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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會 經典永存——中西印三大文明之學者共論大時代之文化方向

千年一會

經典永存

——中西印三大文明之學者共論大時代之文化方向

時間:2018年1月5日

地點:泰順縣文禮書院

主講:王財貴教授、維真學院院長Miraglia教授、維真學院副院長 Ignacio Armella教授、尼泊爾的Kashinath Nyaupane教授

主持:楊嵋

翻譯:黃俊揚、楊嵋

主持人:今晚將是一個很特別、很奇特的夜晚,因為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文禮書院院長王財貴先生、義大利維真學院院長Miraglia教授、維真學院副院長Armella教授、和尼泊爾加德滿都梵文大學的Nyaupane教授來到這裡,他們分別是來自中、西、印三大文明傳承的學者。在這樣一個時代,新儒家有這樣一種願望,把人類這三大支文明繼承、復興並傳承下去。文禮書院作為新儒家的道場,自然秉持著這種心愿。今天有來自這三大文明傳承的大師級學者共聚一堂,一起來談論人類經典文化的傳承和復興。首先我們請各位學者來闡述一下他們對這個時代人類經典文明的傳承和復興的觀點。

維真學院副院長 Armella教授(拉丁語發言,黃俊揚翻譯):跟這麼多位非常偉大的學者一起同台交流我感覺很榮幸。

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出於某些原因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這個距離不是空間的距離而是心靈的距離。我們今天所有人坐在這裡都希望克服這一切,能夠把這種心靈的距離拉近,我們都應該全心全力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創造一個大家可以和睦共處、相互學習、共享共榮的世界。為了這個理念我們或許會吃苦、流汗,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掌聲)

維真學院院長Miraglia教授(拉丁語發言,黃俊揚翻譯):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到來。這個時代的發展有一種災難性的方向,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人性,失去了方向。人們每天去尋找寶藏,但不是內心的寶藏,而是一種非常膚淺的寶藏,尋找的是金錢或者是賺取到某些東西。

上個世紀我們已經經歷過兩場世界大戰,數百萬人因此喪失了生命。今天我們要恢復健康的社會。社會就如身體一樣——身體有血肉,也有內在——社會也是如此。所以如果要恢復一個社會的話,不僅僅要建造很多高樓大廈,不僅僅要科技發達,也要恢復我們內在的人性。自古以來,我們的祖先和前輩已經預料到了,並且給我們留下了豐厚的文化遺產,他們日夜修學,寫下他們的思想,以便當時或者後代的人民可以讀到這些思想,進而尋找自己的方向,尋找出我們今天所需要的教育。所以如孔子、柏拉圖這些偉人現在還活著,還活在經典里,就如我們的老師和朋友一樣還在跟我們講話、交談。有時我們在讀經典的時候,也好像是在讀遠方的朋友寫給我們的信,他們跟我們一起交談。拉丁文的文學、文獻是Littera,後來英文裡面「信」(Letter)這個字也是從這個拉丁文字來的。所以先人為了我們今天的社會美好已經非常努力、非常儘力了。

現在的人們視經典為古籍,已經不讀經典了,甚至根本不碰。這些經典上堆滿了灰塵。我們今天的責任就是要把這些灰塵拂掉,讓這些古代的經典恢復它原來的風采。這些古人給我們講述的不是怨恨、暴力或者追求物質,他們跟我們說的是親情、友情和真誠等美德,說的是這些偉大的理念。(掌聲)

王財貴教授:首先我作為「地主」,代表文禮書院歡迎大家、歡迎六國來的朋友。(掌聲)

主持人:做一個說明,我們的客人雖然從義大利維真古典學院來,但是他們六個人就來自五個國家,義大利、新加坡、墨西哥、比利時和匈牙利;今天現場還有尼泊爾的Kashinath Nyaupane老師,連先生加起來是七個國家了。(掌聲)

王財貴教授:不管是以前我們聽 Nyaupane教授來這裡跟我們講的,以及今天維真學院的老師為我們講的一天的課,我聽到他們所講的內容,我都有點懷疑,我真想問他們,「你們是不是也都是儒家?」(眾笑、掌聲)

今天我來聽了一早上,聽到院長、副院長的演講,不知道他們記得不記得,這些演講曾經引得許多的掌聲,當有掌聲響起來的時候,固然是因為他們講得非常好,其實是他們講得跟我們想的一樣,我們也是為我們自己而鼓掌。(眾笑、掌聲)

孔子說「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就是說人的本性是很類似的,但是人的現實性往往是差別很大的。孟子更進一步說人有本心有本性,而本心、本性是人人都一樣的。至於王陽明也說「人人自有定盤針,個個人心有仲尼」,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孔子。可見人性相通甚至相同,人心也相通甚至相同,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這種認定,不只是中國古人這樣認定,我和我們這幾位朋友也都這樣認定,未來我們也將印證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會這樣認定。所以我在想,如果這個世界交給我們來管理,那一定是一個和平幸福的世界。(眾笑、掌聲)但我的真正的意思不是像政府這樣管理,而是依據剛才說的,人的本心、人的本性——本就是root——根,那本心深深地含藏在世界所有人的生命里,而它又會讓所有的人都覺察到。所以,世界並不是由我們來管理,而是每個人既然都有這個心,這個性,每個人都依照這個本心、本性來管理他自己。這樣,就是以普世的共性來管理世界,是世界自己管理自己,我們中國說是「世界的大同」。

早上我聽到院長Miraglia教授曾經說,人有類似動物的性質,也有所謂超越的性質,而那是人特有的性質。這種講法跟中國的儒家以及印度的佛學所講的,是完全一樣的。人類的心靈,確實可以分成兩種不同的層次,超越的這一面是共通的、相同的,但是在現實這一面,人人各有許多他自己的慾望,各自的追求,所以會有很大的不同。人與人之間所以會疏離,所以會產生爭鬥乃至於世界所以會產生戰爭,不是由於人的超越的那一面,而是由於現實的這一面。不過,孟子說,「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是說人跟禽獸大體是相同的,那不一樣的地方是很小很小的,在《尚書》裡面也說「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超越的那一面是非常隱藏而微小的,而現實的這一面是非常明顯而壯大的。所以我們如果希望人類能夠互相尊重、體諒,以誠懇來相待,必須去開啟人的超越的那一面,就是屬於人的特質的這一方面。既然人的特質的這一方面是很隱藏的、很微弱的,可見就要很努力地去啟發,這種啟發人性的光明和超越的特質的工作,我們稱為——教育。所以我把教育定義為「開發人性的工程」。就是盡量把人性的超越、光明這一面彰顯出來。彰顯它,它就能夠化解現實上的慾望、貪婪,而免於相鬥、相爭。但把人類相同的超越面開展出來,人並不會像同一個模子裡面做出來的機器人,大家不是呆板的一致,也能夠有各自的表現,只是這些表現都受了光明的照耀,受了超越的提升,所以人間還是多彩多姿的。人與人能夠——莊子說「相視而笑,莫逆於心」——在大家面對面的時候,各自都從心裡發出喜悅的微笑,雖然沒有講什麼話,都已經互相了解了,這樣的世界是非常美好的,這是我們衷心的期待。我們文禮書院之所以開設,也是希望能夠盡自己的努力,讓世界往這一方面走上一步。(掌聲)當我講到這裡,就不需要再講了,我只對著大家笑一笑,就可以了。(眾笑、掌聲)

尼泊爾Nyaupane教授(英文發言,楊嵋翻譯): 非常感謝文禮書院的邀請,感謝大家今天坐在這裡來參與這個活動。我從印度文化——我是尼泊爾人,尼泊爾和印度有共同的文化背景——來談一些我的體會。

現在這個時代,我們做了什麼、我們要做什麼這些可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將要達到什麼目標。一些印度偉大的思想家,他們都談到應該明白人生的終極目標是什麼。如果對於目標的了解不清晰的話,行動可能就不是真實有效的。印度很多的思想家認為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解脫。為了這個目標就要通過一個「道」趨向它,而且我們要有一個善道,有一個好的道趨向這樣一個目標。這其中就會產生所謂的「業」。印度文化中所說的「業」有三種。

印度偉大的思想家認為在人生的道上有三種業,一種是善業,比如說我們都喜歡做好事,一種是惡業,還有一種它是善惡兼有的業。而我們人擁有這樣一個身體,就表明我們是善和惡業這樣混雜的一種狀態,因為有這個身體就是這一種表徵。如果有一些人他可能有更多的善業,有一些人有更多的惡業,那麼他的生命狀態就表現出更多的喜悅或者更多的痛苦。印度的大思想家認為真正要趨向解脫,實際上最後要切斷善業,也要切斷惡業,就是不再造業。我們所謂沒有善惡,這樣才能夠達到解脫。但是要達到這樣一個目標,實際上我們要積累更多的善業,讓它們形成一種良性的循環,最終就連這種善業也要把它切斷,印度的一些思想家是這樣談論人生的。

在我的學生時代有一段經歷,那是在1988年的時候,我在印度學習。我的梵文老師當時有一位德國學生,他讓我和這個德國學生一起去到一個印度的村莊里。那是一個非常窮困的山村,大概早上九點,我們就到了這戶人家,他們的房子非常非常小,其中有父母還有四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他們整個的生活狀態當然是非常地貧困、窘迫,甚至家裡沒有坐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食物,就拿一點點麵粉做了一個印度的餅給客人吃。當時我們對這家人說,我們可不可以在你們這裡過夜,這家人說當然可以,你們是客人,於是就邀請我們在他們家裡住了。這個德國人第二天實在沒忍住,就問了他們一個問題,你們這麼窮,這麼貧困,沒有吃的,沒有地方住,你們怎麼不去自殺啊?他覺得他們是活不下去的樣子,然而印度的主人聽了非常非常吃驚,他說,我們之所以在這一世生活如此窘迫,我們知道是因為我們以前所種的因。自殺在印度是一種極大的罪惡,我們因為以前的業才有現在的果,假如我們再去自殺,那就犯了更大的錯,這是一種惡業的重複循環。德國人聽了很受震動,他離開的時候就要給主人家留一百美金,那主人更加驚訝,說我們不能夠收你們的錢,因為對於我們印度人來講,客人就是神,我們怎麼可以這樣去對待神。之所以講這樣一個例子,我是想告訴大家在印度社會,人們到現在還有這樣一種生活觀念。就像印度這家人說的,我們很清楚我們現在為什麼這樣,所以我們也很清楚我們接下去要怎樣去做。所以這個社會就是在這樣一種理念之下,它能夠持續地運轉下去。(掌聲)

對於這個時代也許我們會有一種負面的印象,但是我也想說,在下面就坐的諸位學者——當然現你們還只是年輕的學生,如果你們一直接受這樣正確的教育,那麼經過二十年、二十五年、五十年,社會上這種負面的趨勢將會停止。這是一個大時代,如今的社會十五年的變化可能超過過去兩百年的變化,因此生活在我們這一代的人也是非常偉大的一代人,我們也相信未來將有這樣一些人,他們一定可以應對當下的這些問題,能夠改善這個時代,成就出一個偉大的時代。(掌聲)

主持人:我先問一個小的問題,這個問題跟這一群遠道而來的客人有關。十天前俊揚說維真學院的院長以及諸位老師希望來文禮書院訪問,而因為他們在義大利還有其他的工作,最後的安排竟然是1月4號晚上到達,5號、6號上完兩天的課,7號一早4點就要啟程回歐洲,而且是這麼一群人一起來。這是非常令人驚訝的事情。我非常好奇,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們這樣不遠萬里,只為兩天的相遇。(掌聲)

維真學院副院長Armella教授:當然,我明白大家為什麼很好奇,為什麼我們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坐那麼久的飛機,在這裡才停留兩天。但是我想說的是,有了今天這一天的經歷,這一切都已經值得了。(掌聲)

首先我們為什麼會對文禮書院感興趣呢?當俊揚跟我們介紹到文禮書院的時候,我們就很好奇,原來在那麼遠的一個地方,也有另外一所書院跟我們學院那麼相同,從理念、概念到想法,甚至志願都那麼相同,他們那麼像我們自己,也那麼積極地推動文化,我心裡也覺得如果可以找到跟我們志同道合的學者,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確認,就是有一種認同感。這種認同感說明我們所要實現的理念不僅僅是我們的,而是各個民族都有的。來到這裡我們看到和我們不一樣的人,看到大家——先生、校長、各位老師、各位學生,雖然之前從來沒有相處過,但是來到這裡跟大家交流了之後,都感到我們心裡懷抱著一樣的概念、一樣的理想。所以通過今天的經歷,我們看到了我們和你們都有這種相似的東西,我也認同剛才王先生所說的,可能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孔子,我們都是儒家。(掌聲)

和文禮書院一樣,我們最大的目標也是教育,要教育孩童、青少年,教育年輕人。我們認為教育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希望,讓文藝再一次地復興,真正展現出我們的人性。在這裡一起上課,一起唱誦,我們看到不僅僅是老師,甚至連兒童都非常地努力學習,就是為了實現我們這個理想,而讓人類更加的偉大。(掌聲)

維真學院院長Miraglia教授:我十四、五歲的時候在一個荒島上住了十幾年。那個荒島上住了一位老先生,他的職位很高,而且又很謹慎,是一位老賢者,更重要的就是他教育青少年、教育兒童。我就接受了這位老先生的教育。

我小時候是在一個富有的家庭里長大。我的父親是一位醫生,而我的父親一直期盼著我也會成為一名醫生,追隨他的腳步。但是我當時看到周圍的人,他們所追尋的東西,都是一種利益,他們的那種生活沒有什麼意義。所以追尋這些利益,有些人說,這才讓我的生活感到非常舒適非常開心。但是我覺得舒適並不代表「好」,「好」跟「舒適」是兩個不一樣的概念。

我在那個島上沒有電,因為即使有,海水也很容易就把那些電線沖壞了,所以那裡根本就沒有電,十幾年來都沒有電;而且也沒有水,取水要去外面走一段距離才能夠到一個井,去那裡取水。起初我覺得這種生活怎麼過得下去,因為之前我一直在家裡過的都是非常舒適甚至是非常富有的生活。但是住在這裡,在這個島上,我漸漸地發現,之前我所認為的那些舒適的東西根本都不是必要的。舒適跟好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在那個島上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所以跟我的父母交談根本是不可能的。在一個月里只能跟他們見一次面,也是因為有這種距離,我們見面的時候、交談的時候特別地彼此珍惜。

在很多年中我們都期盼讓外面的人了解真正的教育,了解社會上什麼是好的東西,其實舒適並不是真正的好,真正好的事務不一定是社會要依存於什麼東西,所以我這一輩子一直想教導大家的就是真正的好在哪裡,真正的道德在哪裡,他們不在那些我們生活中當作舒適的東西里。

我周圍的這幾位老師也是跟我一樣,他們放棄了一切來到了我們的學院,陪同我一起教導我們的學生,一起度過這個階段,希望能夠一起讓文藝復興。所以當我們在義大利那裡第一次聽說有文禮書院的時候,我們一致都講,我們要去那裡。然後我們來到中國來到這裡,看看我們東方的我們中國的兄弟姐妹。我們就如一家人一樣,就如兩個分離很久的家人終於能夠見面,能夠交流,我們也很想與這些兄弟姐妹一起合作,並肩而行,能夠並肩克服現實社會所帶給我們的困難。

就如剛剛王先生說的一樣,柏拉圖也是這麼講的,人類其實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物種,我們面對著的是一隻獅子,然後同時又面對禽獸,各種各樣的禽獸。人類如果沒有受到教育,沒有受到訓練,那些禽獸就會跟獅子一起抵抗人性,就會戰勝人性。但是如果人受了教育,天天接受是關於道德和美德的思想,這些偉大的觀念就能夠把這隻獅子拉到他的身旁並且很容易戰勝這些禽獸。那麼獅子對他來說也不是一種威脅了,而是變成他的一種動力、一種力量,因為這隻獅子就會幫助我們打敗這些禽獸。所以我們很感謝季謙先生邀請我們來到這裡,然後也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合作,讓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更美好的,而不一定是說變成一個更加舒適的世界,而且不讓這些舒適的東西把我們從真正美好的東西那兒贏走,我們要得到的就是這個真正的好,所以我們大家應該同心協力一起來創造這個社會,讓我們一起贏得這個好的力量,好的東西。(掌聲)

王財貴教授:Nyaupane教授與Miraglia院長講了一些他們的人生艱苦的經歷,讓我感覺到非常親切,聽起來很喜悅。我就想到我們住在文禮書院,也有電、也有水,只是打電話沒有那麼方便,所以我們文禮書院的同學以後不可以再抱怨了。(眾笑、掌聲)大家現在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星期六星期天不放假,這個生活跟院長當年差不多,所以我們文禮書院的同學如果持續這樣下去,將來也都可以有院長的才華。(眾笑、掌聲)

主持人:剛才我們問了維真學院的院長、老師們,他們為什麼不遠萬里,來到這裡赴兩天之約,但是現在我們也要問一下Nyaupane教授,因為Nyaupane老師從2014年開始,就開始為我們讀經界辦梵文營,教我們書院的學生,他是每一年必來赴文禮之約的。我們很想問一問Nyaupane老師,為什麼一次次來到這裡?(掌聲)

尼泊爾的Nyaupane教授:謝謝各位!我記得印度有一些偉大的覺悟者,他們在覺悟之後都要做一件事情,就是開辦學校,比如高等教育這樣的機構,但是他們也會開辦學校做孩子的教育,我知道如果我們要改變現在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和平、繁榮,非常重要的就是教育孩子。

當然,最初可能一些人是懷著很好的願望建立學校,但是後來的接續者他們往往不能夠延續最初的理念,我們看到現在印度、在尼泊爾一些新建立的學校、教育機構,可以講它只不過是一種為了金錢而開創的新的工業而已。我們現在看到在印度所謂的教育其實就是等同於在學英語,所以學生們就是得到一本一本的字典,他們背誦牛津字典、劍橋字典,父母們也認為他們的孩子如果英語說得很好,他就受到了好的教育。(楊嵋:看來了這樣的事情在世界上無處不在發生,我以為他在說中國。)

我在年輕的時候也讀了很多書,關於孔子、老子和柏拉圖……因為我是學習哲學的學生,對於東方的學問、中文也非常感興趣,因此當我知道文禮書院,也了解到王老師,便很有興趣。我覺得先生就像孔子一樣,所以我希望一次一次來到這裡看到先生的學生,實際上這些學生就是未來的聖哲,我想看到孔子是如何教育他的學生的,所以我一次一次來到這裡。(掌聲)

我剛才唱誦了一段印度的聖典,吠陀的一句,意思是:如果一個人在他年輕的時候得到好的教育,那麼他將成為一個好的老師,這時候整個宇宙都像是他的財富,也就是他將擁有所有的資源,如此而來他就可以有機會改變整個世界。所以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如果能夠來到這裡教授大家,不管是佛教、耆那教、還是印度教的學問,我希望以這種方式來利益各位學生,這樣就像剛才那首吠陀偈頌裡面唱誦的一樣,那麼你們就有機會成為好的老師去改變這個世界,同時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以前一次又一次地來到文禮書院,我也將在未來一次又一次地再來到這裡。(掌聲)

就像我最近教給書院和國際學校的學生的梵文經典,都是一千多年前乃至三千年前的作品,這些古老的作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這些力量甚至可以改變我們現在的身體,我們生命的狀態。我也認為這些梵文的經典,也可以幫助到像王老師這樣的人,幫助到文禮書院的文化願景,我要協助這樣一個偉大的事業,所以我來到這裡。(掌聲)

王財貴教授:聽到維真學院院長和副院長這樣講,以及Nyaupane教授這樣講,我為文禮書院感覺榮幸,非常感謝!孔子說「德不孤,必有鄰」,是說一個人如果有德性的話,他一定不會是孤單的,一定有住在他隔壁的人——這個住在隔壁,不一定是空間的隔壁,是心靈的相近。古人又有一句話說「久居深山者,聞跫足音而喜」就是長久住在深山裡面的人,難免想念他的同類,當他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心裡就高興起來,所以孔子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大家如果是對人生、對世界有同樣的感受,縱使空間距離得很遠,但心靈還是很近的。這樣的朋友,不知道就罷了,如果知道了,一定覺得非常親切,一定會像久別的兄弟一樣,急著想要互相見面。所以非常感謝維真學院的院長以及各位老師,也感謝Nyaupane教授,給文禮書院這樣的友情,對文禮書院這樣的愛護和協助。

不過從另一方面看來,我們這一群人,好像是世界的異類,我們的想法跟一般人好像不一樣。但是剛才已經說了,人性是相同的,所以我們也很有信心,我們與人不同的地方本來就是人性最大相同的地方,如果我們能夠努力去做教育,來推廣這樣的觀念,我們相信我們不只不會是一個孤單的人,也不是一群少數,跟我們相同的人一定會成為大多數。所以今天我們能夠有機緣相見,今天維真學院的老師到這裡來,我將來也一定會爭取機會去拜訪維真書院。這樣,維真學院就可以做我們的「獅子」,我們文禮書院也可以做維真學院的「獅子」,共同抵抗怪獸。(掌聲)

主持人:剛剛有一位與會者交上來的問題就是,請各位教授談談個人修行與宗教修行的關係。

尼泊爾的Nyaupane教授: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很重要的就在於我們是不是看到所謂的自我,大家有時候說「我喜歡這樣,我不喜歡這樣」,有種種的同或者是不同。在《奧義書》裡面有這樣的話,這個宇宙其實是沒有什麼差別的,差別來自於人們的感受,一般人可能看到的事物是有差異的,但是覺悟以後的人他看這個世界會更加有一種「同情」,在這樣的人看來人和動物實際上好像沒有什麼差別,比如說我們對於食物或者對於睡眠都有同樣的需求,動物有恐懼、有慾望,人也有恐懼和慾望;殺人或者殺動物實際是上也是一樣。人和動物並沒有什麼差別,如果說有差別的話就是在文化上是不一樣的。

這是從宗教意義上講人和動物的差別。但是我們在這裡說的宗教,並不是說就是基督教或者是印度教啊,這些宗教看起來不同。這種外在的不同就像美國人、印度人、中國人看起來不同,雖然有這些外在的不同,但是從內在講人們都有相同的層面。比如說人們對苦的感受。古代印度的思想家,他們也要從這樣的層面,就是內心的層面去思考人性才能夠找到這種答案。我們現在看到人們的感受,他們每一天從早到晚做事,他可能都是為了父母、為了兒女、為了家庭、為了妻子、為了丈夫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在一天當中他可能沒有五分鐘能夠靜下來去思考自己,不管是去學習、去工作,好像是都為了別人。但是當我們能夠把目光向內看,能夠去思考自己的時候,剛才所提問的這個問題才可能得到解答。(掌聲)

維真學院院長Miraglia教授: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困難的問題。我個人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看,所有的宗教都從以下這兩個原則所開出。

首先,有一些人創造宗教就是為了更加了解自己,了解人性。這些古希臘人所說的也就是認識到你自己,認識到你自己的人性。也就是另外一個聖哲所說的,你應該行走的那條路線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內心裏面,你在內心裏面尋找自己那個真實的東西,而且在裡面同時也需要克服自私,了解到大家的人性。所有這些聖人所教導的就是這些仁愛、慈善、道德的理念,人性的理念,互相分享的理念。這樣一來我們遇到對方時也知道,對方跟我沒有什麼不一樣,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所見的好的和壞的也都是一樣的,我們覺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其實內心裡也都知道。聖人約翰聽到一個人說「我很崇拜天主。」,他問這個人,你怎麼能說你崇拜天主,你連你和你周圍的人都不愛,你怎麼可以說你是崇拜天主的。你聽不到天主,也見不到天主,而你周圍的這些人你都聽得到,也見得到,連他們都不愛的話,怎麼能說你崇拜天主?康德也說這些宗教不僅僅是我們內心裏面的一些規則,而是外圍給我們的一些規則,就從這裡講到另外一個方面。

另一個角度來看宗教,所謂的「真理」已經被解開了,已經有了,而我們只要去尋求、去找到。如果有人覺得真理已經被解開了,已經沒有東西要讓他們找了,他們只需要為他們的真理而鬥爭,保衛他們所謂的真理。但他們通常並不明白為什麼那是真理,往往只是因為教義跟他們說這是真理。所以雖然有很多人自稱說他們是在尋求上帝、尋求天主,其實他們想要做的只是為了救回他們自己的靈魂,因為他們在期盼著下一輩子,期盼著他在下一個世界會怎麼樣,他們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自私的利益。這也是一種危險,是我所看到的另外一種危險——他們雖然表面上做的是好東西,非常慈善,但其實沒有克服內心裏面的那隻禽獸,只是把那隻禽獸換成了另外一種東西罷了。所以他們不是為了追尋道德,而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追尋道德。他們的所作所為可能看起來是好的,但是內心如果不變的話,這其實也是一樣還沒尋找到真正的好。

在15世紀的時候,義大利也有一位哲學家,他說我們的命運都由自己掌握著,我們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們可以升天,也可以下地獄。就是說我們可以像神一樣,像那些偉大的仁者一樣升上去,我們也能像禽獸一樣降落到地獄。我們要做的事在我們自己的掌握中,我們需要自己尋求。而其實很多宗教的創辦者,我們也需要問,你說你是神,你是神的弟子,阿伯拉罕的弟子,你為什麼這樣講呢?你這樣講的原因何在?是真正在追求他們所教導的那些道德呢還是表面上說說罷了?!(掌聲)

維真學院副院長Armella教授:首先我覺得我自己沒有那樣的資格來回答這種問題,因為覺得自己本身沒有那麼通達,那麼智慧,但是我想說一下自己能想到的東西。

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拉丁語religio, 英文所說的宗教religion就是從這個詞衍生而來。其實religion在西塞羅的時候所說的就是religio,就是重新把大家連接在一起,把大家和每個人聯合在一起,融合在一起的那個概念,是通過禮儀,通過一些習俗,通過自己的習慣,就是這些禮儀、習慣、習俗能帶動一群人。這就是西塞羅所說的religio,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宗教。

但是幾世紀後,又有另外一位思想家叫但丁,他就把這個religio的概念改變了,它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綁在一起的那種概念,而是人和神融合在一起,聯合在一起。從人與人之間,變成人與神之間。要達到這種境界不是要依靠別人,不是依靠別人跟你講什麼東西,是要依靠自己的修鍊、自己的思想、不是人家跟你說是什麼,但是你可以根據那些思想家所寫的東西,自己思想,自己實踐,用自己的內心去思考,通過冥想的方式來達到那個境界。但是現在就有一種矛盾,剛才講到宗教是可以把大家聯合在一起的一個概念,但是同時又不能夠依靠大家一起來達到那個境界,而是要依靠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考。

也有一位德國思想家說,人們向神祈禱的東西其實在自己在內心裏面都已經有了,比如大家向神祈禱要有永恆的愛,說神是充滿了愛,其實是因為他們自己心裡充滿了愛,充滿了這種永恆的愛,自己就感覺到同樣的感覺。而且我們如果向神祈禱要這種永恆的愛,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想把心裏面這種永恆的愛給傳播出來,讓大家能夠感受到,但是可能某種原因自己不能在社會上那麼講,所以就藉由神來傳播了。

這就是說,在宗教里我們每個人有自己的責任,不是靠神跟我們講這個是對的、這個是錯的。總之這些我們可以接受,但是要有自己的思考、用自己的心得到這種概念。柏拉圖講到哲學就是一種修鍊,就是修養自己的內心和靈魂,但是靈魂並不是遊離於身體之外的,靈魂就是心靈本身。每個人都有責任來修鍊心靈,這就是他所說的哲學,也就是通過哲學讓我們大家都模仿神,也就是這個原因,我們全部在追求永恆的事務。永恆的正義是什麼?永恆的美德是什麼?永恆的道德是什麼?其實都要回歸自己的內心,認識人性。這就是古希臘文明所說的宗教。(掌聲)

王財貴教授:照我這樣聽下來,我們三位朋友大概都不是一個虔誠的宗教徒。(眾笑、掌聲)

人類宗教的起源來自於人類天生有嚮往於超越的本能,但認為人類自己是有限的,是沒有能力超拔的,則必然產生對更高存在,或對超越存在者的崇拜祈禱。像古印度的民俗認為是人類是天神所創生,所以需要祈求保護;而西方的宗教,從希伯來的先知以至耶穌,都認為人是有原罪的,所以需要上帝救贖。像這樣,就有宗教信仰產生。所以宗教本來出於人類嚮往於超越的情懷,這種情懷如果加上崇拜皈依祈禱求福的儀式,就成了信仰型態的宗教了。

如果像柏拉圖認為人的靈魂原來在天上與真理同在,但人一出世,它的靈魂就被肉體所埋沒,人間的世界是不真實的,但人可以靠思想來回憶真理,所以柏拉圖沒有成為教主,而成為哲學家,他的學說可以說是「半宗教」。

在中國,從遠古開始,就從「敬天」的觀念漸漸轉為「敬德」。孔子以後,更確定地認為人可以有道德的覺醒,而道德意識本身就具有超越的意義,也就是道德的行動雖然實現在現實界,但它的根源來是自於超越界,用康德的話說,這是一種「特種因果性」,用新儒家的話說,是「人雖有限而可以無限」。這樣,人覺醒了道德性,即可證成超越性,道德性是內在而通於外在的,超越性是外在的而本具於內在,現實與超越,內在與外在,是通而為一的。如果這樣的話,那人生就只有剩下道德情懷,而沒有道德的形式,所以儒家不會成為宗教,中國人的宗教性就不那麼強烈。

剛才三位所說,好像對這一點——就是儒家所說的這種對超越的嚮往的態度,都很有信心,這就可以驗證我剛才說各位都是儒家,是沒有錯的。(眾笑、掌聲)

如果這個世界上人類對於宗教,只剩下對宗教的態度、超越的嚮往,而不要有宗教的這些教條和儀式,人類就可以免除因為宗教的執著而帶來的宗教戰爭了。當然宗教也都不違反道德,甚至都勸人為善,但其為善的依據,也就是他的道德律,往往來自於天上的圓滿或無限的存有,用康德的話說,那種道德是「他律道德」。中國儒家就認為人的道德律來自於自我的內心,則為「自律道德」。如果道德來自於外,在就會有宗教,如果來自於內心,就沒有宗教。但是嚮往於超越的這種心情還是一樣的。所以在我看來,人類是可以有宗教的,但也不能沒有對於道德的自覺,也就是說不能沒有儒家。(掌聲)

時間已經晚了,雖然我們很喜歡這樣一直談下去,但是聽眾這麼多,可能要給他們早一點休息。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剛才所談的都是理想,我們是不是也談談現實。耶穌說:天上的小鳥也沒有播種,山中的老虎也沒有耕種,但是他們都不愁吃,所以人類應該不要花那麼多心思在追求營生上。我聽說去維真學院讀書的學生,不要交學費,就有的吃有的住,難道那些學生都是小鳥和獅子?不知道院長和副院長怎麼做到的?我想請教一下維真學院的師生怎麼營生的?有什麼秘訣,或許我們文禮書院可以學習,將來來文禮書院讀書也不要交學費了。(掌聲、眾笑)

維真學院院長Miraglia:剛開始的時候,我的老師也給予我創辦學院的一些資金,我自己把所有家庭留下來的遺產、房子全部都賣掉了,剩下來的錢全部都用來創辦這個學院,所以學院就是我自己的生命了。之前我有很多棟樓也全部賣掉了,現在我本身沒有所謂自己的資金,我的資金也就是學院的資金。(掌聲)然後,這些錢也全部在使用,慢慢地沒有了。然後就想到了創建自己的出版社,自己寫書就在自己的出版社出版。很幸運、很有福氣的是在義大利很多學校都在使用我們出版的教材。他們的老師也都來我們的學院,學習怎麼用我們這種方法去教他們自己的學生,所以在義大利、在西班牙,在很多國家都使用我們的教材。所以我們這些教材也是蠻暢銷的。

同時我們也辦一些夏令營,因為賣書這些收入也不夠。起初辦夏令營的時候只有18個學生,第二年的時候來了多三倍的學生。到現在報名人數太多,我們每年都不能夠全部接受每個報名的學生,從去年11月開始已經就有人想要報名今年的夏令營了。現在我們因為沒有更多資源,夏令營也不能夠給大家足夠的位置。

現在也有很多人捐助給我們的學院,雖然他們捐的不多,但是他們展現出來的是他們的一種心意,讓我們知道了,其實我們的理想也不單單是我們的理想,而他們給的資助也不僅僅是資金上的資助,也是心靈上面的資助。

今年有幾位議員到了我們的學院來參觀,他們打算今年、明年或者後年在義大利的法律上推出一個法規讓我們每年都能得到到一部分的資助。這是將來的事,今年還沒有,可能明年或後年就會有了。

所有這些事情促成了維真古典學院現在的運營方式。在這裡,大家都有一種共同的理想,共同分享我們自己共同擁有的資源,通過這種方式就是希望能夠把這個理想、理念堅持下去。這個理想理念也不是院長本身的,是我們各位老師,也是我們學生一起共有的。(掌聲)

尼泊爾的Nyaupane教授:我心有所感,這真是一個偉大的思想,我和文禮書院的學生在學習梵文的典籍《羅怙世系》裡面有這樣一段:

nirdi??ā? kulapatinā sa par?a?ālāmadhyāsya prayataparigrahadvitīya?|

tacchi?yādhyayananiveditāvasānā? sa?vi??a? ku?a?ayane ni?ā? nināya||

我長話短說,其中提到一位國王去到一個森林去修行,那種修行道場的上師都被稱為Kulapati。什麼是Kulapati,就是在在一個森林裡的修行道場的主持,Kulapati應該有一萬名學生,他可以提供其中所有學生的吃穿用度,讓他們能夠專心致志地學習、修行。我祝願王教授以後也是這樣的Kulapati。(掌聲)

主持人:現在時間也非常晚了,大家仍然是意猶未盡。本來我是計劃參加今天在杭州舉行的一個公益教育雙年會的,但是聽說維真古典學院老師來訪,我馬上改變計劃留在書院,就是為了不錯過這兩天的相遇,不錯過今晚的中西印三大文化對談。這樣國際化的聚會在如今地球村的時代可能也並不少見,比如很多國際會議也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參加,但是中、西、印的學者共聚一堂,懷著這種人類大同的理想,共論人類智慧與文明的傳承,我想這在人類歷史上或許還是第一次。這一次見面,可謂人類文化史上的千年一會!

我相信,今天的聚會只是一個開始,今天的結束只不過是一個永恆的,我們人類中、西、印文化傳承的所謂永遠的相會的開始。(掌聲)

王財貴教授:很高興今天晚上和大家的聚會座談,果然證實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管是從古代到現在,以及從東方到西方,總是天不變、地不變、道不變、人性不變,我們的教育也應該不變。

尤其剛才聽到維真學院老師們的發言,感受到維真學院不僅是個理想,而且已經把理想實現在人間,讓我們非常感動與敬佩。聽說維真學院是當今世界上對於拉丁文經典,以及拉丁文經典所代表的高度文化,保存以及教學最認真的地方。而Miraglia院長是當今世界上拉丁文講得最好的一個人。(掌聲)我們剛才聽到維真學院院長是這樣成長的,他們的學院由他的老師不計名利地一起支持資助起來,現在由院長和幾位也是從維真學院學出來的老師繼續這樣的精神辦下來。我覺得院長以及他們的老師們不只是全世界拉丁語講得最好,拉丁文明體會最深的人,以中國的標準來看,院長以及這些老師們都應該稱為君子、賢哲。我要表示我無限的崇敬,也表示我無限的感謝,他們這種精神很值得文禮書院來效仿借鑒,也值得我們同學好好的學習、體會。謝謝!真的感謝!(掌聲)

主持人:非常感謝幾位教授,也非常感謝在座諸位,今天我們一起見證了這次「千年一會」!今天晚上的活動就到這裡,但是請別忘記,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請大家一起努力!(掌聲)

【文字錄入與校對:徐金霞 一校:黃勇】

關於義大利維真古典學院

義大利維真古典學院是專門從事拉丁語、古希臘語、西方古典哲學、歷史、文學等學科的教學和科研機構,是世界上唯一一所以拉丁語、古希臘語為教學、科研和日常交流用語的學校。學院位於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羅馬弗拉斯卡蒂法爾科尼瑞莊園(Villa Falconieri, Frascati),創始人及校長米拉利亞博士是知名的拉丁語文學家、教育家。學院致力於推廣人文主義教育理念以及獨特、高效的古典語言教學法,度試圖恢復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精神傳統。雖然學院被公認為是世界上最好的拉丁語學校,但學院明確表示,語言本身只是實現更大成就的工具。這也正是為何學院所開設的課程並不是語言學或純粹學術的課程,而是作為探尋人類共同的人文基石並連接各地人們的途徑——而這個途徑,可能成為世界和平的源泉。

維真古典學院網站上

關於本次參訪活動的評論

On the 5th and 6th of January, a delegation from Vivarium Novum went to the village of Zhuli in China to visit Wenli Academy and its teachers and pupils.

1月5號和6號兩天,維真古典學院代表一行來到位於中國的竹里鄉,參訪了文禮書院及其師生。

Wenli academy is like a fertile field of the humanities, where pupils immerse themselves in literary studies not only from the Eastern tradition, but also from the Western literary corpus from an early age.

文禮書院猶如一片飽含人文的沃土,學生們沉浸於不僅包含東方傳統,亦囊括西方早期文學經典的研究中。

Such studies aim to develop in the youths a sensitivity for a universal wisdom that combines and harmonises the heritages of different civilisations.

這樣的研究學習旨在培養少年學子對於普遍性智慧的感知,而這种放諸四海而皆準的智慧融合了不同文化的遺產。

It was with great joy that we learned that there are people on this other side of the world who, like siblings to us, are also seeking to root this new epoch in true humanity through the education of youths. We hope that we may join forces together to fulfil our common aspiration!

懷著極度的喜悅得知在世界的另一側,與我們如同兄妹的人們也在努力試圖通過教育青年之士讓這個新時代紮根於真正的人文之中。希望我們能夠協力實現這共同的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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