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兩對情如姐妹的主僕:鳳姐和平兒,林黛玉和紫鵑
傷痕
Love,Sandy
林憶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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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有兩對情如姐妹的主僕,第一對是鳳姐和平兒。平兒對鳳姐忠心耿耿,竭力服侍,無私奉獻,時時刻刻維護鳳姐的外在形象,比如在探春興利除弊改革大觀園時,無論探春說什麼,她都全力支持,說鳳姐早想到了,只是有個必不可辦的緣故,不是鳳姐無能而想不到。同時勸鳳姐該剎手就要剎手,不要得罪人,「何苦來呢?自己三災八難的,好不容易懷了個哥兒掉了……」說鳳姐體弱多病懷孕流產都是得罪了人給別人咒的。
在鳳姐生病期間,妥善處理各類矛盾,奉勸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是長久之道。」幫鳳姐管好家,有效地維持了賈府的穩定,維護了鳳姐的管理地位。
在與賈璉的朝夕相處中難免不日久生情,但是比起與鳳姐的主僕姐妹情意,平兒與賈璉的感情可以忽略不計,在日常生活起居家庭事務管理中平兒有無數次機會接觸賈璉,根本不用她刻意去創造,即使在賈璉對她動情時,她也刻意迴避。所以當王熙鳳有一次發現平兒與賈璉,一個房內一個窗外對話時,覺得奇怪,開玩笑說孤男寡女沒有人在正好方便她們倆時,平兒垮下臉說:不要叫我說出好聽的話來,然後不顧主僕地位摔著門帘自顧走了。
在王熙鳳因為鞏固自己地位,排除異己時,她心甘情願地不計名分的做了賈璉的屋裡人,還是被王熙鳳逼的。在王熙鳳偶然聽到鮑二家的與賈璉偷情咒她早死扶正平兒時,她一時情急打罵平兒,平兒也絲毫沒有責怪,直說賈璉糊塗,是個」糊塗爺」。比如賈璉說她和鳳姐昧下了「佛手」,平兒立即說是他自己糊塗忘了,比佛手更好的東西多了去了她們也沒昧下,忠心耿耿地維護鳳姐。
鳳姐經常和平兒說賈璉有一個花兩個沒個算計,平兒也和她保持一致戰線,親口對賈璉說:她原行的正,你行動有壞心,連我也不放心。
在巧姐的奶媽嫌巧姐睡覺不安寧,打罵巧姐時,鳳姐讓平兒趕緊把巧姐抱過來,說以後萬一她死了, 平兒要善待巧姐,平兒聽的傷感流淚,她又說自己又不是立馬要死,流什麼淚。鳳姐病重,平兒懇求賈璉請醫醫治,鳳姐讓平兒不要不識時務,不要管她,照顧好巧姐即可。
所以,平兒和鳳姐的關係恰如紫鵑與林黛玉的關係。鳳姐和林黛玉一樣體弱多病,三災八難,紫鵑和平兒一樣,設身處地為林黛玉著想,除了照顧林黛玉飲食起居,打理事務,還為她終身大事日益盤算,才有「慧紫鵑情辭試忙玉」,騙賈寶玉說林黛玉要回蘇州,害的賈寶玉發痴大病一場,紫鵑貼身連續幾天日夜不眠服侍賈寶玉至康復,回到瀟湘館。
夜間人定後,紫鵑已寬衣卧下之時,悄向黛玉笑道:寶玉的心倒實,聽見咱們去就那樣起來。黛玉不答。紫鵑停了半晌,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動不如一靜。我們這裡就算好人家,別的都容易,最難得的是從小兒一處長大,脾氣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
紫鵑對自己的測試很滿意,黛玉啐道:「你這幾天還不乏,趁這會子不歇一歇,還嚼什麼蛆。」紫鵑說她倒不是白嚼蛆,一片真心為林黛玉。替她愁了這幾年了,無父母無兄弟,誰是知疼著熱的人?趁早兒老太太還明白硬朗的時節,作定了大事要緊。俗語說,「老健春寒秋後熱」,倘或老太太一時有個好歹,那時雖也完事,只怕耽誤了時光,還不得趁心如意呢。公子王孫雖多,那一個不是三房五妾,今兒朝東,明兒朝西?要一個天仙來,也不過三夜五夕,也丟在脖子後頭了,甚至於為妾為丫頭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人有勢的還好些,若是林黛玉這樣的無父無母的,有老太太一日還好一日,若沒了老太太,也只是憑人去欺負了。所以說,拿主意要緊。俗語說:「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黛玉聽了,便說道:「這丫頭今兒不瘋了?怎麼去了幾日,忽然變了一個人。我明兒必回老太太退回去,我不敢要你了。」紫鵑笑道:「我說的是好話,不過叫你心裡留神,並沒叫你去為非作歹,何苦回老太太,叫我吃了虧,又有何好處?」說著,竟自睡了。黛玉聽了這話,口內雖如此說,心內未嘗不傷感。
紫鵑聽薛姨媽說什麼四角齊全的話,護著黛玉說:「姨太太既然有這種想法,何不立即向老太太說去?」被老奸巨猾的薛姨媽躁了一鼻子灰回去,說她自己想漢子了。
林黛玉臨終前對紫鵑說,原指望在一輩子在一處的,沒曾想自己先去,委託紫鵑好歹送自己的靈柩回南方家去。紫鵑也照辦了。林黛玉死後,紫鵑死心,再也不相信賈寶玉隻言片語和賈寶玉保持距離,對其不理不睬,直至最後隨惜春出家。
如果木石姻緣成功,林黛玉和紫鵑必定在一處,以林黛玉的聰明才智,當家必不輸於鳳姐,同時紫鵑也必定會犧牲自己的未來成全體弱多病的林黛玉,也會是下一個「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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