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當代作家作品精選》初選作品/李冬梅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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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當代作家作品精選》徵稿作品展

雙生花

重慶 李冬梅

傾城的十月，秋意很濃了，白晝悄然退去，夜晚粉墨登場。傳說中白晝與夜晚是一株枝蔓上的兩朵雙生花，永生不會相見。

我抱著書本，低著頭，走得很急，皮鞋踩在水泥路面上「咯登咯登」的聲音在這條寂寥的小巷裡傳出很遠……

他從陰冷的屋檐下走出來，他脫下外套給我披上。

「今天的家教怎麼這麼晚？」

我回望了一下他……緊走了幾步。

「有個問題多耽擱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拉過我的手。我想我會有縮回手這個動作，但卻任他低下頭來，從嘴裡吐出一口暖暖的氣。

他離我很近，我能清楚地看見他濃而密的眼睫毛半遮住眼眶，一抺笑在那噙著夜露的瞳仁間蕩漾開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排斥，一直以來我都非常喜歡你。」

這是他在表白嗎？怎麼說話突然變得直接？我的臉脹得通紅。

我喃喃地含羞：「你和她……」

「可我喜歡的是你，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感情是可以理讓的嗎？」

他壓抑已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這一刻我以為抓住了幸福……她是只鳳凰，攀上了她所嚮往的枝頭。我以為，他並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因為，她熱愛一種遊走的生活。

他連一句表白的話都會藉助一口酒來完成，這樣的男人會讓她感覺到乏味。

她在地球的未知一面，這裡有著霉變的泥土，卻滋養著眾多匆匆的生命。她的愛情在這裡喘息，吐著濃濃的芬芳。

歲月拖著疲憊，在狹長的隧道前行，路過四季交溶的花陰，掬一棒悄然與心。悵然間已是十年的光陰。十年對我來說，並未留下歲月刻薄後的痕迹。

我同他擁有了一處陽光較好帶庭院的房子。八平米的小院里，種滿了我最愛的曇花。曇花枝葉翠綠，很是瀟洒，花開時令兩三個小時。每逢夏末秋初夜深人靜時，舒展輕柔的腰身，那潔白無暇的花瓣，層層疊疊，如大雪紛飛，那麼的絕美，花兒拉扯住那細細的花藤搖啊……搖啊……隨著風的流動浸潤著香的悠然。

他心裡悄悄泛起的竊機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溫潤的環境里，往往會有助另一種胚胎在男人這種單細胞生物的體內繁殖。

她在曇花正艷的午夜抖落了一身風塵，住進了我家。

我還是那樣喜歡她，有時這種喜愛之情遠遠超出了對自身的好。

她跟一個男人遠走它鄉後，十年來片紙未寄，我曾多處打聽，朋友中並無一人知道她的消息。現如今她如一隻飛倦的小鳥，曬歇在我同他的生活里。

她的優雅、慵懶、知性更甚當年，也許她天生就是屬於床榻的女人。每次他回來，她都會熱烈迎上去，給他一個擁抱，她總能讓身邊的男人身心愉悅。她不僅有玫瑰的艷麗、張揚也有百荷的溫宛、雅緻。

她靜靜地倚在飄窗的窗台上，眼神散落在灑滿夕陽的院落，聲音沙啞飽含著惆悵對我述說著：「她是多麼愛他，只因我的存在，才使她在國外遊走了十年，她給了我們十年的美好時光，她這次回來只想和他在一起。」

我的溫良美好總是在這時候顯露出來，心靈中最柔軟的部份正是內心深處那份善良。也許我同她就是傳說中一株枝蔓上的雙生花，不知是誰欠了誰的情份？須要永生不得相見。

幾年後我在另一個城市也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庭院，院子里只種一種花——曇花。

【作者簡介】李冬梅，女，筆名惹殘煙，中共黨員。中國散文詩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於《視冶》《中冶建工報》等報刊雜誌，迄今發表作品十餘萬字。獲獎若干。

《2018當代作家作品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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