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那麼需要你
立方客
立方客
沈以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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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寫親情,我覺得這是個太煽情的東西,甚至有點矯情,但是它總是我們一生都無法擺脫的東西。
我應該是個很記事的小孩,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我記得那天中午我媽跟我說:「你乖乖睡覺,你睡醒了我們就回家了。」我很乖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媽已經自己回家了,把我留在爺爺奶奶家裡。我到不記得我有沒有哭,應該是哭了,我希望沒有。媽媽她會在每天晚上打一個電話回來,半年裡我從沒有接過一次她的電話。
說實話我認為那是一種拋棄,但是那是我的爸爸媽媽嘛。那年快過年的時候,我提前好幾天站在爺爺奶奶家門口等他們回來,從早晨到傍晚,等了好幾天。但他們回來的時候是凌晨,我被他們吵醒了,我聽見一個女人在講話,她穿著一件藍色的羽絨服,是我媽,我心裡想我一定不要理她,她是個騙子,她把我扔下了。但是他們給我帶了一盒奧利奧的巧克力餅乾就把我給誘騙了,我就和他們和好如初了,就好像這半年不存在一樣,那是我的爸爸媽媽嘛。
回歸父母家庭的生活好像一切順意,但是我爸工作很忙。記得好不容易有一次他帶著我和我媽去遊樂園,都到了門口,他接到工作電話,丟下我們就走了。還有一次好不容易坐上了海盜船,我們仨就我爸吐了。17年冬天和同學去吃肯德基,看到隔壁桌的一對父子特別開心,就想起我爸,從小我爸就不讓我吃這些快餐,都是我媽帶我逛街的時候給我買這些東西,從小我爸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陪我出去玩過。想到那特別怨我爸,也特別想他。
晚上給他打電話,他都沒等我說話,交代了一下要多穿衣服別著涼,要多吃水果按時吃飯,就掛了。那一種心涼,怎麼解釋,想罵人。又打電話給我媽告狀,邊哭邊說,我媽說:你爸不就是這樣嘛。我爸就是這樣,迂的不行,嘴可笨可笨了,可無趣可無趣了,規矩多的不得了,但是電話里他總是最關心我身體的那一個,叮囑比我媽還要多的那一個。
過了一會,他給我回電話,他說:別想我,照顧好自己。然後匆匆掛了電話。哎呦,這是什麼爸呀!
這是我爸呀。
因為是家裡的老小,所以比較得寵,我媽最慣著我了。硬撐也算個叛逆少女。我曾經形容自己在家裡的狀態,像一坨粑粑。但是我是從什麼時候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呢?
大概是離家到外地上學的第一天。那天徐州下著小雨,我站在路口和我媽分別,她跟我說:「在學校好好的,不要想家。」我撐著傘看著她很不屑地回應:「切,怎麼可能,我才沒有那麼需要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立馬就打臉了。我是一個很慢熱的人。回到宿舍,面對完全不認識的室友,我深刻地體會到了凌厲在風中的尷尬。於是我選擇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玩手機。
晚上躺在床上,被套枕巾是學校統一發的,沒有洗過,散發著一股化學染劑的味道,陰雨天空氣里潮的不得了,在那張床上我抱著唯一熟悉的娃娃哭了,因為想家,第一次,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那個我日思夜想的渴望逃脫的家原來從那一天開始變得如此彌足珍貴。開學的一周里,我過著以淚洗面的日子,宿舍哭,上課哭,走路哭,吃飯哭,打電話哭。我把所有惡劣的形容都冠以給這個城市,這所學校,這個讓我離開父母的地方。
沒有我爸媽的日子,太難過了。
我媽做的紅燒肉真的很好吃。
我爸削蘋果的技術世界無敵。
今年過年的時候,我並沒有因為這半年的鍛煉而改變自己在家裡的生活狀態。每天睡到下午,幸虧是沒怎麼被我爸看見,要不然罵死我。但我媽對我的包容度大概是我以後找男朋友的標準,每次我提心弔膽下樓擔心被她罵,她總是坐在沙發上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起來了。」
快回學校那幾天,可能我自己比較聒噪,加上我媽過個年忙裡忙外累個夠嗆,實在忍不下去了開始對我進行嚴厲批評教育,以我的性格,服管,大概是不可能了,連吵三天。返校那天可把我樂的夠嗆,總算是回學校了,不用吵架了。臨走之前,我在家開心的跟個二百五似的,笑呵呵跟我媽說:「暑假見!」就走了。
回到學校,路途奔波,在家養了一個月的膘也透支了。
晚上躺在床上,被子比我媽給我買的羊絨被差遠了,好冷,我有點想我的被子了,有點想那套我媽給我挑的淺藍色四件套了。
還好還好,現在身上蓋的床單是我媽給我洗的,用的是家裡常用的洗衣液,曬得是我們家陽台上面那片陽光。
※3.4 基礎練習的重要性——心態的穩定性
※「謝謝把我傷得遍體鱗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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