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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要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說散就散

 說散就散

袁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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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弟弟電話的那刻,剛從公司出門,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晚,涼風吹的有些刺骨,電話那頭弟弟有些擔憂的問我,「姐,你去那邊還習慣嗎?把自己照顧好。」

鼻頭忽然就酸了起來,抖了抖書包,便嘻哈著笑道,「有什麼不習慣的,我又不是沒一個人出去過。」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顧自傻笑了會,然後就迷了路,弟弟有些無奈:「你男朋友呢?」

我說:「不在這裡啊。」

他說:「你怎麼一個人?」

我心裡嘀咕,還真把我當小孩了,可一個人,又怎樣。

對呀,一個人又能怎樣呢,找不到路多走幾次就熟悉了,亂七八糟的地鐵,坐錯幾次就知道正確的方向;想去的地方問問路人,也知道該怎麼走;饞嘴的時候,拿上手機便能買回來,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像只隊伍。

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很多曾經堅信的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相信。不相信別人的真心,不相信自己可以永遠依賴一個人,不相信身邊的人不離開,唯一感到真實的確唯有自己。那麼如果得到之後終將會失去,與其迷戀得到時的短暫狂按,還不如獨自一個人去面對生活的難,畢竟不能因為渺小的快樂,而忽略龐大的悲傷。

孩子的幻想早已被現實搞得支離破碎,《紅樓夢》終究是太虛幻境,我們生活在一個《金瓶梅》的世界裡。

總是會想起《生活大爆炸》里謝耳朵祝福霍華德的那番話一樣:

「人窮盡一生追尋另一個人類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無法理解,或許我自己太有意思,無須他人陪伴,所以我祝你們在對方身上得到的快樂,與我給自己的一樣多。」

《挪威的森林》里,綠子曾向渡邊說起過自己想要的愛情——

渡邊問:「是完美無缺的愛?」

綠子答:「不不,我所求的只是容許我任性,百分之百的任性。比方說,我現在對你說想吃酥餅,你就什麼也不顧地跑去買,氣喘吁吁地跑回來遞給我,說"喏,綠子,這就是酥餅。"可我卻說:"我又懶得吃這玩藝兒了!"說著"呼"一聲從窗口扔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

可是這樣的愛情,在現實里很難吧。

大概每一個年少的女孩都會有一個想要遇見的人吧,曾對愛情有過很多幻想,渴望能遇見一個風趣幽默,舉止文雅,害羞內斂的男孩兒,他的眼睛總是神采奕奕,笑起來好似揉碎的陽光,讓人覺得很溫暖,就像霍爾一樣,有些膽小任性也無妨,我也是一個膽小的人,然後牽著自己的手走向幸福。

然,年華如水時光輾轉,霍爾終究沒來,我也不是善良的蘇菲,只好在似水流年裡將一顆心安放在歲月中,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去尋找自己想要的。

也許生命的美在於遇見,我不知道這一生會遇到多少人,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傾心的相遇,或許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可以驚艷時光,但願意留在身邊直到慢慢溫柔了歲月,陪你哭,陪你笑,陪你等待,陪你花開的人,一生也許只有那麼一個。或許他不是最優秀的,但一定是最懂得心疼我的。累的時候,肩膀可以讓我依靠;寒冷的日子,懷抱便是我的溫暖;傷心的時候可以得到他的安慰;寂寞的時候有他的微笑陪伴;快樂的時候可以與之一起分享;風風雨雨一起走過;紅塵紛擾一起面對。

或許他不是那麼完美,但一定是最懂我的那個人。懂得是心與心的相通;是靈魂與靈魂的相依;懂得是相愛的兩個人心中開出的最美的花朵,有的時候,懂比愛更重要。因為懂得,所以理解;因為相惜,所以包容。愛不是不爭不吵,是發生爭執後還能在一起;愛不是不打不鬧,是吵過鬧過後依然不離不棄。

張愛玲說:我一直在尋找那種感覺,那種在寒冷日子裡,牽起一雙溫暖的手,踏實向前走的感覺。一生一世的牽手,多麼溫暖,從青春年少到步履蹣跚;從紅顏到白髮,在彼此默默注視中慢慢變老,還有什麼比鐫刻著歲月冷暖的這份情更珍貴呢?

總是要看過許多,經歷許多,到最後才會看清和明白什麼最適合追求,什麼最適合自己。對於任何選擇,我想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有嘗試過了,經歷過了,才會明白很多東西看起來很美好卻並沒有用,只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

英劇《愛瑪》中,哈麗特問:「你為何不結婚呢?你如此天生麗質。」

愛瑪說:「告訴你吧,我連結婚的想法都沒有,女人有這種想法真是太奇怪了。我衣食無憂,生活充實。 既然情愫未到,我又何必改變現在得狀態呢? 但是,不用擔心,因為我會成為一位富有的老姑娘,只有窮苦潦倒的老姑娘,才會成為大家的笑柄。」

「世界上總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快樂」,這是我看《愛瑪》原著小說,印象最深的一句話。

美劇《傲骨賢妻》里,有個角色叫黛安,她活到50歲,沒有婚姻,沒有孩子,穿一件平整的真絲襯衫,戴一串灰色的珍珠,青春不再,眉毛高挑,是芝加哥最好的律師。她的驕傲是,沒有男人,我一個人已經活得足夠精彩。

到了後來,社會複雜,人心微妙,為了不讓自己的感情被金錢、地位等所左右,只能繼續前行,直到遇到合適的人,哪怕在這之前要忍受一生的寂寞,也願意,因為這只是生命的澄寂,而靈魂卻充實豐盈。

後來,我選擇一個人安靜的向前走,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心可以清如明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擁有什麼。那麼就這樣做安靜的自己,讓牽念的人,依舊放在心裡,不去驚擾。哪怕有一天在夢裡,為某個渺小的感動,淚流滿面,醒來後,也要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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