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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港澳行記之三:繁體漢字

深圳皇崗海關一過,一腳踏進繁體字的世界。

(攝於港鐵青衣站巴士站)

教語文22年,接觸毛筆書法40年,我對文字比較敏感。

關於繁簡漢字孰優孰劣的問題,半個多世紀了,打了不少口水仗。

結果呢?爹過爹的日子,娘過娘的日子,且得過下去。

今天這個局面,肯定是秦始皇始料未及的,他老人家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書同文」,利在秦朝,功在千秋,順帶還掃出一個漢字文化圈。

上世紀中葉,可著勁兒欺負中國人的日本人,和幫著日本人欺負中國人的「二鬼子」高麗棒子,都曾是漢字文化圈兒的鐵杆兒。

上世紀後半葉以降,中華民族的遺憾,僅從文字即可看出端倪,「一國兩制」是偉大創舉,「一國兩字」是特大缺憾。

存在即合理,歷史鐵面,邏輯無情。

回不去的是從前。

(攝於香港維多利亞港某小輪輪渡口)

我們不可能推到歷史重新來過,何況,就算能重新來過,未必今人勝前人。

我這個人,就服孔子的「中庸」,繁簡之爭,註定沒有結果,就像兩口子吵架。

陝西民諺說: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我說:

簡體字繁體字,都是漢字。

但從內心深處的情感上講,我更喜歡繁體字,倒不是說我是復古主義者,反正看著就透著親切。

許是從小接觸書法的緣故,我見到滿眼的繁體字,竟感覺像是漂泊的浪子推開了久違故鄉的柴門。

怎麼說呢,就是劉長卿的那兩句詩: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也許,繁體字就是百年歷史風狂雪驟之後倖存的亞細亞孤兒,在河的那邊在海的那邊,叩響上下五千年的柴門,而柴門內,早已是「中華兒女多奇志」的「美麗新世界」了。

(攝於港鐵美孚地鐵站B出口)

走在香港的長街短巷,繁體字就是活潑潑的生活,是港人每一天實實在在的日子。

走在香港的每一條街道,步履所在,目光所凝,繁體漢字讓我想起了外公,想起了毛筆,想起了豎排書和活字術。

可我究竟不能也無法說出口,「我回來了」。

因為,所在之地,雖是祖國,但畢竟不是老家。

簡體字當然也不壞,比如「憂鬱的台灣烏龜」,讓內地的小學生抄繁體五十遍,怕是要得抑鬱症的。

不信,請看,憂鬱的臺灣烏龜。哈哈哈哈!

簡化字問題也不少,我一直覺得,簡化字過濃的意識形態味兒沖淡了審美。還好,當年更加瘋狂的「二簡字」沒有推開,否則,那才是民族最大的文化災難。

請君試看:「儒」寫作單人旁加一個「入」;「酒」寫作三點水旁加一個「九」;「道」是走之兒上邊一把「刀」(感覺走在路上,老有個剪徑的哥們兒在候著,後脖頸兒一陣兒發涼)。

孔子說,過猶不及。

老話都在理兒,因為老話都是大數據的經驗總結。

(攝於香港饒宗頤文化館)

話說回來,縱觀一部漢字發展史,漢字演化一直走的是簡化路線。

嚴格地講,港台用的也是簡化漢字(和早期的繁體字也略有不同了),區別是,他們的簡化步子要小一些。

簡化沒有錯,這是歷史規律。

大道至簡,萬勢趨簡,這是宇宙規律。

問題是,大陸好些簡化字步子太大(那個時代步子就太大),違背了「形初本義"的原則,好些漢字簡化後,讓後人摸不著頭腦,這就不免有些黑色幽默了。

比如「進(進)」字:繁體字裡面是「隹(音追)」字,「隹」者,鳥也,鳥越飛越高,這就是「不斷進步」的意思了,現在簡化為「井」字,本義可能是利用形聲字的原則,用「井」作聲符代表讀音,可是「進」是前鼻音,「井」卻是後鼻音,豈不大謬?再者,一個人掉進了「井」里,又如何能夠不斷前進呢?

說了半天,又回到問題的原點,繁體字的故鄉,我們回不去了

今天,也沒必要回到繁體字了,還是因為,真的回不去了。

就像辛棄疾最早給宋孝宗的上書,收復中原要趁早,時間拖得長了,中原人都已經忘了自己是中原人了。

想起了「抗戰」時的東北人,由於東北淪陷時間最長,1945年光復時,竟有好些年輕的中國人跟著日本人一起哭呢,因為他們把自己當成了日本人。

以流沙河老詩人為代表,好些人呼籲恢復繁體字,這個群體數量龐大,可以稱之為「復繁派」,精神可嘉,也令人感動,但沒有用的,刻舟求劍而已,實在迂腐得緊。

(攝於香港旺角商務印書館)

識繁用簡,這,又是我的中庸之道。

此道,我堅持了二十二年,從我第一天踏上講台那天開始。

我教過的每一位學生都可以為我證明,並將繼續證明。

認認繁體字,很好,也很有必要,得知道爺爺長啥樣。

那些擔心孩子認了繁體字,會把腦子搞混的家長們,我就不評論了。

(攝於香港饒宗頤文化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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