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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師與《楞嚴》

來源:《曹溪水》2006年第四期

能仁法師贅評:

此文作者「考之旁文」,言:「大師自傳中以《楞伽》印心,疑是筆誤或刊刻錯誤」,應為「《楞嚴印心》」。其所考旁文,略顯牽強籠統。作者出發點似欲強調憨山大師於《楞嚴》之傾心,實不知大師於《楞伽》亦多深入發揮且留有專著。故大師以二經印心,情理之事,不必取一舍一。

憨山德清,明末四高僧之一,曹溪中興之祖。憨山大師以世事逆境被遣嶺南,卻因而澤被一方大眾,開嶺南佛教之風氣,尤以中興曹溪祖庭為盛事。明末四大師中,憨山大師博通內外學,且以詩文書法知名,雖主要以禪行世,實禪教兼弘,頗多講經著述。其自修,乃以禪入道,其化他,則觀機逗教,禪凈並重,以「念佛參禪兼修之行」為「穩當法門」。其自證,尤令人重視,允為後世楷模。

憨山大師之修證,苦心勵志,真參實證,且深研經教,以經印心。大師也如此教人,以後世行者,多無死心,且無真善知識抉擇,宜落邪見,故不僅以禪凈並重為穩當,且宜以研習經教、藉教悟宗為正途。憨山大師即為此道榜樣。大師之攬教印心,以經印證悟境,禪宗史論多舉《楞伽》,謂「清發悟以來,尚無人印證,展《楞伽》印證」,其出處乃在大師之《自傳》,萬曆四年,憨山大師三十一歲,於五台參禪發悟,「無人請益,乃展《楞伽》印證。初未聞講此經,全不解義,故今但以現量照之,少起心識,即不容思量,如是者八閱月,則全經旨趣,瞭然無礙」。

然考之旁文,憨山大師《自傳》中之「《楞伽》印心」疑是筆誤或刊刻錯誤,應為「《楞嚴》印心」。達摩自印來華,以四卷《楞伽》傳,自六祖後,又傳以《金剛》。宋以後,禪門則多重《楞嚴》,以之為藉教悟宗的禪門圭旨。憨山大師一生對《楞嚴經》極為重視,不僅多次講解,傳授學人,且有《楞嚴懸鏡》一卷,《楞嚴通議》十卷行世。

憨山大師三十歲,上五台山苦修,冬日於冰天雪地中參禪,據《自傳》及《年譜》記載,頗多境界。次年(三十一歲)參禪發悟,以無人可為印證,乃展經教,據其弟子福善記錄、福徵述疏的《憨山老人年譜自敘實錄疏》,其經證乃是《楞嚴》:

「四年丙子,予三十一歲,發悟後,無人請益,乃展《楞嚴》印證」。直至三十八年後,憨山大師六十九歲,著《楞嚴通議》,於「序」中仍回憶:「余昔居五台,冰雪中參究向上,以此經印證,堅凝正心以照矚之,豁然有得。」由上可知憨山大師於五台參禪發悟後之以經印心實為「《楞嚴》」也。憨山大師之以《楞嚴》印證禪境不只一次。萬曆十四年,憨山大師四十一歲,於禪室中:「一夕靜坐夜起,見海湛空澄,雪月交光,忽然身心世界,當下平沉,如空華影落,洞然一光明藏,了無一物。即說偈曰:

海湛空澄雪月光,此中凡聖絕行藏;

金剛眼突空華落,大地都歸寂滅場。

即歸室中,取《楞嚴》印證……(《自述》)

憨山大師闡釋《楞嚴》之重要著作《楞嚴懸鏡》即於此夜撰成,僅半枝蠟燭功夫即寫畢,可見全為發明心地後之心光流露。至禪堂開靜,喚維那讀誦,自覺恍然,《自述》中雲「如聞夢語」一般。

憨山大師不僅以《楞嚴》印心,一生也多次為學人講述《楞嚴》,於此經極為重視。宋明禪者,多重《楞嚴》,古來註疏「凡十餘家」,明代更是「緇白各出手眼」註解《楞嚴》。然憨山大師之注,從上可見,乃是現量觀照,發自本心,非同一般義解也。其《楞嚴懸鏡》,文約義豐,於楞嚴心要,闡發無遣。尤其針對一般義解,憨山大師指出:

「學者貪程,罔知捷徑,致使理觀昧於陳言,修習失於正受」。

而憨山大師之註:

「杜絕見聞,窮歷冰雪,顧智識暗昧,非敢妄擬聖心,每於一線通途,粗述鄙意,庶潛修之士,若攬鏡以照形,願即事安心,頓融藏性者矣。」

憨山大師之解《楞嚴》,乃以天台家之「一心三觀」,謂《楞嚴》經旨,「令先悟一心,依之建立三觀,修此三觀,還證一心」,而此觀門,不出楞嚴大定。天台家之「一心三觀」,以「能觀之心」為「一心」,以「空、假、中」三諦為所觀對象,即為「三觀」,由「三觀」而可得「三智」(一切智、道種智、一切種智)。三觀可於一心中修,三智可於一心中得,如此於一念心中圓修空、假、中三觀,乃天台「一心三觀」之真義。

憨山大師依《楞嚴》經義,以「一味清凈法界如來藏真心」為「一心」,此乃三觀之體,三觀皆依此建立,三觀最後還為證此「一心」。由此來看《楞嚴》理路,無非先令學人悟此「一心」,由此悟入而起修,修此「三觀」,最後還悟證這「一心」。這「一心」,在《楞嚴經》中即為經常出現的「常住真心」、「性凈明體」,又名「妙明真心」又名「大佛頂首楞嚴王」、「如來藏心」等。此為《楞嚴》前四卷反覆發明者,通常望文生義,對「如來藏」、「常住真心」之執實誤會,實不知這一「常住真心」、「性凈明體」乃有「空如來藏,不空如來藏,空不空如來藏」三義,謂「常住真心」者,安立假名而已,豈可執實?!

開示藏性,令悟一心後,則建立三觀妙行,《楞嚴》中名為「奢摩他」、「三摩缽提」、「禪那」,其中最重認明「迷悟之根」而擇取「不生滅心」為本修因,而實修最初方便則於二十五圓通中獨選觀音耳根圓通。於大開修證之門後,又曲示迷悟差別,於修行岐路、種種陰魔境界,詳為揭示。由此可見《楞嚴》實為一悟心修禪之指南書。廣義而論,《楞嚴》又可謂一大佛藏之概要。憨山大師於《楞嚴通議序》中盛讚《楞嚴》:

「統攝一大藏教,五時三乘聖凡真妄迷悟因果攝法無遺,修證邪正之階差、輪迴顛倒之情狀瞭然目前,如觀掌果。可謂徹一心之源,該萬法之致,無尚此經之廣大悉備者。」

憨山大師著《懸鏡》後不久,因門人請益,希望於《楞嚴》文字有更詳盡之解釋(「字字銷歸觀心」),即創意著《楞嚴通議》,因種種因緣,直至數十年後,於六十九歲,才完成《楞嚴通議》十卷。民國時台宗大德諦閑法師認為,在古來數十種《楞嚴》注釋中,「求其妙而得入、深而易悟者,無如憨山大師著釋《首楞嚴經》之《通議》也」,允為「教苑之司南,禪宗之正眼也」。

就此而言,在今天無論昌明教法還是振興禪宗,憨山大師之真參實證及藉教悟宗的經驗,以及他的「《楞嚴》印心」,對《楞嚴經》的推崇重視,都是非常值得我們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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