的有力材料。正是一本《芥子園》把蘇旭領進了山水畫的筆墨世界,沿著自然論進化的傳統藝術深深地打動了他的心靈,他的尊重前人每一筆點畫的同時,又進一步體會他們心性和情懷。他從黃賓虹的筆墨中悟出了儒家的人文精神,從傅抱石的畫中解讀出楚文化的淵源,從陳子庄的畫上尋覓到道家的思想,從石魯的作品中詮釋出魏晉風骨,正是他這種大河尋源般的探索和發現,使他的眼界大開、心扉大開。走近蘇旭的山水畫,迎面而來的是壁立千仞,萬壑松風、老木寒泉、雲蒸霞蔚的氣象,令人迴腸盪氣、一脈三嘆。故鄉的山水是他胸中文人資源,也是他連接形式的一根心線,他沿著自己的心線外拓,讀萬卷,行萬里路。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潤澤了他的生命,中華大地的山川擁抱了這位風塵僕僕的遠方赤子。歲月滄桑、人間冷暖使蘇旭日漸成熟起來人性的體征,不斷增加著他的生命厚度,學養的積澱,盤活了他筆墨語言;傳統與現代的互化,溝通了他心靈與山川的靈犀。於是就有了他民族精神的化生命,筆墨形式的化性情。
當一名山水畫家行萬里路之後,便會遭遇筆墨取向的尷尬,因為支持藝術語言是心性而非外物,桂林山水再好,但不一定適合每一位藝術家的心志,黃公望選擇富春江、倪瓚鎖定太湖,石濤立足黃山,陸儼少夢斷三峽……無不說明了心性與物性相契相合互為表裡的藝術規律,蘇旭在採擷了天下山水的精氣以後,最後還是決定把名山大川的風神和故園情結捆在一起,因為那是他兒時夢境,生命的旅伴。
他的足跡和心印撒遍了伏牛山的溝溝窪窪、坡坡坎坎。家山裡水的農家炊煙、牧童晚歸、漁樵唱和、雨後斜陽無不時時刻刻令他魂牽夢繞,不能自己。他對生於斯長於斯的家鄉父老山山水水心存感激、心存敬畏。十餘年來,他苦苦地尋求著表達這份感情的最佳形式,苦苦地期待著精神守望的果實。當他拿起筆來,黃山、秦岱、華岳、太行山的靈魂都向著他心中的伏牛山集結、化合、升華、釋放。一反他往日僅僅停留在物象上的採風、寫生、凸顯在他的筆下的這段剪不斷的故園情,已經是他性化、文化、情化、技化的形式,那是記錄著他的心路履歷以及和他心臟一起跳動的丹青水墨。
他成功了,他為自己的藝術征程樹起了第一座路志銘。
蘇旭是位性情中人,所謂「性情中人」是指對藝術從有執到無執的凈化。他是酒桌上標榜的「性情」而是由情而復心,由心而復情,萬法歸一的化性情。「峰高無坦途」。寄語蘇旭當進自勵、淡泊明志;淡是放下一切執著,泊是在茫茫人海中立定精神,如是,不僅是蘇旭個人之幸,也是民族精神的火炬傳承的大幸。【文/劉繼庄、力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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