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解體後，中亞國家中為何有的出現了動亂，有的沒有？

原標題：蘇聯解體後，中亞國家中為何有的出現了動亂，有的沒有？

納扎爾巴耶夫、卡里莫夫、尼亞佐夫這些人都是蘇聯解體前的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他們的經驗都很豐富。所以，哈薩克、烏茲別克、土庫曼這三個國家就沒有出現大的亂子。但是，塔吉克就爆發過大規模的內亂，吉爾吉斯斯坦出現過兩次顏色革命。

本文為2018年1月鈍角網（www.dunjiaodu.com）會員講座之中國原駐烏茲別克大使於洪君先生「中國與中亞：相伴永遠在絲路：於洪君：「絲路」上的中亞——複雜的地緣環境和特殊的地形地貌；於洪君：中亞國家的民族文化變遷——他們從哪裡來？將走向何處？

中亞國家獨立後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發展情況

於洪君：

下面，我講一下中亞國家獨立以後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發展情況。遠一點說，「十月革命」發生以後，中亞地區也受俄國布爾什維克的影響開始了蘇維埃運動，所以中亞地區就陸陸續續建立了一些由布爾什維克領導的蘇維埃政權，當然這期間發生過穆斯林的抵抗運動。有幾個政權，像布哈拉政權一直維持到20年代初期，最後也都消失了。

中亞地區的蘇維埃運動

在現在烏茲別克這個地方，「十月革命」後曾經建了一個「突厥斯坦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當時的民族不是現在的烏茲別克，叫突厥斯坦。突厥斯坦蘇維埃社會共和國其實就是土耳其斯坦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是譯成中文的不同寫法。還建了一個花剌子模蘇維埃人民共和國。

1920年的時候，蘇維埃政權在中亞建立了幾個不同形式的民族政權，在吉爾吉斯建立了一個「吉爾吉斯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這個共和國中間有「自治」兩個字，還不一樣，比「突厥斯坦社會主義共和國」級別低一點，隸屬於俄羅斯聯邦。所以，蘇聯這個國家的民族關係複雜，國家結構也非常複雜，它是層層實現聯邦制，大共和國套著小共和國，小共和國裡面還有自治區，自治區里還有自治州，非常複雜。很多人有時候就忽略了這個國名中細微的差別。所以最初建立的「吉爾吉斯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屬於俄羅斯聯邦。

1922年底，正式成立蘇聯的時候，那時候一共是四大部分。一個是俄羅斯聯邦，俄羅斯聯邦裡面還有很多的自治共和國，大大小小的將近有20個，這是一大塊主體部分。一個是高加索聯邦，高加索聯邦就包括喬治亞、亞美尼亞、亞塞拜然，當時這三個共和國統一叫高加索聯邦，加入蘇聯。還有一個是烏克蘭。另外還有白俄羅斯，這麼四塊。

到了1924年的時候，斯大林覺得中亞地區太複雜，重新在中亞劃界，把花剌子模蘇維埃人民共和國撤銷後一分為二，一部分並為烏茲別克，一部分併入土庫曼。1924年10月份，原來的布哈拉汗國的一部分和希瓦汗國的一部分合在一起，它們成了一個「烏茲別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作為一個整體加入蘇聯。蘇聯的組成部分就開始改變了，到1924年的時候，民族化就搞完了，中亞地區出現了烏茲別克、土庫曼兩個共和國。在烏茲別克管轄下有「塔吉克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吉爾吉斯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成為俄羅斯聯邦的一個自治州，另外成立了「哈薩克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1926年，「吉爾吉斯自治州」升級為「吉爾吉斯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但仍屬俄羅斯聯邦。1929年又改換一次，塔吉克從烏茲別克脫離出來，單獨成立了一個「塔吉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1936年，哈薩克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也改了，把「自治」兩個字去掉了——「哈薩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非常複雜，改來改去。

到1936年蘇聯通過新《憲法》前後的時候，中亞地區就有了五個「斯坦」，就是現在這樣一個格局。原來它們之間的歸屬關係、隸屬關係是不一樣的，現在的五個「斯坦」都平行了，都成了蘇聯的平等的加盟共和國了。

中亞國家如何評價「十月革命」

現在怎麼看「十月革命」這段歷史？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俄羅斯人對「十月革命」的評價現在也可以說是相去甚遠。我們國家的史學界現在也很困惑，我們對「十月革命」總體上是肯定的。但是，俄羅斯人現在可以說對「十月革命」的評價越來越消極，這對中亞的影響也很大。本來「十月革命」就是俄羅斯人搞的，然後在中亞產生了影響，所以很多人對「十月革命」也持否定態度。當然，也不盡然，也有人覺得畢竟「十月革命」發生以後，在蘇聯時期中亞國家搞工業化、農業集體化，使中亞國家實現了快速的發展，也有這樣一些聲音。但是，總體上來講，評價不高。特別是20年代和30年代搞農業集體化，在哈薩克餓死很多人。所以，他們使用的詞都非常嚴厲。哈薩克還有一個紀念30年代死亡者的一個博物館，我們到哈薩克去參觀，從來不去那個地方，這是一種政治考慮，無論是我們官方代表團和以學術身份都不去參觀。哈薩克人不懂，還建議我們去參觀，但是我們不能去。是不是有中國學者自己去看就不知道了，因為這涉及到一個歷史評價問題，涉及到意識形態問題。

當然，拉赫蒙（現在的塔吉克總統）有一段話，他原來叫拉赫蒙洛夫，後來把自己的「洛夫」兩個字去掉了，因為中亞國家受俄羅斯的影響很大，洛夫、耶夫、可夫，都是斯拉夫這個名字的後綴。他們原來受俄羅斯的影響，不止是喝伏特加，不僅是吃麵包，連姓氏都加上了斯拉夫的後綴。現在為了去俄羅斯化，塔吉克總統把自己的「洛夫」兩個字去了，現在就叫拉赫蒙。他有一句話說，「原來的蘇聯人為地將特定文化和意識形態強加於人民的做法終究失敗了，臆想的、沒有根據的（意識）形態不符合廣大人民的精神、道德、宗教、心態等等」。不過他也說了一嘴，「十月革命」的作用也的確功不可沒。「革命使被壓迫的民族重新站了起來，在薩馬尼統治下的薩曼帝國淪落千年之後，塔吉克人再次確立了自己的民族國家」。這個說法也對，也正是因為有了「十月革命」，蘇維埃在中亞地區先是建立自治共和國，後來是民主共和國，最後到1991年獲得獨立。沒有這個過程，這個地方還是一片散沙，還是民族混戰，民族自覺並不清晰。

（卡里莫夫）

但是，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蘇聯解體，中亞這些國家都獨立了，都走向了多黨制。有的國家局勢控制得很好，像哈薩克，有些民族儘管有幾個政黨，但是納扎爾巴耶夫作為一個強力量，牢牢控制住了局勢，烏茲別克也是這樣，土庫曼當時也是這樣。烏茲別克總統是卡里莫夫，土庫曼獨立時的總統是尼亞佐夫。納扎爾巴耶夫、卡里莫夫、尼亞佐夫都是原來蘇共在當地的最高領導人。後來蘇聯到晚期的時候，風雨飄搖，矛盾重重，就讓各加盟共和國黨的一把手自動地成了蘇共政治局委員，為了攏住蘇聯，為了攏住各加盟共和國，為了遏制分裂主義傾向。納扎爾巴耶夫、卡里莫夫、尼亞佐夫這些人可以說都是蘇聯解體前的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他們的經驗都很豐富。所以，哈薩克、烏茲別克、土庫曼這三個國家就沒有出現大的亂子。

（尼亞佐夫與普京）

但是，塔吉克就不行了，前面我講過，這個地方本來就比較複雜，受阿富汗影響比較大，受伊朗影響也比較大。1991年、1992年的時候各派勢力發生了劇烈的爭奪：一方面是原共產黨勢力控制了政權；另一方面是受西方影響的民主派成立的民主黨要奪取政權，要塔共下台。塔共改頭換面也不行，還得下去；還有一股勢力就是伊斯蘭的激進勢力，在塔吉克就叫伊斯蘭復興黨，黨內一個叫魯尼(註：音譯)的人，這幾股勢力——原共產黨為首的當權派和受西方影響形成的以知識分子為主的反對派，還有伊斯蘭極端勢力，相互之間打成一團。到1992年就打得非常殘酷，短短几個月，現在都統計不了死了多少人，據說是5到10萬人，經濟遭到了巨大的破壞。

破壞到什麼程度呢？塔吉克人自己說一九四幾年的衛國戰爭時期都沒這麼困難，麵包都吃不上了。塔吉克本來就比較困難，又一打仗，中央政權管不了，蘇聯又解體了，自己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戰爭時代的真正結束是到1997年11月16日最後一個難民從阿富汗回來。魯尼跑到阿富汗指揮作戰，後來把他請回來，給他一個副總理的位置。阿富汗的問題在聯合國的調節下，在歐安組織的斡旋下，俄羅斯、哈薩克、烏茲別克、土庫曼幾個國家給它聯合施壓，讓它必須接受這種和平安排，派部隊去維和，塔吉克的內戰這才算結束。但是，破壞已經非常大。所以，獨立以後，這個國家實際上很困難。塔吉克國民生產總值到2000年才8.2億美元，基本上是靠外部援助維持國家運轉。大家到塔吉克去可以看到，那裡有很多汽車都是塗著中國國旗的，就是中國援助的，我們為塔吉克的重建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阿卡耶夫）

吉爾吉斯斯坦也出了亂子，因為吉爾吉斯的領導人是民主化過程中靠選舉上來的，就比較軟，是一個物理學家阿卡耶夫，原來是一個教育部長，在競選中當總統了。他就沒有那麼強的政治手腕，或者是也沒有那麼多的資源可以利用，所以控制不了國內局勢。但他也執政了15年，被西方當作民主的楷模，統治了吉爾吉斯15年。吉爾吉斯混亂的時候，政黨多如牛毛，他們自己講出了很多「沙發黨」、「辦公室黨」。就是全黨的同志都來了，一個辦公室就能坐下。人數少的黨一個沙發就坐下了，三個人就成了一個黨。2014年選舉的時候，他們總共就600、700萬人口，就有140多個黨。政黨不斷地變換旗號，那些風雲人物不斷地重組力量，爭奪權力。

「民主楷模」終究經不住這樣折騰，2010年的時候，吉爾吉斯出現了第一次大規模的騷亂，一般都把它叫「鬱金香革命」、「顏色革命」，他們有時候也叫「黃色革命」或者叫「橙色革命」，這場革命就是把嚴重腐敗的阿卡耶夫政權推倒了。這些人是民主派知識分子出身，好像是兩袖清風，但長期執政後還是擋不住權力的誘惑。吉爾吉斯斯坦的腐敗指數在世界上是名列前茅的，雖然是民主的楷模，不搞集權了，但是非常腐敗，後來西方也很失望。最後發現他也貪戀權力不下台，被老百姓轟走了。2010年的時候又發生過一次顏色革命，又把他的繼任者巴基耶夫推倒了。

（巴基耶夫）

所以，中亞這五個國家，塔吉克爆發過大規模的內亂，吉爾吉斯出現過兩次顏色革命。烏茲別克雖然沒有出亂子，但是烏茲別克南方靠近費爾干納有個城叫安集延，2010年5月也發生了大規模的騷亂。騷亂的原因現在說法不一，烏茲別克當局的政府說是外部勢力的挑動，但也有人說是長期積累的社會問題沒有處理好，導致青年人上街、家庭婦女上街鬧事，沒有處理好矛盾引發騷動，死了100多人。卡里莫夫坐了飛機趕過去，當時挺果斷，24小時就平定了，卡里莫夫還是個鐵腕人物。這說明了什麼呢？就是中亞地區潛伏的問題比較多。

中亞地區的三股勢力

另外還有一點，獨立這些年來，中亞地區成了三股勢力比較活躍的一個地方。我們經常講三股勢力，就是恐怖主義勢力、極端主義勢力，還有分裂主義勢力，剛才說的這些動亂也好，戰亂也好，衝突也好，都有三股勢力的因素。

90年代中後期我在哈薩克工作，以及前幾年在烏茲別克工作，都能很直接地感受到恐怖主義威脅。我的一個同事在哈薩克當一等秘書，後來到吉爾吉斯當一等秘書，坐領事館的汽車晚上出去的時候就被恐怖分子襲擊了。在這之前，國內可能有的人不太了解，90年代初期，我們XJ的一個大客車拉了一些「倒爺」到吉爾吉斯斯坦去販貨，路上就被襲擊了，一車人基本都喪生了，就是恐怖份子所為。很多人的背景就是國內的分裂主義分子，他們跑到中亞。我們曾經有XJ自治區的一個代表團，在訪問中亞的時候遭到襲擊，團長被打死了。所以這種事情在中亞不是捕風捉影，恐怖主義的威脅對我們的危害是非常現實的。

我在烏茲別克工作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接到了恐嚇、威脅，說要綁架使館人員，要綁架大使。所以，那段時間我們有那麼幾天上下班穿著防彈背心——很重，戴上鋼盔，戴上頭盔，然後用兩輛車，走不同的線路，今天從這兒走，明天從那兒走。實際也沒有用，他真的是要出手襲擊，我們是擋不住的。來一個大卡車撞一下就撞倒了，而且我們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居住都很分散，並沒有一個保衛森嚴、警報設施齊全的、應急機制健全的統一的居住區，都分散在居民區中，晚上你回家的時候，在樓道里倆人就把你抓走了，就給你塞到車上，綁架你。所以，威脅是現實的，我們國內做了大量的工作，也要求所在國保護我們使館，保護我們外交官的安全。但是，還是有事情發生，就是我說的在吉爾吉斯的那位外交官就被打死了。前兩年，我們駐吉爾吉斯大使館不是被恐怖襲擊嗎？好在那天沒有炸死人，恐怖分子自己把自己炸死了，汽車爆炸了。大使館受到點衝擊，門炸壞了，玻璃炸壞了。所以中亞地區是恐怖主義、分裂主義，還有極端主義滋生活躍的地區。

最近幾年，有大量的信息顯示中亞很多人跑到中東去參加了伊斯蘭國。現在統計數據是不一樣的，到底去了多少人不知道，有人說最多的就是烏茲別克人。因為烏茲別克在中亞人口也最多，說它有上千人，塔吉克大概有幾百人。塔吉克前兩年居然特種兵部隊司令帶著幾十人投奔伊斯蘭國了，就是這兩年的事。所以，塔吉克這個國家問題還挺多的，國防部副部長造反，當然後來都被平息了。所以，這個地區形勢很危險。

現在好在我們和中亞國家在共同反對三股勢力方面應該說信息情報交換做得不錯，恐怖主義、分裂主義、極端主義沒有對這些國家本身，沒有對這個地區或者是沒對我們構成重大的破壞。

中亞國家發展狀況和開放進程

另外獨立以來的這些國家經濟發展狀況可以說進程是不一樣的，有些國家資源比較豐富，發展比較好，比如說像哈薩克，它是石油立國，是一個資源富集性國家，主要是靠開發石油掙很多錢。所以，哈薩克的經濟狀況比較好。另外，它的土地也比較肥沃，剛才講的土地面積非常大，人口不多，一千多萬。

烏茲別克是世界上產棉大國，皮棉出口佔世界第二，棉籽產量佔世界第五，黃金儲量世界第四，黃金的產量佔世界第七。所以，烏茲別克也還可以。

吉爾吉斯斯坦也有相當的黃金儲量，但吉爾吉斯資源總體上還是比較貧乏。它的水資源比較多，但是水資源的開發利用比較差。

土庫曼面積不小，人也不多，天然氣儲量非常豐富。大家都知道中亞有一個天坑，就是火焰坑，那裡叫做「地獄之門」。一九七幾年蘇聯在那兒搞勘探，鑽探石油和天然氣，一下子井塌了，塌了以後大量的有毒氣，就是天然氣就冒出來了。冒出來這個東西得處理，就用一把火點著了，從那時候開始，70年代初，一直燒到現在還沒燒完，70多平直徑的一個大坑，一直這麼燒著，到現在還沒燒完。有些人專門跑過去看這個叫做「死亡之火」或者叫「地獄之門」，這說明什麼呢？這地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天然氣，在土庫曼，現在土庫曼靠賣天然氣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最差的就是塔吉克，本來就窮，還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現在交通不便，所以中亞國家的發展是不平衡的。像塔吉克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

但是哈薩克又可以說是世界上發展比較好的。未來30年哈薩克要晉陞世界30強，所以也是雄心勃勃的。發展狀況是不一樣的，像哈薩克現在人均GDP都上萬（美元）了，我們大概人均7000多，它早都超過1萬多了。但是哈薩克也有一個問題，就是依靠石油，最近幾年石油價格下跌，日子也不好過了，就緊張一些。前兩天我去，聽說大規模削減政府預算，該開的國際會議都不開了，現在總的不如前幾年好，但是日子還過得去。

現在他們也搞私有化，也吸引外資，建設經濟特區，也在探索經濟發展的新道路，有的國家比較保守，開放程度也得也比較低。有一點，比如說簽證制度，一個國家是否開放，是否能真正的吸引外資，吸引外來人才，簽證很重要。他們的簽證都非常嚴，嚴到什麼程度？我經常講這個例子，我在烏茲別克當過大使，很不好意思講這個話，烏茲別克簽證的時候，國家元首到他那兒去訪問，不管怎樣都要簽證。像我們當大使到那兒去也要簽證，簽證了才能到任。國家元首去，那一年我們去訪問，九幾年去的時候，當時中國駐吉爾吉斯大使是關恆廣，他說他們元首來訪問我們，我們也要他簽證，拿簽證來，也要交60美元，也是一樣的。然後卡里莫夫的護照拿來我看一下，戳都蓋滿了，因為吉爾吉斯要世界各國的簽證，外交上是對等的，這個制度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米爾濟約耶夫）

前不久他們烏茲別克的新總統米爾濟約耶夫在他的議會發表講話說要放寬簽證制度。為了更多的吸引人到烏茲別克來理由，他說的主要是旅遊簽證，像工作簽證、留學還挺難。旅遊簽證，好像原來10到15天能辦下來，現在縮短到5到10天。如果你在那兒時間短的話，三天過境就不需要再申請了。如果你過了三天，還要到移民局去登記。所以，簽證很難。

土庫曼就更嚴，所以原蘇聯時期的這些舊的觀念、舊的理念還制約著他們的思想，或者換句話說他們的思想還不解放，開放的力度還不夠大。所以，在招商引資，利用外資方面，他們做得並不是十分理想。所以，有些國家進去以後又退出去了，我們也有這個過程。像咱們長春汽車廠90年代就進入哈薩克了，要造小汽車，因為中亞國家沒有汽車。烏茲別克有一個小汽車廠，跟韓國大宇合作，一年生產十幾萬輛車，基本上都賣得很火。哈薩克就沒有，咱們汽車廠的一個副廠長帶隊在那搭建了好幾年，最後沒辦成，走了。韓國人雄心勃勃，韓國汽車工業建設很快，去哈薩克建廠，當時我在那兒，電視播了，總統也去了，第一台車下線了，第二台就關了，再也沒有生產韓國汽車，它的體制、機制還是有些問題。烏茲別克曾經和德國人合作發展賓士汽車，當時我說那時候中國人還沒有跟德國人搞賓士汽車呢，後來去看滿大街的公共汽車都是賓士，再後來說就是那一批，之後就沒再搞了，德國人也撤了。

所以，他們在吸引外資，在利用外資，在引進西方技術方面，俄羅斯的產品、俄羅斯企業、俄羅斯技術、俄羅斯標準還是佔主導地位，這很大程度上制約了他們的發展。現在情況在慢慢改變，但是確實是很慢，他們有他們的一些考慮，就是擔心主權，擔心安全。

這就涉及到這些國家的對外關係和對外政策了，下一部分我講中亞國家的對外政策，然後講一下對華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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