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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不只吃喝玩樂,你我也不止嬉笑diss

幽靈公主

 久石譲  in  武道館  ~宮崎アニメと共に歩んだ25年間~

久石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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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時候去了一趟菲律賓,因為很喜歡大海所以基本上每年都要去看一看。毫不誇張地講,只有在海里我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寧靜與自由。

薄荷島追逐海豚

可能很難說明作為一個生活在內陸城市的人,為何對這地球上70%的神秘世界有如此大的熱忱和渴望。在少不更事的年紀,我竟然經常想到如果有朝一日生命走到盡頭,一定不要把我長埋於陰冷潮濕的地下,請把我帶回大海。

很荒誕對不對?如果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突然在飯桌上說起這些,會被大人責備的,什麼生啊死啊才幾歲啊懂什麼。

後來我看了一部電影叫《碧海藍天》。

男主從小生活在海邊,年少時父親死於潛水的慘劇並沒有削減他對大海的熱愛,他像魚一樣在大海里暢遊,和海洋生物和諧共處。成年後越發覺得自己不屬於人類社會,他拋下了懷孕的妻子,長眠于海底。

這時我才了解到,是有人會愛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勝過愛人類的。

1

旅遊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它可以幫你了解、檢驗、審視很多東西,包括你自己、你的同伴、目的地的自然與社會等等。

日語里有個詞語叫「成田分手」,成田機場是日本最大的國際機場,許多去旅行的情侶或者夫妻都會在這裡出發和返程,但常常在旅途中發生各種摩擦和爭吵,每天都有落地在成田機場的伴侶分手,如詛咒一般。

旅遊最能檢驗兩個人到底合不合拍、能不能夠彼此包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遇到麻煩,最能暴露一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對方是否真的可靠,所以很多人會覺得平時相處很融洽的搭檔在旅途中竟然變得有些陌生。

我有個朋友 Z 形容她某次和同伴的泰國之行為「泰囧」,「像帶了個巨嬰出門」,她說。

本來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做攻略想辦法找出路的事,對方全部甩給了 Z,理由就是能者多勞,東西 Z 提,路是 Z 問……

當甩手掌柜不是最毀滅一段旅行感受的,最毀滅旅行感受的是過分自私的行徑。

旅途本來就疲憊不堪,對方還半夜開著燈不睡覺。在商議去清邁的方式時,Z 建議坐飛機節約時間,對方堅持要坐一晚上火車,理由是沿途風光好,沒曾想泰國天黑得早,一路上都在漆黑中穿梭。

大家是為了開心才出來玩兒的,但 Z 用微信給我抱怨了一路,當落地重慶機場時,她慶幸著該死的行程終於結束了。

同樣之前有朋友 S 給我講,有一次出國旅行和男朋友在路上起了小爭執,男朋友扭頭就走掉了。而無線Wi-Fi在他身上,她不知道路語言也不通,心裡著急又不敢亂走,那一刻對男朋友失望透頂。

七堇年說讀書的時候,有朋友曾告誡她,如果決定要和一個人許終身,一定要在結婚前去旅行一次。不要那種住高級酒店、燭光晚餐的旅行,而要去荒郊野外爬山。你們會遭遇各種狀況、麻煩,但那樣的時刻你會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與你合得來,彼此是不是靠譜。

朋友也同理,我們常常戲謔道「如果不想毀掉一段友誼,就不要隨便一起去旅行」。

在熟悉的環境和有限時間的接觸里,我們都最大限度地保持了體面。但同時被扔到一個陌生的地域里24小時共處時,私密的生活習慣、面對變數的心態、發生爭執的處理方式等等,讓個性里的稜角再也藏不住了。

這種時候才發現,不論相識的年頭,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大概是比紙還薄。

2

可能因為我是學旅遊的,也可能是我就愛胡亂思考,每到一個地方就喜歡默默觀察。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國人,包括我自己有時候去東南亞旅行,會不自覺地帶著一種強國心態,覺得哪哪兒都不如國內。

這次去的是菲律賓的第二大城市宿務,老實講蠻落後的。

貧富差距很大,街上流浪的小孩搶走了我一罐可樂;自來水燒開了也不能喝,街邊衛生條件也很差;城市規劃不合理導致堵車很嚴重;路邊很多平房,基礎配套設施非常不完善……

來機場接我們的大巴車是韓國淘汰掉改裝的,總體來說菲律賓就是幾十年前的中國,我跟我朋友調侃,這麼一看,和菲律賓比起來泰國還算髮達國家了。

在很多中國遊客眼裡,菲律賓人應該是不思進取、安於現狀的,遍地是黃金卻懶到連伸手撿都不撿。

宿務凌晨5點的海邊

在我們看來,把海島的基礎設施完善完善,服務水平和效率提起來,航線多增開幾條,國家政策松一松改成落地簽,會有大批大批的遊客樂意為菲律賓的 GDP 做貢獻的。

國內高效率的社會精英來菲律賓旅遊會著急到跳腳吧,時間就是金錢吶,怎麼菲律賓人能就這麼每天懶懶散散地在海里和魚廝混,怎麼翻台還要三個人,怎麼上菜這麼慢,真是活該他們這麼窮也!

可是,我們發展得快,我們消費蹭蹭蹭地升級,真的就是聰明就是政治正確嗎?

我以前看日劇《Legal High》,裡面有一集是講當地一部分居民要破壞原始森林打造娛樂設施發展經濟,另一些居民不允許,雙方準備對簿公堂。古美門律師在劇里說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

崇高的理念在慾望面前根本無能為力。說到底,人類不過是充滿慾望的生物。人活著就不能否定這一點,正因為這份慾望文明社會才進化至今,今後也會繼續進化,絕不會倒退。建造燃料廢物處理廠,修建高速公路,打造購物中心,森林面積不斷減少,稀有物種瀕臨滅絕,終有一天這裡變得和一般的城市一樣。於是他們一邊緬懷過去,一邊傷感唏噓。但是大家都這麼做,多贊啊。很愚蠢吧,這就是人類。

我並不覺得我比他們能買更多的奢侈品,住更寬敞舒適的房子而更加高級和優越。奢侈品有價,房子有價,但不可再生的海洋資源和優質的空氣卻是無價之寶。

我喜歡的日本男演員木村拓哉年輕時驚為天人,他非常喜歡衝浪,為了保護海底珊瑚他從來不擦防晒霜,即使日復一日的暴晒毀了他那張俊美容顏。

我們看著這片遼闊優質的海域,心裡想著是怎麼拿它賺錢;我們害怕晒黑,就擦著厚厚的防晒霜潛入海中。我們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短視之人,世界分為24個時區,偏偏我們就覺得自己的時區最快最高效。

我們是不太理解菲律賓人為什麼在計劃關閉長灘島的對外旅遊,不太理解為什麼本地人總是提醒我們碰見任何海洋生物,都是「Ma』am, don』t touch」,不太理解他們是如此珍視和保護這海天一色。

「先開發後治理」壓根兒就是偽命題,有些資源破壞了就再也無法恢復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厲害,也懼怕人類的貪婪。

最後,附上幾張川西海拔近4000米的四人同的雲海日出和此次菲律賓薄荷島動人的海洋,鏡頭難以還原那一刻的壯麗和震撼,願這美景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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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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