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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把生活揉進詩的人

廢名算是民國作家中極特別的一位了。在「五四」新舊陣營的激烈交鋒中,既轉身「背叛」傳統,又擺手「反抗」現代;他好像遊離於人群與時代之外,共同承受的傷口有多痛不是他筆下的重要題材,用禪者之心觀察生活似乎才是主業;他用寫詩的方式做著小說,又以「哲學家」自詡……

李健吾說廢名的作品會是「像海島一樣永久孤絕的命運」,不過,那「卻是少數人的星光」;「我的詩太沒有世間的色與香了,這是世人說它難懂。若就詩的完全性說,任何人的詩都不及它。」廢名自己也有著對詩歌獨有的執著。

詩歌的本質

「我的詩是天然的,是偶然的,是整個的不是零星的,不寫而還是詩的……」

廢名說,詩歌應該是「完全」的,也就是「自己完整」——詩的意義就是詩本身。「自由」和「獨立」是詩的本質,在這個層面上,詩歌便不再同於散文。

對現實而言,詩歌是永遠無法觸及的彼岸,詩歌也沒有責任肩負起消解現實之愁的重擔。為自己而寫,是詩人的天性;跳出群體,是詩歌的召喚;發現自我,是人類的征途。

白話≠新詩

「舊詩大約是由平常格物來的,新詩每每來自意料之外。」

有人說,自胡適之後扛起新詩大旗的人不是郭沫若,不是徐志摩,也不是牛漢,而是廢名。在人們為詩歌的形式絞盡腦汁、為白話文言爭論不休的時候,廢名說:新詩舊詩根本就與使用白話與否無關。

·我以為新詩與舊詩的分別尚不在乎白話與不白話,雖然新詩所用的文字應該標明是白話的。舊詩有近乎白話的,然而不能因此就把這些舊詩引為新詩的同調……正同一般國畫家的山水畫一樣是模仿的,沒有作者的個性,除了調子而外,我卻是看不出好處來。

·我嘗想,舊詩的內容是散文的,其詩的價值正因為它是散文的。新詩的內容則要是詩的,若同舊詩一樣是散文的內容,徒徒用白話來寫,名之曰新詩,反不成其為詩。

廢名說,新詩要有「實感」,這是詩人真實的內在體驗。相反,缺少了這個「實感」的舊詩,便無異於矯作的敷衍。

至於新詩的形式,歸結起來也是「自由」二字。新詩應當是自由詩:長短相間是自由,規整律動也是自由。詩人情真意切,詩歌便自由、獨立。

把生活揉進詩里

「我擰著閑愁掐一朵花,

擰在手上我明眼的看,

也算是在我的黃昏天氣里

點一點胭脂。」

廢名曾心血來潮寫過一段時間的日記,記錄了一些平凡瑣事。等日後自己回味時,也覺得竟有些喜歡,還挑選出幾則題名《忘記了的日記》,在《語絲》上發表。

(日期不詳)

今日接到弟弟來信,稱我是天才,也覺得很歡喜。

六月一日

賺得世界,空虛了自己 。

六月四日

公園路上,一個姑娘低頭看一陣螞蟻,她的同伴好幾個,催她走,說她沒事幹,她答,"你們有什麼事干?反正不是來玩的?"她的話說得真好聽。

六月十日

晚餐。叫了一個蒲蛋湯,算帳的時候叫菜的夥計到那邊去了,掌柜的來算,我想說是木須湯,要少十二個銅子,又怕回頭被識破了,還說是蒲蛋湯。

六月十四日

我從前很幼稚的怕將來沒有飯吃,而且很認真的這樣想。我現在實在愛惜我那時的心情,雖然我已經不同了,「狐狸有洞,天上的鳥有窠,人子沒有枕頭的地方,」並不認真的這樣想,而自然的點頭。

同日

我愛女人,但似乎並不怎樣想同那一個女人結識,「情願不自由,也是自由了。」胡適之這句話倒還有意思。

同日

天下文章皆我之文章,我現在實有此感。但我又覺得可哀,我還年青得很,怎的如此?我見了年青的人彼此相罵或相捧,很以為是好玩的事,可喜。

廢名說自己性格內向,不善交際,獨守自己的一方天地。他喜歡佛學禪宗,也深受著道家玄思的影響。於是,廢名形成獨特的人生哲學——不是生活提煉了詩,而是主動用詩去點飾生活。

敏感而明亮的眼睛,簡單而準確的筆墨

有少女般天真的美,有禪家的見道之言

一顆最純正的詩人之心,等你相遇。

簡介:《我認得人類的寂寞:廢名詩集》由著名學者陳建軍先生編訂,以廢名生前自編的詩集《鏡》稿為主體,「集外」收入散軼詩作凡66首、譯詩1首,附錄收入作者談自己的新詩創作文章10篇。版本權威,注釋詳盡,展現了廢名詩歌的原貌,是讀者了解廢名詩學觀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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