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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戰與美國大平原塵暴區的形成

原標題:第一次世界大戰與美國大平原塵暴區的形成



圖/ 美國中部大平原


摘要


內容提要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美國為協約國供給糧食。戰爭給大平原農場主們提供了市場,巨大的需求促使半乾旱地區得到了巨大的開發,而聯邦政府和農場主並未意識到在大平原擴大生產所帶來的生態風險。戰爭需求促進了大平原農業生產機械化發展的興起,戰爭結束後,下跌的小麥價格迫使農場主們繼續推廣農業生產機械化並擴大生產規模,半乾旱地區又得到了大面積開墾。總之上述活動為20世紀30年代塵暴區的形成創造了條件。

關鍵詞第一次世界大戰 大平原 塵暴區


作者簡介 高祥峪,西北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副教授


本文原載《世界歷史》2013年第4期,推文轉自「世界歷史放映室」。


1930年美國大平原地區爆發了沙塵暴,這場持續了近10年之久的生態災難導致了大平原塵暴區的出現。大平原塵暴核心區包括「堪薩斯西部的三分之一,科羅拉多的東南部,俄克拉何馬的鍋把爾區得克薩斯鍋把爾區北部的三分之二,以及新墨西哥的東北部」。在這些地區,沙塵暴颳走農作物和土壤,嗆死牲畜,甚至危害民眾的身體健康。惡劣的生存環境迫使有些農場主沿著美國第66號公路湧向加利福尼亞。這些為尋求出路而歷盡坎坷的生態難民就是文學名著《憤怒的葡萄》中流民的原型。


學者們在反思這場生態災難的起因時,意識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對30年代沙塵暴的爆發起了促進作用。他們認為一戰推動了大平原農業生產的發展,使草地大面積地失去了草皮,由此破壞了該地區的生態平衡,最終導致塵暴區的形成。但是他們並未深如探討一戰如何具體地影響了大平原農業的發展,從而不可避免地導致了塵暴區的出現。本文參考各方研究成果擬具體分析一戰與30年代大平原塵暴區形成的關係。



圖/ 大平原上的沙塵暴




大平原從西經100度經線以西延伸到落基山脈以東。該地區乾燥的氣候和較少的年平均降雨量制約了種植業的發展,以至於雖然生長著各類短莖草與長莖草,但是直到美國內戰前,開拓者們仍把其視為大沙漠。居住於此的印第安人依靠北美野牛生活維持了該地區生態系統的相對平衡。內戰後野牛遭到滅絕,印第安人被驅逐,移民們開始大規模地湧入。

到了19世紀80年代這裡變成了畜牧王國,但是惡劣的氣候和過度放牧使得畜牧王國不久就崩潰了。此後農場種植業才在這一區域立足。19世紀末20世紀初該地區曾經出現過「短暫和偶爾的旱災」,但農場主並未警覺到該地區生態系統的脆弱性。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大平原面臨著新的發展機遇。



圖/ 大平原上的放牧者


一戰期間,同盟國封鎖了黑海出海口,切斷了沙皇俄國補給西歐的小麥運輸線,美國便擔負起了供給協約國的重任。結果巨大的需求抬髙了小麥的價格,「在塵暴區諸州,到1917年時,小麥價格從平均每蒲式耳0.91美元猛增至每蒲式耳2.06美元」。1917年8月10日,《糧食和燃料控制法》出台,穀物和麵包原料被置於嚴格的管制之下。即便如此,在塵暴區諸州「直到1920年,小麥價格仍高於2.00美元」。高昂的麥價對農場主極具吸引力,他們可以名利雙收,不但可以獲得不菲的利潤還可以贏得美名。


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鼓吹道「實踐證明:為自由而戰的力量,為全世界人民的自由和我們的自由而戰的力量,它極度地、未曾預想地依賴於我們所能提供的補給,依賴於這些使人生存和戰鬥的補給。當戰爭結束時,我們的光榮是我們提供了這些補給並且充分地提供了它們,更加光榮的是為了提供這些補給我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和犧牲。」農場主們從事農業生產時不僅是在進行一項經濟活動,也是在履行一項政治義務,是在完成一項特殊的戰鬥任務。


大平原農場主們表現不俗,「在1914年到1919年間,美國的小麥種植面積擴展了27,000,000英畝,其中近22,000,000英畝種植冬小麥。增加的冬小麥中有超過半數是來自於大平原良好的、富饒的草地」。



一戰期間,大平原的農業生產擴大了規模,但戰爭對該地區農業發展的深遠影響並不只是它促進了土地開墾面積的增加,也在於它把農業發展推向了新環境。


衡量一年大平原農業生產規模變化狀況的標準有兩個:產量和耕地數量。較之全美其他農業地區,大平原農業的競爭優勢不在於畝產量的多少而在於農場主利用機械化優勢所降低的生產成本。因此本文選擇耕地數量作為一個簡單、直觀的評估標準。


從1879年至1929年,8個大平原州的農作物收穫面積不斷擴大,具體數據如下所示:從1879年至1929年的50年間,8個大平原州的農作物收穫面積數量激增:從1899年至1909的10年間,收穫面積的增加量為18,100,000英畝;從1909年到1919年的10年間,收穫面積的增加量為16,200,000英畝;從1919年到1929年的10年間,收穫面積的增加量為15,400,000英畝。總體上從1899年至1929年,收穫面積逐級、穩步遞增。一戰所處的10年間(1909年-1919年),農作物收穫面積的增加量與此前10年的增加量相比並未形成劇增的形勢,因此,有必要以地理環境為統計標準,更詳細地分析大平原地區農業在一戰中的發展形勢。

大平原之所以能成為美國最後的農業邊疆,主要在於其惡劣的自然條件和其脆弱的生態環境,西經100度經線以西地區年均降雨量低就意味著耕作業的擴張受到遏制。一戰前,大平原的種植業雖有一定程度的發展但規模不大。而戰爭卻促使西經100度經線以西的半乾旱地區的種植得到了很大發展。


堪薩斯州是30年代塵暴地區的核心區之一,內布拉斯加州為塵暴地區的外圍,以西經100度經線為劃分標準,上述兩州俱被劃分為東、西兩部分,即東部的濕潤地區和西部的半乾旱地區。據此,再以縣為基本統計單位,兩州的農業發展情況如下:


1913年—1919年,內布拉斯加州西部諸縣的耕地增加量雖然少於東部,但該州的半乾旱地區畢竟也明顯得到了大規模的開發。在1914年一1919年,堪薩斯州西部諸縣耕地增加量雖然少於東部的增加量,但西部無疑也得到了巨大開發。


除堪薩斯州和內布拉斯加州外,距離塵暴核心地區較遠的北達科他州和南達科他州在一戰期間也被大面積開墾。以西經100度經線為劃分標準,上述兩州俱被劃分為東、西兩部分,即東部的濕潤地區和西部的半乾旱地區。再以縣為基本統計單位,勞埃德?喬根森得出了如下數據。



圖/ 美國堪薩斯州的農業生產


在北達科他州,戰爭期間西部諸縣耕地的增加量(1,721,022英畝)遠大於東部諸縣耕地的增加量932,841英畝),該州的半乾旱地區得到了比濕潤地區更大規模的開墾。在南達科他州,戰爭期間半乾旱地區的耕地增加量約為929,000英畝,該州濕潤地區的耕地增加量約為515,000英畝,該州半乾旱地區的開墾規模較濕潤地區更大。


綜合上述四個州的情況可以得出結論:一戰促使生態環境脆弱的半乾旱地區得到了大規模的開發,種植業開始逼近30年代塵暴核心區。此時,農業發展所面臨的環境已完全不同以往。


當農業生產向與以往環境相異的陌生區域大規模推進時,官方和民間需要保持足夠的清醒。農作物種植大平原伊始,農場主們儘管急躁但還是考慮實際情況,逐漸發展起具有抗旱效果的旱作農業技術。聯邦政府對合理開發大平原事宜也進行了初步思考。但戰爭改變了民間與官方在農業發展中所持的謹慎態度,滿足戰爭需求成了當務之急。


聯邦政府鼓勵農場主生產,對生態破壞情況熟視無睹,確實,「如果要在浪費一種自然資源與挽救前線人員生命的問題間作出抉擇,唯一能做出的決定—就是浪費」。在此背景下,農業生產迅速擴張,土地能否耕種的生態屬性被置之不理,「在某處一定有人了解哪些土地適宜於耕種,知道哪些土地應留下一直作為草地。但即使有這些人他們保持沉默或被忽視」。生產成了壓倒一切的主題,戰爭對農業發展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根據後來的一個政府官員的看法,這一壓力使農業發展偏離了合理的進程,並且迫使它對不正常的需求作出不自然的努力」,「在當時,從沒有人去理會『合理』、『正常、『自然』是什麼意思」。唐納德?沃斯特認為,「事實是,遠在歐洲的流血衝突對美國的南部大平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不是使它邁向完全不同的方向而是加速了已經在發展的趨勢。


而當已有的發展趨勢加速時,聯邦政府和農場主卻未及時認識到農業發展正面臨著巨大的風險。例如,在戰爭中,小麥的需求量特別大,英國和法國採購團大量地採購多種物資—食物和軍火、特別是小麥,而國內也充斥著種植小麥的強烈呼聲因此小麥種植業發展迅速。「1915年堪薩斯州西南部全部耕地中9%為小麥田,5年後,麥田所佔比例達全部耕地的13.6%」。而利於生態穩定的多樣化種植的呼聲並未引起聯邦政府的重視,「政府對多樣化種植不感興趣。小麥是它所需要的—小麥!」農場主也對多樣化種植的建議置若罔聞。


到1919年為止堪薩斯、科羅拉多、內布拉斯加、俄克拉何馬和得克薩斯州種植小麥的耕地增加了1350萬英畝,其中主要來自被開墾的1100萬英畝的原生草原。他們向單一生產小麥的道路邁進了一大步。這種情況將會削弱大平原的抗旱能力—「在南部大平原,一旦草皮消失後,當無垠的麥田綿延至地平線,土地看起來仍然一樣,在春季和秋季麥田碧綠。只有到後來,當嚴重的乾旱降臨時,危害才被注意到」。戰爭結束時在南部大平原小麥變成了主要的商品,小麥成為單一種植的主導作物,這會使沙塵暴的爆發不可避免。


總之,戰爭需求使半乾旱地區的農業得到了大發展,而聯邦政府和農場主在戰爭壓力下並未保持謹慎的態度,輕率地在半乾旱地區大規模地發展種植業,為沙塵暴的爆發創造了條件。



佩爾?洛倫茨在電影《破開平原的犁》中把沙塵暴爆發的責任歸咎於機械技術(如拖拉機)的使用。一戰期間是大平原農業生產實現機械化的起步時期,那麼30年代塵暴區的形成與農用機械開始大規模地使用究竟有何關聯?


戰爭使農業勞動力供給變得緊張,威爾遜政府為了照顧農業生產儘可能少地招募農場勞動者入伍。1918年1月,他談到「農場主們並未免於服兵役。……但是陸軍部已經很小心地使農場的勞動者儘可能少地不被干擾,在新招募條例下我相信我國農場主們將會發現,與第一個和最初的招募法(那是我們在還沒有如今豐富的處理複雜事務的經驗下制定的)相比,他們的勞動力供給更少地受到影響。」政府在減少招募農場勞動者入伍的同時,積極鼓勵農場主使用機械技術來彌補農場勞動力不足的缺陷,認為使用機械技術也符合美國農場主的偏好,因為「他們比世界上其他地區的農場主更注意和更多地使用節省勞動力的機械設備」。


美國農業機械化歷程開始時間較早並取得良好成效。以拖拉機為例,早在19世紀下半葉,美國就已經出現了蒸氣驅動的大型拖拉機,但昂貴的價格阻礙了它的推廣。一戰前夕,拖拉機生產技術得到了進一步發展,出現了小型拖拉機,它在節省勞動力方面表現驚人。1913年,一次拖拉機展示活動顯示「4個人,3個技師和1個把犁人」,「……操縱著一套設備的閥和槓桿完成了相當於50個人使用配備了150匹馬牽引的單座雙輪犁完成的工作量。」



圖/ 蒸汽式拖拉機

小型拖拉機不但物美而且價廉,「在南部大平原拖拉機進人了可能讓絕大多數農場主有能力購買的範圍」,在1918年,魯克斯縣的農場主花835美元就能購買了一台新的福德生牌拖拉機,加上150美元就可以購買一副配套使用的犁。


大平原農場主對使用拖拉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1915年,在俄克拉何馬州的伊尼德,當農場主觀看30家拖拉機公司在實地展示它們的機器時,數百份買賣當場成交。


農場主覺得使用拖拉機比較合算。其一,戰爭期間農業勞動者日工資上漲。在堪薩斯州,農場主與州勞動力管理人協商,把勞動者工資的上限定為一天4.5美元。農場的經營成本增加了。在此情況下,選擇節省勞動力的拖拉機不失為明智之舉。其二,戰時農作物價格普遍上漲維持牲畜力的成本過高。這堅定了農場主選擇拖拉機耕作的信心。加之,「塵暴地區廣闊而平坦的土地特別適合於機械化耕作」,拖拉機進入大平原的前景一片光明。


戰爭需求使農場主萌發了購買拖拉機的意願,而戰時高漲的糧價增長了農場主的購買能力,為實現農業機械化提供了保障。「這個地區的麥農們攜著戰爭帶給他們的額外財富湧進了縣城的集市,挑選著拖拉機、機械犁和打穀機」。


這一時期拖拉機在大平原以驚人的速度得到推廣。1915年3月,堪薩斯州有2,500台拖拉機。隨之而來的夏季,該州農場主購買了超過500台的小型拖拉機。堪薩斯城的一個批發店,在三個月多一點時間內就向堪薩斯、俄克拉何馬、科羅拉多州東部和得克薩斯州北部出售了一千台小拖拉機。農場主在經營中開始向拖拉機投資,以至於「從1910年到1920年一個典型的堪薩斯農場上的農機花費從292美元漲到了980美元,主要原因在於購買拖拉機」。



拖拉機雖然開始大規模地進入大平原的農業生產,但並非洪水似地淹沒了大平原。以堪薩斯州為例,1915年時該州西南部25個縣共有286台拖拉機,5年後拖拉機數量增至1,333台,增長數量固然巨大,但與20年代拖拉機的增長數目相比則相形見絀。同樣在該地區,到了1925年,拖拉機數量共計達3,501台,1930年則增至9,727台。堪薩斯州西南部地區拖拉機的推廣情況在大平原具有代表性,一戰期間拖拉機的使用數量尚不足以引發農業生產發生徹底變革,大平原剛處於機械化農業發展的起步階段,機械化在20年代繼續擴大發展。


農業機械化的推進有助於擴大農場耕地面積,1910年至1920年,機械化極大地增強了農場主的生產能力。「因為20世紀先進的更大動力的耕作、種植和收穫機器,使在不增加勞動力的情況下,耕種更大面積的土地成為可能」,農場主終於有能力經營更大的農場,而且耕作效率持續提髙削減了成本和鼓勵了購買更多的設備和土地,其結果是,機械化的推進與農場面積的擴大形成了正比例關係,在南部大平原的27個縣,農具和農業機器的價值從1910年的4.6百萬美元上升到1920年的近16.7百萬美元。與此同時普通農場的耕地規模從465.5英畝擴大到771.4英畝。


拖拉機不僅代表著一種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也代表著一種生態文化觀念,它的使用影響了農場主的心態。美國的拓荒歷程在當時絕大多數人眼中是一場文明對野蠻的征服,除了少數人對大自然情有獨鍾外,大多數人並未形成對土地的依戀之情,土地被無情地轉化成牟利的資本。拖拉機的使用加劇了這一思想傾向,「坐在這或大或小轟轟作響的機器上,麥農們都與以前的農夫截然不同了」。


這種獨特的心態變化在斯坦貝克的小說中得到了深刻表述:「他(拖拉機駕駛員—譯者注)看不出土地實際上的樣子,他嗅不出土地應有的味道;他的兩腳並未沒入泥土中,也未感受到泥土的溫暖和活力。」拖拉機賦予了農場主空前強大的生產能力。

拖拉機是一種不受道德約束的開發工具,它使農場主具有了非凡的能力但並未教導農場主如何妥善地使用這種力量。農場主能否適當地駕馭這一力量,取決於他們對人與土地之間關係的理解。


北美土著印第安人對土地持有一種敬畏之情;白人卻並非如此在強有力的邊疆精神的推動下,白人對土地持一種咄咄逼人的態度,以開墾荒野為榮。



圖/ 亨利·戴維·梭羅(1817-1862)


雖然亨利?戴維?梭羅、約翰?繆爾等人呼籲應該善待自然,但是這一思想未能普及到農場主群體當中。在資本主義文化中,農場主形成了「一種按照資本主義精神所教導的生態價值觀」。該價值觀認為:自然被物化為資本,成了最大限度地滿足個人私利的犧牲品,社會並不約束此類行為。—戰期間農場主大規模地使用拖拉機並未激起他們對土地的憐憫之情,機器切斷了草根,也斬斷了人與土地之間有可能發展起來的情感聯繫。拖拉機進入大平原農業經營體系後,農場主得以利用最先進的生產技術從事最野蠻的破壞資源的活動。



一戰對大平原的農業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戰爭結束時南部大平原的農業生產變得特別依賴國際市場。隨後,歐洲開始恢復生產力,小麥價格下跌,農場主的經濟狀況惡化。他們在戰時的投資行為有些輕率,正如「威廉?艾倫懷特所說,戰爭年代使農場主變成了一個賭徒」,「戰爭給他們留下了巨額的機械債務」此外,戰爭期間農業收益良好,農場主的生活得到改善而已經提高了的生活水平不可能被降低。農場主已騎虎難下。最終,他們面對不利的市場環境採取了新策略,即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進一步推廣農業生產機械化以此降低成本、確保盈利。


農場主的上述策略導致農業開發浪潮並未在戰後消退,反而以更大的規模向前迅速推進。該策略表面上使大平原在小麥生產上取得了對其他農業地區的優勢,實際上卻使大平原的農業生產陷入了惡性循環:使用的機器越多就越需要開墾更多的土地來維持機器的運行,結果使更多的草地受到破壞。


農場主在作出擴大生產規模的決定時,並未太多地顧及自然因素。戰爭時期大平原整體上未出現嚴重的災害,南部大平原中心地區的平均降雨量稍微超過16.50英寸;1918年平均降雨量為18.86英寸,1919年平均降雨量是21.2英寸。良好的自然條件加上戰爭對糧價的支持使農場主獲益匪淺。戰後有農場主認為:在大平原儘管會遇到乾旱,但從長計議,其間出現的豐收年會彌補乾旱造成的損失。


總體看來在該地區從事農業生產還是有利可圖的。確實,大平原農業生產的投機性特彆強,甚至「可以發現的極端例子在20年內,一個小麥農場超過90%的全部純收人集中在某一年」。高額的投機回報使農場主很容易忽視大平原曾經幾度出現過的乾旱,在其經濟盤算中,大平原生態條件的脆弱性被大為低估。在戰爭中出於權宜之計,在不宜耕種的地上種植小麥無可厚非,但在戰爭結束後,農場主應該實施退耕重新思考大平原的開拓事宜,遺憾的是他們在戰後喘息未定的情況下反而投入到更冒險的生產活動中。

在大平原,機械化浪潮與小麥生產相結合後,該聯盟牢不可破。表面上,這是因為農場主「一旦向小麥收穫機械設備投資,農場主就不能迅速轉產其他作物;除非設備成本被收回,他才能承受後果或停止生產小麥」。本質上,是因為農場主的生產更加市場化了。


「那時,西部小麥農場主感興趣的已經不僅僅是種莊稼養家糊口了」,農場主的生產是面向市場、追逐利潤,機械化是實現其目標的必然手段。—戰提供的市場機遇為大平原地區實現農業機械化提供了契機,戰後繁榮的消退為農場主進一步推廣農業機械化提供了動力。但是美國農業機械化的道路卻遠不局限於20年代,而是繼續向前推進。


一戰結束後,已經依賴國際市場的南部大平原農場主為擺脫麥價低迷的窘境,轉而加速實現農業機械化的步伐導致大平原在20年代得到了進一步的開發,為沙塵暴的爆發創造了有力的前提。


從19世紀下半葉開始,大平原逐步得到開發,其中種植業的發展相對穩定。一戰期間,戰爭造就了巨大的糧食需求,它使西經100度經線以西的草地被大面積開墾,而聯邦政府和農場主的認識卻並未跟上形勢的發展,沒有明確認識到大平原農業發展在生態上面臨危險的前景。戰爭期間,生產壓力使得大平原地區的農業生產機械化發展開始起步,戰後下跌的小麥價格迫使農場主擴大經營規模,繼續推廣農業生產機械化,結果又有草地被毀。總之,一戰使生態不穩定的半乾旱地區得到大規模開發,使其走上不斷擴大種植業生產規模和實施機械化發展道路,為30年代塵暴區的形成創造了條件。

(註:為了編輯的方便,文章省略了農業數據的表格,詳情請參考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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